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薛久哲，你要在我家賴多久啊！”韓子軒打開自己屋子的房門，一進臥室就看見小哲睡死在那裏，無奈推了推他仍然不醒，所幸拉開被子。
    “額…你小子裸睡的習慣還沒改啊！”他皺了皺眉，所幸把被子完全揚開了。
    秋天的早晨已經沒有那麼溫暖了，小哲趴在床上，不自覺的戰栗著，噌的坐起來奪過被子披在身上。
    “你昨天晚上跑哪去了…”他揉了揉迷離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半遮著眼睛。
    “去對麵屋子睡了啊，誰讓你賴我這裏…”
    “真是的，我的洗幹淨打算獻身給你了，你卻不在…哼哼。”
    “…………”韓子軒無話可說，隻是冷冷的把衣服丟給他，“趕緊穿上，我帶你去吃飯。”
    “吃飯？”小哲興奮地跳出被窩抱著韓子軒乘其不備親了一下，“軒軒~你真好~”
    “呃…”韓子軒掙開聽擦了擦臉，“穿衣服！”
    “不要不要不要~”薛久哲變本加厲把韓子軒弄倒在床上，“我們來做一次~軒軒~”
    “別鬧了！”韓子軒橫了他一眼站起來，小哲撅著嘴，訕訕地穿上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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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一次韓子軒造訪，樂意家的早晨默默地由麵包蛋糕變成了廣式茶點…
    張樺吃得開心，看著樂翼一聲不吭把一籠一籠點心推給他，張樺真正感受到了十幾年來第一次被寵愛的感覺，盡管是寄人籬下…
    “阿翼，”張樺笑笑地咬著點心，“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把你養胖點，然後賣出去。”樂翼低著頭，把點心下邊的紙撕掉。
    “哼哼，喜歡就直說唄，像我這樣，阿翼，我好愛你~”
    “咳咳…”樂翼剛喝的一口水一下子嗆了出來，他趕緊抽出幾張紙擋在嘴上。
    吃過飯，兩個人照例一起去上學，樂翼把車停好，時間尚早，學校裏靜靜地，隻是一股寒意已經蔓延開了。
    張樺並排走在樂翼旁邊，想著四下無人，張樺便去拉樂翼的手，樂翼表現的很自然，順從的牽著手。
    “阿翼，畢業之後和我去美國讀書吧。”
    “美國…”樂翼心裏略微觸動了一下，曾幾何時他是那麼想逃離一切，一切的一切，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哪怕…流浪也好…
    簡單但奢侈的願望…自從隨母親盡了樂家，那份無形的包身契上就簽了他的新名字，樂翼。
    那天陽光懶得很，上下一片灰蒙蒙的，記憶是沒有顏色的…
    “小翼，以後我們就和樂叔叔一起生活了，這是我們的新家。”她畫了淡淡的妝，手裏精巧的小包，仿佛法國宮廷裏走出來的貴族，很美，但在我看了，她很惡心。
    “這就是樂翼？”眼前高高的男人，戴著文靜的眼鏡，透著壓倒一切的魄力。
    “樂翼？”我的名字，就此改變了…
    “對了小翼，你以後和樂叔叔一樣的姓，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她臉上擺著無所謂的職業微笑。
    “哦…”我含糊的答應，“爸，謝謝你願意收留我。”
    男人顯示出乎意料的神情，但顯得滿意，他露出笑容走過來摸摸我的頭，那種笑，更像是讚許一個員工的出色成績，毫無喜愛的感覺…
    我就此和樂氏集團簽下了永生的合同…
    我的記憶隨之被活生生地抹殺，那些相冊，那些關於過去的一切通通不見，我換了新的身份證和戶口，甚至生日的月份日期都換成了我進入樂家的那一天…
    我的重生嗎…？好笑…
    我是金籠子裏的金絲雀，即便外人看來養尊處優，但我不過人家手中的玩物，卻又何嚐不希望逃離回歸天空呢？
    逃離一切……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會喜歡張樺，他那樣自由，不需要虛偽，不需要壓抑…我隻是豔羨他，他能自由追逐他的愛，他的夢，而我，不能。
    奢侈的夢…如果他肯帶我去追，我願意作一個追逐者，不需要主見，僅僅追隨著他，盡情地跑，就好。
    “好啊，我們去美國，我從來都沒去過。”
    “不是吧？你沒去過？”
    “沒去過，我都沒有出過國，甚至…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新港了…”是啊，籠子裏的金絲雀，是不需要旅行的…
    他驚愕的看著我…
    “阿翼，國慶假的時候我們出國。”
    “去哪？”我略微吃驚，他就是這麼自由，所以，我願意追隨…
    “假期隻有七天…不能去比較遠的地方，日本啊，韓國啊，迪拜…”
    “那……日本吧，我一直想去的。”
    “嗯，明天我們去辦護照和簽證，十一就走。”
    樂翼從沒想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出國旅行竟然就這麼草率的決定了，不過也好，他還是十幾年來第一次知道什麼叫自由，真正的自在。
    自從身邊多了一個人，時間也變的飛快，轉眼已經到的放學的時候，樂翼很快收拾好了東西，把書包往肩上一抗，拉著張樺就往外走。
    “你們兩個，也用不著每天都在一起粘著吧。”齊楚對近些日子來樂翼的詭異行動早就感到莫名其妙，如今看著前後兩個男生天天形影不離，還真是有些心裏難受，吃醋嗎？為什麼，吃誰的醋……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母親說過，不要招惹大少爺，否則活不起的。
    “你如果願意，我也可以粘著你。”樂翼倒是很大方地拉著張樺站在齊楚麵前，依舊是那個很危險的笑容。
    “饒了我吧，你們走吧，我要去圖書館。”齊楚一邊說著，邊把本子按科目一本本裝進書包，再抬起頭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新竹港的繁華，讓人覺得不真切……樂翼從車庫走進大堂，萬年撲克臉的尹秘書照例接過書包，樂翼真的希望他就這麼走掉，可他偏偏又開口講話了。
    “少爺，殷總在餐廳。”
    “衛哥來了？”還好，樂翼不介意見到這個人。
    “是，殷總說想和您一起用餐。”
    “那好，我帶樺樺上去。”
    這是樂翼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叫張樺的小名，張樺雖然不安，但很開心。
    “阿翼，殷總是殷氏集團的那個殷衛嗎？”
    “嗯，就是他。”
    “你叫他衛哥？我還以為他歲數很大呢。”
    “他才20歲出頭，隻不過平時過於低調，基本很少露麵，你沒見過是很正常的，而且……他很帥的，別移情別戀。”樂翼半開著玩笑，一邊拉著張樺的手進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