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學個笛子就這麼不容易呢？”
    未諾歎了口氣。
    手上的竹笛是秦的備用品，他的寶貝竹笛掛著小爺爺送給他的古琴掛墜，不舍得出借。
    明明不過是八個指孔，一個嘴孔，照著吹，照著按，不是沒吹響的呼呼聲，就是尖銳的破風聲。
    想來十年前一試就響是積攢了多久的人品。
    放下手中的笛，自嘲：“看來自己是沒有這天分了。”
    學了這麼十幾天還是連最簡單的曲子都不成調。
    “這樣。”
    秦不厭其煩地用他的寶貝竹笛做示範。
    “嗚——”
    一聲響便是清悅的音符，再聲響就是動人的音律。
    可惜學的人沒有資質，教的人也不像樣子。
    就一位重複來重複去，“這樣”，“那樣”，“不”，“對”這四句的老師，能夠教出好學生嗎？
    未諾照著擺弄了半天，這會人品爆發了下，吹出了前兩個音符，後麵的……
    藤竄到樹上，小小的爪子壓下尖耳朵，不堪入耳啊不堪入耳，跟主人那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秦鑽到未諾的胸前，幫他調整手的位置。
    未諾不由臉紅了。
    他知道，麵對麵手把手教導什麼的很困難。
    他也知道，以自己一個成年人對一個少年，身高上的優勢擺在那裏，想從他背後繞過手來也不怎麼實際。
    但就這麼鑽到胸前，下巴剛好磕到他頭頂，手環過他拿著笛，就好像把他抱在懷裏一樣。
    尷尬啊……
    結果人家指導了半天，自己一點都沒有“看”進去。
    倒是樹上的藤不樂意了，一個縱身跳入秦的懷裏，“嗷嗚”了一聲，舔了舔秦的下巴。
    主人，我餓了。
    “哦，做飯。”
    秦立馬從未諾懷裏掙出來。
    摸摸它的頭，把它放在從馬車了拿出來一直擺在溪邊充當飯桌的折疊桌上，轉身去做飯。
    當然菜色自然是魚湯，正好中了名為老虎身為貓的藤的下懷。
    未諾和藤大眼瞪小眼，眼神激鬥。
    ——你個小老虎，不是剛死了娘嗎，這麼快就有人新歡忘了娘！
    ——你個臭人類，主人就是新媽媽，我衝主人撒嬌要你管！
    ——忘本忘跟，沒骨氣！
    ——小肚雞腸，有腳氣！
    ——就知道吃吃吃，魚湯撐不死你！
    ——我就愛喝就愛喝，有種你別喝！
    ——死老虎……
    ——臭人類……
    “未。”
    “哎！來了！”
    “抓魚。”
    “好嘞！”
    “藤。”
    “嗷嗚”怎麼了？
    “幫忙。”
    “嗷嗚！”明白！
    一人一虎跳到水裏，彼此互瞪了一眼，比賽似地一抓一個準。
    ——我可是人人懼怕的魅教教主，就你一隻小老虎也鬥得過我？
    ——智虎是森林之王，捕獵能手，速度之快，誰能匹敵！
    秦看一人一虎抓地“歡”，點點頭，處理起扔在草地上的魚。
    藤是野貓，不能養成家貓，要多多訓練。
    俗話說的好，有人搶的飯特別香。
    事實證明，俗話無限接近於真理。
    隻是魚湯，饅頭吃完了，代替地蒸了米飯，兩人一虎吃到肚子撐。
    “嗯？”
    秦若有所思地看向一個方向。
    未諾也看向那個方向。
    不一會兒，馬蹄聲近，放養成野馬的流風突然回來了。
    “流風。”
    秦摸摸馬頭。
    流風野慣了，自己不召喚它它一般不會回來的。這是怎麼了？
    “嘶——”
    馬頭左右晃了晃，又蹭了蹭秦的脖頸，舔了舔他的鼻子。
    秦把頭抵在馬頭上，一會。
    “是麼？”
    藤奔過來，跳上秦的懷裏，看向高大的馬兒。
    “藤，流風。”摸摸藤。
    “流風，藤。”又拍拍馬頭。
    這就算介紹過了。
    未諾憋著嘴直偷笑。
    藤和流風互看一眼，藤蹭地跳到馬頭山，嬌小的身體陷入流風頭上的鬢毛裏。
    流風顛了顛腦袋，把藤顛上去又接住，藤一上一下蹦躂，嗚嗚直叫喚，兩動物玩得不亦樂乎。
    看來相處的很好。
    呆呆的腦袋的點了點。
    未諾笑眯眯看著兩小家夥互相逗著玩，很有喜感。
    等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飯桌不知何時被秦收拾進了馬車。
    環顧四周，連不遠處移植的無香草和聞香醉也連土拔了出來，被種在一個圓形的大木盆裏，隨時方便走人。
    未諾不由眯起眼。
    果然——
    “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