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靠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頂著一張慘白而又呆的臉。
    藤則在床上炸毛。這位就是叫醒秦的最大功臣。
    閃身，凝神，插針，一切看起來在瞬間完成，極其消耗他的眼裏腦力體力，秦覺得腦袋裏住了一隻蜜蜂。
    “秦，沒事吧？”
    未諾也不管劍少年會不會偷襲，直接背對著劍他衝到秦麵前，把秦抱回床上靠著自己，摸上他的額頭。
    傷後就怕的就是過於勞累而發熱，還好，秦沒有。
    這個過程中，秦都隻是盯著劍少年眼睛都不眨意下。
    再問一遍：“劍，做什麼？”
    劍吐出一口氣，用未麻痹的左手撿起重劍。
    “沒什麼，隻是他長得跟我家的仇人很像而已。”
    沒想到是這麼個理由，秦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未諾：“種因，得果”。
    這個理由他可以接受的。
    揮揮手，示意未諾自己解決。
    未諾抹了把莫須有的汗。
    喂喂，前一刻還護著他，下一刻就把他賣啦？
    不過，遂既，他笑了。
    秦果然是秦，種什麼因，必須接受什麼樣的果。
    既然他曾經殺了誰，到如今毫不後悔，自然也當坦然麵對殺孽帶來的惡果。
    如若後悔，更當償還自己的罪孽。
    劍少年瞥了眼兩人之間的互動，把劍歸鞘，大喘氣地說完後半句話。
    “不過，打過之後發現不是。”
    未諾和劍少年眼神交彙。
    秦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點點頭。
    “哦。”
    “乖，再睡會，你臉色很不好。”未諾像哄小孩子一般哄道。
    “哦。”
    腦中的小蜜蜂叫得更加勤奮，秦乖乖躺下，把藤揉進懷裏當成抱枕，不一會兒就睡了。
    未諾守在床邊，輕聲道：“你我究竟是何仇怨？”
    “你身上的毗羅花香開始顯露出來，最好再處理一下。”劍沒了之間的劍拔弩張，恢複成一直以來有些傻有些可愛的小弟弟形象。
    “與此香有關？”
    “淵源之人。”
    未諾眉頭微皺，目光一沉。
    “別把秦扯進來。”
    “本意如此。”
    未諾點點頭。
    之後，一人看秦，一人看劍，竟無人說話。
    也不知道外麵的莊子裏發生著什麼樣的變化。
    秦煉製的藥，劍並未經欒樺之手。
    事實上，自從羽皓那番請求之後，欒樺便不再插手此事，整天窩在書房，所有的行為就表現出一個態度：
    我不管了，你們愛打打，愛咋地咋地！
    隻是派逍遙子時刻注意傷重人員，及時治療。
    而兩位宗主活了一大把年紀，看得比誰都透徹，也比誰都更懂人情世故。
    既然盟主都不插手，他們兩也樂得每天下棋對弈，喝茶閑聊，不問世事。
    嶽風本就惟盟主之命是從，盟主不露麵，他也天天躲酒窖，對外宣稱為妻借酒澆愁。
    溫華又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頗有些地方幫著魅教和複仇者說話，
    三派二宗一閣，其中五人都這樣了，唯一的舒衡也掀不起浪，索性守著妻子眼不見為淨。
    連莊內的武林各派突然間猶如一盤散沙。
    加之鳳夜的誘導刺激，一天之內，大大小小的架，偷襲和反偷襲，詆毀和反詆毀，在連莊各個角落上演。
    而這所有的消息，都經由某人之手，撰編成冊，散布到連城的大街小巷，惹來連城一股“愛讀書”的潮流。
    百姓對這些消息的反應有好有壞。
    有單純對高手過招覺得精彩絕倫的，有對敗者毫無廉恥良心肆意詆毀他人覺得可恥可恨的，而對有些曝醜聞之後道歉懺悔的失敗者表示同情，有對三派二宗一閣放縱行為表示不理解的，有對爆出可笑醜聞哈哈大笑的。
    而對於傳言秦不計前嫌，製出改良版護心丸的行為，都是表示高度讚賞的。
    看著一頁一頁的小道消息，連城的普通百姓突然對那些遙不可及似乎高高在上的武林人士有種也不過是普通人的錯覺。
    或許，這也是某人的目的也說不定……
    日子終究將迎來十天之期的最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