蘇白搬來一個海棠型的圓凳請那少女做下，那少女打量了一下蘇白，小聲的說了聲謝謝。坐在圓凳上的少女好似聞到沉香的味道安穩了一些，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打量著周圍。“那個……真的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嗎。”少女的聲音如同小小的雛菊帶著些清新。
    “當然，隻要你付得起報酬，我們就能幫你實現任何願望。”胭脂靠在染香的懷裏吐了一口煙。蘇白看著少女帶著紅暈的臉頰還是認命的去到了杯熱水，回來時不小心看見了龍九的眼神，大概是失去過什麼東西正在懷念的神情，蘇白莫名的覺得龍九很可憐。龍九看見蘇白正在看著他笑了笑，蘇白沒有防備的臉一紅，就趕忙把水遞給了那少女，裝作沒有看見龍九。
    “小姑娘，你準備好報酬了嗎？”胭脂用著懶懶的聲調問著，少女愣了愣，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巧的漆盒，雙手遞給了胭脂“我知道，雙不單說報酬要雙不單，我特意尋來這個。”染香接過盒子，見著兩粒金色的寶石泛著柔和的光芒“金水菩提嗎，這顏色真是好看。”染香將盒子順手遞給了蘇白“放到倉庫裏。”
    “報酬我們很滿意，你要實現的願望是什麼？”胭脂依舊是帶著笑意，看著少女，少女頓了頓“我要的……是我丟失的記憶，我醒來的那一天我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就是一個人遊蕩在世間，我……真的過夠了這種生活，我想知道我的曾經，過去。”少女的神色愈發的悲戚，淚水仿佛隨時會流出來，白色的漢服周圍圍繞薄薄的水汽。空氣開始躁動，蘇白開始感受到壓力，像是溺水的感覺，肌膚是滑膩的感覺，呼吸變得不通暢起來。
    “這是真的……溺水了嗎，好難受，怎麼會這麼鹹……”蘇白的眼裏是一片湖藍色“這是……什麼的顏色嗎？真美。”暈過去的蘇白沒有機會看見龍九的焦急，大概看見了也不會高興，對於蘇白而言成為別人的替身可能是最難受的事情
    “收起你的力量，你難受也不該強加給幫別人痛苦。”龍九一字一頓的說著，對著那少女絲毫不想留情麵。少女用著濕潤的眼睛看著龍九“我痛苦，普通人都會有著東西我卻沒有，不過是個普通人又能怎樣。”少女幹淨的容顏在說話的時候開始扭曲成另一人的容貌，白色的漢服上零星的紅色小花開始蔓延直至布滿整件漢服，少女變得成熟的麵龐上嘴唇如同鮮血般紅豔，但是圓潤的笑容卻開始變得幹枯。咧著嘴笑著，十分恐怖。
    龍九擋在了胭脂和染香的麵前“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蘇白對你的溫柔你就這麼棄之不顧。就因為普通人的身份，你就可以不顧及他的在雙不單放肆。真是不應該說你太沒有人性，對不起，忘記了你本來就不是人。”龍九對著那少女伸開了左手。湛藍開始彙聚於龍九的掌心。“小九，留她條命，畢竟她已經付出了報酬，雙不單不會因為私人的緣故而失信的。”龍九點了點頭，卻還是伸手向著那少女“封”少女被湛藍色的符咒包圍，不知是否是藍色的沉靜讓少女的心平複下來，少女漸漸變回那個雨中幹淨的模樣，龍九對著胭脂和染香點了點頭，俯身抱起蘇白就往後院走去。
    “蘇白不是慕風你我都很明白，這樣真的好嗎。”染香看著門簾的下擺問著胭脂，胭脂從後麵抱住了染香“蘇白與慕風除了那雙晶晶亮的眼睛沒有半分相似你我都沒有認錯何況是龍九呢，再說龍九從來都沒有愛過慕風，隻是兄弟罷了。小九這麼多年一直苦苦尋著不過是對慕風愧疚罷了。”染香整個人都癱在胭脂的懷裏“是我們對不起慕風也對不起龍九。”胭脂換了個方向正對著染香，吻了吻她的眉眼“雙不單從來不曾失信於人，慕風的願望我們實現了，那是他自己選擇的何苦為難自己，讓自己活在愧疚之中。”染香點點頭，長歎了一口氣。
    “寶貝，能換上梨子的香氣嗎。沉香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歡，厚重了些，還是梨子的清甜能讓我想起那年的芳菲四月時。”胭脂扶起染香，染香低著頭抿著嘴笑著滿是甜蜜。
    雨已經停了，梅雨時節的陽光總是暗暗的，龍九抱著蘇白回房間後，看著他氣息漸漸平緩，知道那少女撤了力量，放下點心，就到外麵的木台上坐著。空氣中彌漫的是淡淡的香氣，是梨子的。龍九很羨慕胭脂和染香，染香始終是溫柔的守在胭脂身邊，從沒有怨恨過什麼，胭脂總是對來店裏的客人調戲著，但是真正的愛情隻給了染香，總是念叨的那年四月梨花香氣讓她誤了終身。隻是自己呢，活了這麼久從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感情，那年慕風會跟在他的身後，不會嫌棄他不是人類，兩個人會坐在雙不單的房頂喝著酒，還有胭脂也在房頂上，一口一口的喝著梨花白，染香那是在地上會唱幾句小曲或彈一曲高山流水。是不是發現的太晚了，明白慕風的感情，那雙悲傷的眼睛就這麼刻進心裏，那些灰燼還沉在水潭之中。“還是靠近一點吧，水裏是最溫暖的，有溫柔的慕風。”龍九將自己浸泡在潭中，嘴角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