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惜墨如歸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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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園起了風,將沈知墨手中幾枝海棠吹得瑟瑟發抖。沈知墨走到一方矮矮的墓碑前,放下花枝,用指腹一點點拭去相片上的塵埃。
    照片上的女孩笑靨如花,如火一團。那是最明媚的十六歲的宋汐。
    “小汐兒。。。。。。”沈知墨低喃一句,輕吻在相片上,愛憐得如同宋汐便在眼前。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宋汐,這個他放在心頭的女人,已死去十年。
    她是自殺。
    就在淩然搶了她的孩子,給白曉彤養育之後當夜。撞上淩然的車,內髒皆碎,回天乏術。
    她用最決絕的方式詛咒了淩然,她知道淩然愛她,卻要他看著自己死。
    不過二十二的年紀,卻已滿心滄桑。
    “嗒”地一聲輕響。
    沈知墨向右望去,淩然擦亮打火機,點燃一支煙,姿態很落寞。
    這個在商界已經成為傳奇的男子,依舊十年如一日的來探望宋汐。
    “今天怎麼比我晚?”沈知墨似笑似哭,“我以為你今年不會來了。”
    淩然取下煙,一如既往是冷淡禁yu的男子。
    “淩汐鬧著要來,攔不住,來晚了。”
    沈知墨轉向左邊,白曉彤抱著淩汐站在那端。雖僅有十歲,眉眼間卻與宋汐有了幾分神似。
    淩汐,宋汐留下的唯一骨血。
    “當年,”沈知墨依舊看向墓碑,心髒像被係了一根鋼絲,一抽一抽的係緊,令人疼痛。“當年,為什麼執意把淩汐送走?”
    淩然也望向墓碑,眼裏是遲到許久的摯愛情深。宋汐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他最愛她,也傷她最重。
    “我想把淩汐給曉彤,然後帶小汐兒離開。天涯海角,隻要她在,去哪裏都可以。”煙灰落在風中,被風吹亂,零碎成末,消失不見。“她欠曉彤一個孩子,本就應該償還,可她不相信我。。。。。。”
    因為他,已經不再值得被相信。
    他們錯過的,僅僅是隻差一天的約定。
    從十五歲到二十二歲,宋汐的青春都耗費在這個男人身上。從十五歲到十六歲是在努力認真愛淩然,十七歲的尾聲因為他和白曉彤坐牢三年,然後二十歲到二十二歲,是彼此折磨的歲月。
    淩然抱過白曉彤手中的淩汐,走到宋汐墓前,目光深沉晦暗。
    他是這樣愛墓中這個女人,恨不能隨她而去,可是他不能。他還有淩汐要照料,他隻能活著緬懷。日複一日將自己的心髒折磨的血肉模糊,無法治愈。
    於他,死是解脫,是奢望。
    “小汐兒,淩汐長大了。”他輕聲開口,話語很輕,分量很重。
    他們的女兒,也已十歲。
    如果當年,宋汐沒有在獄中流掉那個孩子,應當已經十五歲。十五歲,宋汐最愛他的時候。
    原來這份愛,已糾纏那麼多年。
    白曉彤站在宋汐墓碑前,從一而終的精致美麗,國色天香。“小汐兒,如果有來生,你還會和我做好姐妹嗎?”
    沒有人回答,隻有風聲在嗚咽。
    沈知墨深吸一口氣,又一次深吻在墓碑上,至愛今生,死生不悔。
    他轉身就走,風衣掀起微風些許。與剛剛趕來的寧微擦肩而過,掏出一瓶液體,一飲而盡。
    山下麵,卓非凡抱著數枝海棠花,依然如故的玩世不恭,隻有在麵對宋汐時,雙眼才有那麼一絲認真。
    沈知墨沒有同他們說話,隻是大步走開。口中隱隱有鮮血肆虐,他先是抹去,後來太過洶湧,索性放棄。他始終微笑,而後重重倒在地上。
    ------小汐兒,他們都是這樣愛你。淩然也是,卓非凡也是,那麼愛白曉彤的寧微也那樣深深愛上你。還有那個遠在馬來西亞開演唱會的周安傑,即使半夜,也會趕回來拜祭你。而我所能給你不同的,唯有生也相從,死也相從。
    夕陽斜斜的映過來,一路血色斑駁。如記憶中少女的緋衣,在人群中一眼望到。
    愛不到,恨別離。
    山上,有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小汐兒,陌上花開,惜墨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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