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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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眾人方寸大亂之際,南宮凝舞還未去尋駱無痕,卻見那端夏侯燁遙遙走來。朱紫為衣,芷蘭為佩。南宮凝舞當下便喚:“夏侯公子!”
    “駱夫人?”夏侯燁同駱無痕素來交好,雖同南宮凝舞相識,卻不熟稔。然此刻她叫住自己,倒叫他有幾分吃驚。夏侯燁走近了才見這一處混亂,又見赫連宇抱著千筱伊,麵色倏地一變。“這位姑娘瞧著像是中毒的模樣,並且是天下至毒鶴頂紅。”
    “此乃當朝安寧公主,還望燁親王看在遐洉國依附千羽的份上,施以援手。若能得救,必當重謝。”
    聞言,夏侯燁終是明了。怪不得尋了這麼多年還是了無音訊,原她竟是成了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安寧公主,當真是貴不可言了。有間赫連宇抱著她,卻是驚訝他同那人如出一轍的麵容,不由怔然。
    雖心頭千轉百回,麵上仍是不動聲色地模樣,輕聲道:“有間竹屋,離此處很是相近,倒是省卻興師動眾,倒叫人看了熱鬧去。看著樣子中毒尚淺,聊施幾針,並上牛黃解毒丸也就是了。隻一樣,須得叫人尋杯熱熱的糖水來才好。”
    南宮凝舞知夏侯燁醫術雖比不得駱無痕,卻也獨樹一幟,算的佼佼之輩。當下便不再猶疑,一麵一疊聲叫赫連宇抱了人同他一起去竹屋,一麵吩咐裁絹去尋熱糖水。
    待眾人皆散開後才望了一眼被暗衛製住的蘇星月,冷冷道:“蘇姑娘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安寧公主都敢出手,莫非當真是活膩了?若當真如此,不必勞煩伊伊,蘇姑娘隻需告知凝舞一聲,我自會成全了你!”
    蘇星月經這一時半刻,已是清醒過來。雖被擒住,嘴上卻仍是不停,說出的話越發下作難聽。“不過是奪人未婚夫的下作女子,莫說今兒我隻是刺傷了她,便是將她粉身碎骨,也是在理!憑她是安寧公主,就可為所欲為,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報應,那步搖上喂了毒,沒害成我倒傷了她,可不就是人在做天正在看的報應!千筱伊,你這賤人,就當是應受的!”
    描雲聽了,也不惱怒,隻微微一笑走到她身邊,硬生生奪過她手中帶血的步搖,插在她稍稍有幾分淩亂的發髻上。蘇星月待要掙紮,又哪裏掙紮的開。
    “你要做什麼!這步搖上是有毒的!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奴才,你好狠毒的心腸!”蘇星月尖叫出聲,麵容扭曲,聲音尖銳的幾乎沙啞。
    描雲不為所動,仍是淡淡笑著,像朵綻開的花。她的聲音柔和而動聽,帶著致命的芬芳。“蘇姑娘怎麼這樣大意,安寧公主賞賜的東西,竟然用來傷人?闔宮之中誰不知曉,主子賜下的東西是要珍藏著的。便是有毒又如何?今兒個即便公主賞你鶴頂紅一瓶,姑娘也當恭恭敬敬地謝過大恩,一口飲盡,不帶一絲猶疑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蘇姑娘若是推辭,便是大逆不道之罪,合該滿門抄斬。”
    “你……”
    “將她嘴堵上,如是公主醒來聽見一句不好,你們可仔細了!”
    聞言,暗衛皆是嚐過苦頭的,統統渾身一涼,齊聲道:“是,描雲姐姐。”
    描雲收拾了蘇星月方回身對南宮凝舞道:“駱夫人,隻怕此刻夏侯公子施針已畢,駱夫人可同奴婢一同去瞧瞧公主?”身份既已揭穿,描雲也是改了稱呼。
    南宮凝舞卻道:“我回去喚了師父來,兩人同在,我也好放心些。”又見裁絹去了熱糖水遙遙走來,道:“裁絹已是回來,照顧伊伊最是緊要,你且先去,我即刻就來。”
    描雲同裁絹皆是行了一禮道:“是。”
    當下二人朝竹屋走去,南宮凝舞回了住處去尋駱無痕。暗衛無人交代,隻得帶著蘇星月去了蘇穀主住處,等候發落。
    二人趕到竹屋時夏侯燁已施針完畢,赫連宇半抱著千筱伊坐在床沿,倒是萬分擔憂的模樣。
    見裁絹端著熱糖水來,赫連宇當下接過,親自一勺勺吹溫了喂與她喝下,動作之中盡是小心翼翼。夏侯燁收回自己伸出的手,訕訕一笑。隻心中暗嘲自己,那時她身邊沒有自己的位置,難不成如今便會有?
    當真是,癡惘。
    一碗糖水用盡,千筱伊方才悠悠醒轉,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夏侯燁卻是行大禮道:“微臣遐洉國燁王夏侯燁叩見公主,安寧公主萬安。”
    “公子免禮,”千筱伊言語之間帶著虛弱,麵色極度蒼白,乃是剛解毒的緣故。“應當是安寧謝過夏侯公子救命之恩,安寧感激不盡。”
    夏侯燁聽她同自己說話,雖心下一陣心悸,麵上卻是畢恭畢敬。“公主不必言謝,微臣受皇上之托,特來照料公主。隻是途中出了岔子,待微臣接到密令,公主已到奇人穀,這才匆匆趕了來。又因著公主一路隱姓埋名,若非今日駱夫人告知,隻怕還要多費周折。”
    聞言,千筱伊心間稍稍有幾分異樣,然想到父皇所作所為,到底將心寒透了去,隻淡淡一句:“父皇有心了。”除此之外竟別無他話。
    “伊伊你方解了毒,且躺下休息片刻,過會子我再送你回院子。”赫連宇見千筱伊實在虛弱不過,滿頭冷汗的模樣,生出幾分心疼來。“那蘇星月著實驕縱毒辣,竟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折騰你,若非駱夫人略懂醫理,隻怕今兒你要出了岔子去。”
    千筱伊依著他的話方躺下,便聽得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赫連宇見她神色稍有不解,揚聲問門外候著的裁絹:“何事?”
    “回主子的話,”裁絹推門進來回稟道:“蘇穀主正跪在外麵,說是想見公主。”
    屋內諸人聞言,皆不由一窒。見眾人將視線投向自己,千筱伊側身朝裏麵睡去,涼涼道:“我有些乏了,不得空。若是白玉有心,可待我去見穀主一見。”
    赫連宇脫了身上外衣給她蓋上,望著千筱伊,也不移開目光,隻疏離道:“有什麼好見的,且叫裁絹去回了就是。你身子尚有些不好,我陪著你。”
    裁絹依言出去。赫連宇伸手握住她手掌,掌心帶著淡淡的暖意。千筱伊輕輕回握他,無言之中帶著一種默契。
    見二人如此,描雲輕扯了扯夏侯燁的衣裳,示意他同自己一同出去。夏侯燁稍稍一愣,終究沒有多做停留。
    門被打開,又合上。竹屋靜靜,凝聚一室的安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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