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晨曦籠罩在我身上，我推開門，看見院落裏譚錚在和一個老人談話，那老人正是我昨天無意間看到的那位，那是我確定從來沒有見過他。老人背對著我，身影顫巍巍但骨架卻很寬大，顯然年輕時是個英姿勃發的男子。現在估計年近七旬。譚錚在和他說話時，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恭敬，我心生疑惑，這老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們談得十分專注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我。
    片刻後，老人略顯倉促地離去，譚錚漫不經心地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靠著門框，雙手環抱在胸前：“我還以為你沒看到我呢。”
    “如果我連這點都做不到豈不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剛才那個老人是誰？”
    “是個老中醫？”
    哦……我若有所思，如果我外祖父活著的話應該是個非常了不起的老中醫吧。
    “不用在意，你需要在意的是……”他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個點。
    “我打算明天再去一次西藏。”
    “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不是讓你活捉夥棘玳去，你還有別的任務……安西婭怎麼辦？”
    “讓她和我一起去。”
    “讓她留在這裏不是更安全麼？”
    “Secret。”
    “既然這樣，你到我房間曆來一下吧。”
    我跟了進去，坐在寬式的窗台上。他從一本極厚的英漢字典中拿出一張照片，我接過照片，上麵是兩個人，一個是譚錚，他身邊是一個藏族男子，左耳佩戴著一隻碧綠的瑪瑙耳墜，綠得不雜些塵滓，仿若一抹倒映著樹影的清水。男子的臉龐棱角分明，兩條眉毛又濃又長，就像高原上的一輪彎月，背景正是布達拉宮，神聖、莊嚴。
    “你是要我去找他嗎？”
    “沒錯，就是照片上這個，普布嘉措，具體地址我寫在這裏了。”說著遞給我一個信封，把照片也塞了進去，“到時候你把照片給他就行了。”
    我小心翼翼地將信封收了起來，他鄭重無比地注視著我的眼睛，仿佛在做無聲的告別。
    我鳳眼斜眺幽幽然道：“別這樣看著我，我會誤會的……”
    他嗤笑：“說你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都不過分，我能打你的主意？”
    “乳臭未幹，那也就是比你年輕，現在的時代，年輕就是資本。”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行了吧。”他無奈地擺擺手，掏出手機，“喂，譚瑞，你明天下午過來一趟吧？”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你表弟還兼職當你的司機啊。”
    “是當你的司機，不是當我的司機好吧。”
    “那他是做什麼的？住在哪兒？”
    譚錚的手不停地摩挲著下巴，一臉狐疑：“我說你可從來不這麼多打聽別人的事兒啊，怎麼突然對我表弟這麼感興趣？”
    “我隻是隨口一問罷了，不要用你那老鴇（？）一樣的眼神看著我。”隻是莫名覺得譚瑞這個人可挖掘度很深，隻是莫名，連第七感也談不上，或許是近階段好奇心比較強吧。後來他沒有告訴我，我也沒有問，因為，我可以自己問譚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