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難怪影今天的話總讓我覺得像在下套。”
    右護法恍然大悟。
    影捏著他的手，從指根順到指尖，一根一根地把玩。
    “多虧秦有這個缺點，我才能夠順利地誘導他，有驚無險地完成任務。”
    “可是……如果沒有秦的話，連驚都不用就可以完成任務。”
    “……”
    “咳咳！右護法！”
    右護法條件反射地從影懷裏退出，立正站好。
    “右護法，你不覺得人生精彩一點才更有意思？”
    “我從心底這麼覺得，少主！”
    “那麼對於秦給我的一點點波折，你有任何異議麼？”
    “完，全，沒有！少主！”
    “很好。”
    右護法委屈地撲回影懷裏。
    少主，驚和精彩不僅差一個字，連字也不同好不好？
    未諾對右護法的故作委屈完全無視。
    舉起手中小百花在鼻下嗅一嗅。
    秦的醫經上說，聞香醉是沒有香味的，但或許是它以香為食，未諾總覺得他能從這白色花瓣中聞到一絲香味。
    幹淨，清澈，包容。
    像秦的香味。
    不由輕笑：“秦的寡言，是他的優點啊。”
    右護法不怕死地再挑釁：“少主，這算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未諾瞥他一眼：“我不曉得我眼裏是否出了西施，但是我肯定過會能出個東施，你要試試嗎？”
    手關節卡拉卡拉。
    右護法縮頭：“謝謝，即使我是下麵那個，我也還是個男人，配不起東施。”
    一直充當背景的靖叔抽搐著嘴角。
    影把右護法攬回懷裏，摸摸他的頭：乖，別打岔，被滅了我也救不了你。
    未諾哼了一聲，回到原題：“秦的介入，其實造成了一個更有趣的局麵。”
    影點點頭：“所以我才會在最後說那句話。”
    右護法愛鬧騰，但也不傻，稍微想一想，就能夠明白。
    如今擺在武林正派的麵前有三個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今天這個人就是魅教人。所以行凶預告是真的，所以他們絞盡腦汁想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被人盯上了。
    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都可以看到一群夾著尾巴的江湖老鼠了，看得真是賞心悅目。
    第二種可能，一直以來魅教是真實存在的，但今天這個人確實假冒偽劣的。那麼，事情大條了，這個假冒的人出於什麼目的？行動預告難道也是假的？又或者……武林中又出現了一股惡勢力？一個魅教就如此可怕，再加一個，他們還受得了嗎？
    所以江湖老鼠臉色還鐵青的。嗯，有礙觀容，要考慮看不看了。
    第三種可能，從頭到尾，魅教根本就是個虛假的存在。妖香不過是能夠靠某種手法調製的香。那麼披著魅教教主的外皮，真正的黑手平常的日子裏隱藏在哪裏？……是不是就在他們的身邊？所以每次的殺戮都無法被阻止，因為他們的應對策略早已被悉知？
    所以江湖老鼠夾著尾巴鐵青著臉，還得左顧右盼畏頭畏尾，就怕身邊的其他小老鼠突然變成了貓把它一口拿下。
    “就是因為結局很有趣，我才不打算追究。”
    有一個異聲突然響在亭頂。
    “委托人大駕光臨，怎好失禮讓你躲在亭頂？請下來喝杯茶吧。”未諾嘴角含笑，朝涼亭頂敬了敬茶。
    一人飛身而下。
    “看來你和秦真的相熟呢。”
    委托人結果靖叔泡的茶，一塊圓圓的薄片漂於水中——秦特有的青果水。
    “秦臨別時送了我一些，不客氣的話請品嚐。”
    喝幾口水，想起秦那張呆呆瘦瘦的臉，來時心中的憤怒平息下來。
    “下次更改計劃的時候，能否事先通知我一聲呢？”委托人說明來意，“作為委托人，我不覺得我應該在行動中因為意外擔驚受怕。”
    未諾轉著小白花：“當然，所以我才讓右引你前來不是麼？”
    哼，明知他要來，還敢以真顏相對麼？
    委托人看了眼影的真麵目和扔在地上的假麵，又看看眼前毫不避諱的未諾。
    “不怕我把你們的真麵目告知武林正道麼？”
    “目前，你不會，結束後，你更不可能。”
    “為什麼？”
    “這還需要問我麼？結束後，你隻有兩個結局，一是你已經死了，想說也說不出；二是你還活著，你的話卻沒有人相信了。”
    未諾又笑了，眼中閃爍著靖叔所說的惡作劇的光芒。
    但靖叔真心認為，還是想著秦，和右鬥嘴時候的未諾，眼中的光芒最為閃耀。
    委托人垂目，再次抬起頭時眼中如深夜般黝黑：“這點覺悟都沒有我也不會找上你。下次再更改計劃請務必先通知我，要記得你想要的報酬我還沒給。”
    “當然。”未諾笑道。
    委托人冷哼一聲，飛身而去。
    “啊，他把茶杯帶走了！”右護法眼尖。
    “嗬嗬，”未諾也端起茶杯飲上幾口，這種酸甜的飲品，意外得讓人著迷。
    “秦，你會成為他第三個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