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拉。”那個女孩隻有七八來歲，是上個月我在渥太華遇到的，是個純種的加拿大人，也是加拿大現階段大紅大紫的嫩模，安西婭。她的眼窩同歐美人一樣的，深邃，眼珠的顏就像海邊的薄冰，藍到透明，兩道眼線深嵌其中，她的唇一如加拿大渥太華的楓葉，紅得仿佛要燃燒。
    安西婭慵懶地倚在門框上，叫我的名字。
    我不厭其煩地走到她身邊，輕柔地撫摸著她柔軟的金發：“我不叫維拉。”
    “那你叫什麼？”她抬頭望著我，雙唇翕合。
    “赫連祀。”我的目光停駐在遠處那座宮堡上，白色的牆壁絲毫不比那雪花遜色，那裏曾流傳著一個古老而又美好的故事，鬆讚幹布與文成公主，情歸何處，情係於此，不知不覺我的眼眶似乎濕潤了。
    “你跟我講過你們中國的那個故事對嗎？”她的視線亦彙聚在那裏。
    ”很感人。”
    她笑了笑，朝裏屋走去，或許是風太大，迷了她的眼睛，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中國的青藏高原，世界的屋脊，我擔心她會受不了高原反應，但是所幸她絲毫無礙，她說她很喜歡這裏，很美，但是她隻是靜靜地倚靠在門前，望著遠處的布達拉宮，緘默不語。她再次從裏屋走出來時，洗去了臉上的胭脂黛粉，紅潤的臉頰仿佛可以捏出水來，但是嘴上的那抹楓葉紅卻依舊沒有退去，素雅與妖豔的視覺衝擊讓我不禁為之一怔。
    “赫……維拉，可以嗎？”
    我歎息：“無所謂了。”
    “維拉，你可以暫時不要送我回國嗎？”她的眼中盡是懇求。
    “為什麼不想回去？”
    “因為我不想……不想讓他們把我的頭發卷起來，好像一座土丘，也不想他們把我的臉畫得一半白一半黑了，我很討厭這樣，你懂嗎？”是的她隻有八歲，她需要做的隻是在世紀公園裏挖泥土，搭積木，而不是每天麵對著攝像頭，閃光燈，學會如何假笑，不是被腰帶勒疼了還要往肚子裏咽苦水，漸漸變得乖張，高傲，然後冷漠。我知道如果讓她又一次選擇：稚氣的童年或是大紅大紫的演繹事業，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但我寧願她會選擇後者，因為選擇後者不正好說明她的稚氣？
    “好。”我答應了她，不隻是愛她還是害她，愛她，我希望她無拘無束，害她，是因為我的身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