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回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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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有心,巴巴的從師父那兒求來了留芳果,統共才那麼三枚,他居然捏的粉碎,若是不想吃,還給我就是了,真真是糟蹋了。”次日,南宮凝舞聽了千筱伊說昨夜之事,立刻惋惜不已。
    千筱伊隻含笑扇手中團扇,並不開口說話。倒是千筱傜將手中魚食向水中盡數一撒,回頭嗔道:“可不是麼。在家時父親同母親也是時常說的,長姐慣會糟踐東西的。冬季本就冷冷的,唯獨長姐非取了冰塊來,硬是要做什麼冰沙,白白糟蹋了好些冰塊。如今來了個這般的姐夫,可不是應了那句佳偶天成?”
    南宮凝舞卻是聽得直搖首,“你當是從前呢,還吃什麼冰沙,倒是會享受的緊。”
    “什麼從前?莫非舞姐姐也知道不成?”千筱傜聽了,疑惑叢生。
    南宮凝舞自知失言,以扇掩口,對她訕訕一笑。千筱伊從石桌上取了一小碟話梅遞給千筱傜,道:“怎的這麼多吃食還堵不住你的嘴?這鹽津梅子是你舞姐姐親手做的,嚐嚐可還喜歡?”
    千筱傜取了一個塞入口中,立時忘了前一茬,歡天喜地起來,雙眼中亮晶晶的分外惹人憐愛。“舞姐姐真是好口味,長姐便無這樣的巧手。”
    二人互望一眼,麵上不約而同帶了幾分無奈。
    “凝舞,瞧著今兒個天氣是極好的,日頭被雲遮的足足的,倒是有幾分涼爽之意。前日我來時驚鴻一瞥,瞧上了奇人穀那一池清荷,你且陪我隨意走走罷。”
    南宮凝舞點點頭,“奇人穀的景色素來是極好的,多時未見,我倒是也有幾分想念。”
    心知她們二人要支開自己,說會兒子體己話,千筱傜也不多言,隻轉頭吩咐織錦道:“去取了我的畫具來罷,這大好的光景,怎可平白辜負了?”
    千筱伊見狀,放下心來同南宮凝舞並排離去,二人雙雙走在石子路上,倒是成了一抹亮色。
    “聽聞你同無痕成親了?他待你可好?上官天麟可有再來尋你的不是?”
    南宮凝舞伸手去撫左鬢上一枚金步搖,麵上含著不動聲色的微笑。
    “師父帶我總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好,至於上官天麟,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又提他做什麼?”
    “上官一族可不是好相與的,凝舞,萬萬要省著神。聽手下人回稟,他對你卻是一時一刻也沒有放下過心思。”
    “憑他如何厲害,我有南宮一族護著,總不會出了大岔子。我雖為養女,到底受著舒天女眷顧,他們帶我較南宮一族嫡親的姑娘還要好上幾分。伊伊你自放寬心罷。”
    千筱伊一麵點頭,一麵伸手采了朵紫薇花細細賞玩,道:“那上官天麟雖好,但終究同你是錯過了。有緣無分,由來如是。”
    “想來也是。那月宛吟不過是個青樓花魁,卻能哄得他收進府中。不過月餘,便抬了侍妾。她能如此張狂興風作浪,不過因著上官天麟寵愛。她要同我爭,我便是拱手相讓又何如?她當做眼珠子護著的,卻是我再也不想見的。”南宮凝舞淡淡道來,卻也不見大悲大喜,隻是敘述陳情,如同是在將故事一般娓娓道來。
    將那紫薇花在手心揉皺,有汁液沾染了手心。千筱伊嫌惡地皺眉,“描雲,手絹子。”
    南宮凝舞也停了步伐,認真的看千筱伊將一手花液拭淨,上好的雲錦手絹被她隨手一扔,再不多看一眼。
    “來了此處十六年,你倒是樣樣皆好,通身皆是皇室女子的風範。”
    “不過虛名!”她將那紫薇花隨手拋卻,“你同我心知肚明,憑它什麼皇室公主天家富貴,不過是朝堂上隨意能丟棄的棋子,冠冕堂皇說了和親,不過是任憑他人將自身拱手相送,哪裏來一絲意願可言?!朝堂隻此一個,女子卻是三千佳麗,數之不盡,自古由來舍棄的是後者。”
    南宮凝舞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伊伊……聖上最是寵愛於你,萬不會這樣待你。”
    “嗤,”冷笑一聲,“若是真有明麵上那樣寵我,他便不會變相逐我出宮。先前,到底是我太過天真。”
    南宮凝舞知皇族風雲莫測,沉默了片刻,到底也不再同她講這些傷心的話。用手中團扇搖搖指向那開滿荷花的湖,笑道:“你瞧那裏的荷葉長得極好,不如讓描雲他們摘了回去做荷葉粥罷。師父除了醫術之外,廚藝近來也有長進。”
    “你倒是將無痕教的好,”千筱伊嘖嘖讚歎,“也不知前世積了什麼德,這般的好男子都叫你遇上了。”
    “方才的還說傜兒呢,我瞧你嘴就壞得很,定是你將她教壞了,隻可惜我沒那麼個妹子去禍害。”
    二人互相打趣,皆不由捏著團扇揉了肚子笑成一團。
    “出來賞景便好好賞景罷了,竟還巴巴地帶了畫具作畫,生怕他人不知曉你畫得好嗎?”卻說千筱傜正在獨絕亭作畫,卻是聽到耳邊傳來這麼一句嘲諷之語。千筱傜一抬頭,便見一名華服女子合著一位錦袍男子向亭中走來,方才那句話顯然是這女子嘲諷。一見那華服女子,千筱傜更是頭疼不已。
    何謂冤家路窄?這便是了。
    那女子好巧不巧,卻是那蘇星月。蘇穀主嫡親的女兒,蘇姑娘。
    千筱傜放下畫筆,直起身來便冷冷嘲諷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蘇姑娘。許久未見,蘇姑娘腿上的傷可是大好了?”
    蘇星月聞言身子一僵,千筱傜不說則已一說她便覺著膝蓋上的傷又隱隱作痛起來,保不齊日後是要留下病根的。
    見她如是,千筱傜瞄了一眼她身旁的男子,又笑道:“蘇姑娘不愧是鼎鼎有名的美人兒,前些日子還一口一個白玉哥哥地喚著,如今身旁便換了一個,裙子之臣當真是多如牛毛數之不盡了。”
    “你信口雌黃,含血噴人!”蘇星月見她如此敗壞自己名聲,又哪裏能再忍下去。何況她方才去尋赫連宇時碰了壁,她的未婚夫竟說不認得自己了,還要同她最恨的千筱伊在一起,這口氣叫她怎麼忍得下?!如今見千筱傜一人獨在,她自將一腔怒火統統發在了千筱傜身上。
    “蘇姑娘這是哪裏的話,莫說我不曾受傷,便是受傷了,這口血也噴不到蘇姑娘身上去,你盡可放心。”千筱傜淡淡反擊回去。
    蘇星月卻是氣得手抖,怒道:“這奇人穀乃是我蘇家的地方,我們蘇家不歡迎你們,你給我出去!”
    “蘇姑娘好大的口氣!”千筱傜冷冷一眼掃過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蘇姑娘言之鑿鑿地說這是你蘇家的地方,莫不是有了謀逆之心?!你好大的膽子!”
    在場的人不由皆聞之色變,謀逆之心這是何等大的罪名?!若是這頂帽子扣下來,隻怕蘇家不日就要消失在這世上。皇權,那是最挑戰不得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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