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房間門被重重地摔上，牆壁上的油畫都微微顫動，保潔員略帶驚恐的目光透來----樂翼的心情糟糕透了，還沒幹透都栗色頭發似乎很沉重，英俊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尹秘書！我！”走到酒店前台，樂翼拿回自己的車鑰匙往車庫走，邊走著又仿佛想起什麼一樣那出手機，“幫我調查一下張樺，嗯…我們班的那個美國轉校生…嗯，弄清楚之後告訴我…我還有事…”
    跑車的發動機沉悶的轟鳴著，樂翼推上墨鏡，發狠地踩下油門…
    ……
    門輕輕的被叩響，齊楚趕緊跑過去開門，張樺白色的休閑西服，幹淨的牛仔褲，微微顯露的酒窩仿佛說明他很開心。
    “樺…你過來了…”齊楚有一點緊張地拿出一雙拖鞋，“不好意思麻煩你把手機給我送過來…”
    “沒事，反正又不用上課。”張樺魔術一樣從後背亮出一盒巧克力，“送給你，總覺得空手去別人家裏不太好。”
    “呃…”齊楚有點不好意思的接過來，看著盒子上漂亮的花體英文，抬起頭來笑笑，“我媽知道你要來我家，非要做飯請你吃…她剛出去買菜，很快就回來了…”
    “這樣啊，”張樺蹲下解開鞋帶，“是不是有句話叫恭敬不如認命，那我不客氣了…”
    張樺換好鞋，又把手機遞給齊楚，齊楚伸手去接，碰見了張樺些許冰涼的手…
    “是恭敬不如從命吧……”
    “嗯？是嗎？”張樺有些尷尬，走進屋子看了看四周，房子不大，不過實實在在的溫馨。
    “幹脆也叫上樂翼吧？”張樺繼續四處打量著，裝作不經意的問。
    “我叫了，剛才給他突然打電話給我…我隨便就讓他來了…屋子有點亂…還小，別拘束…”
    “不會啊，”張樺看著書櫃裏齊楚一家人的照片，“我覺得很溫馨…這樣才像家啊…”
    “對哦…樺你一個人住…會不會寂寞。”齊楚默默的走去燒水。
    “還好吧，我在美國的時候爸媽也經常不在家住？”
    “這樣啊…”齊楚心不在焉地一邊把沙發上的衣服折起來收好，一邊向張樺遞過一個微笑。
    家裏的電話響了，齊楚接起來，張樺從她的交談中猜出了對方應該是齊楚的母親。她很快放下電話，然後又撥過去了一個。
    “你過來了嗎？嗯，那正好，幫我買點西芹和甘藍菜行嗎？嗯……我媽說附近市場沒有賣的了。
    乳白色的茶杯乘著澄清的淡綠色茶水，泛著熱氣。
    張樺說著“謝謝”接過茶杯。
    “對了，”張樺舉起茶杯，輕輕地聞了下，“你…”
    齊楚好奇地看著張樺，有一點點緊張，“怎麼了？”
    “嗯…”之後似乎有些遲疑，不安地看重齊楚，齊楚微笑著作為回應。他才輕輕放下茶杯，“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齊楚可以感覺到有一個不安份的小鹿在心裏亂撞，伸手抓過沙發上的靠墊放在腿上，“嗯？什麼事…”
    “你…喜歡樂翼，對嗎？”
    “樂翼？”齊楚掠顯出驚訝，轉而卻又短暫的沉默了…
    “他喜歡你…”張樺聲音溫柔的讓齊楚莫名其妙地感到羞愧…
    “但…樂翼他…琢磨不透”
    “那我呢？”張樺趕緊發問。
    “你？”齊楚言語混亂著，張樺其實站在齊楚對麵，微微彎下腰，注視著齊楚的眼睛，很清澈…
    “其實，我喜歡你…齊楚…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歡上了…”
    “樺？”齊楚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嗯…如果樂翼…如果你不喜歡他…”張樺站直身子，目光仍然停留在齊楚身上，“那陪在我身邊，好嗎？”
    沉默…可以聽到魚缸裏金魚遊動的聲音。
    單元門的門鈴響了，齊楚趕緊跑過去回應，然後打開門，一陣跑步聲從樓下一直延伸過來，樂翼喘著氣著跑過來，格子的襯衫還發著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你要的，甘藍，還有西芹…”樂翼一邊走進屋子，一邊遞過一袋東西。
    “買了這麼多？”齊楚吃驚的打開袋子。
    “忘帶錢了，去超市刷卡買的…那麼多人，鬧死了，對了，花的錢等我過生日的時候買禮物給我補上啊…”
    齊楚佯裝作不高興踢給他一雙拖鞋，“切…等你過生日送你一袋子甘藍。”
    樂翼壞笑著換好鞋走進去，抬頭地瞬間表情僵硬了一下…
    “好久不見了，樂翼…”張樺笑的很職業。
    “嗯。”樂翼走到沙發上坐下，“有沒喝的。”
    “沒有…”齊楚故意騙他…
    “不是有茶嗎？”樂翼舉起茶幾上半杯的的茶杯，喝了一口。
    “那個是…”齊楚已經取出一隻新茶杯…
    “嗯？”樂翼放下杯子…
    “我的。”張樺微笑著看著他，樂翼遲疑了一下，再次舉起杯子…“他應該沒什麼病。”
    三個人就這麼對坐著，一時間沒什麼話題…
    “齊楚…”樂翼打破了沉默，“作業寫完了嗎，寫完借我。”
    “你自己寫唄，也沒多少…”齊楚夾了又舉起茶壺看著對麵，“還要嗎，樺。”
    “嗯？”張樺微微一笑，回答她。
    “齊楚？”樂翼突然呼喊著。
    齊楚和張樺一起走過去，樂翼站在主臥室門口，看著房間裏靜靜放在一角的鋼琴。
    “你家誰會彈啊…”樂翼好奇地問。
    “呃…我媽會。”
    “我能彈一下嗎…”張樺探過頭，試探著問。
    “可以啊。”齊楚帶著他們走走過去掀開鍵盤，拉出椅子…
    張樺坐下，也不遠譜子，就是揮揮灑灑的旋律，是一首《天空之城》。
    “樺，”齊楚有些羨慕的看著張樺彈完一曲，”真好啊…”
    “齊楚還想聽什麼呢？”張樺笑著去問。
    “隨便吧…”齊楚一旁坐下，樂翼卻沉著臉走開了。
    音樂再次響起，伴隨著，一陣開門的聲音也響起。
    一個女人，似乎有些疲憊的一身工作服推開門，看到眼前一個高大的男生站在那裏，有些驚奇。
    “媽？你回來了！”齊楚跑出來。
    “這就是你的同學啊？”女人一邊遞過一大堆東西，一邊換鞋。
    “是啊，他是我同桌樂翼，不是告訴你了嗎…”齊楚放拿著跑去廚房，“我去洗菜。”
    “您好。”樂翼有些不自在地完了彎腰表示禮貌，女人抱之以微笑。
    “對了，不是兩個人來嗎？”齊楚的媽媽突然意識到鋼琴的聲音停下，一個些許單薄的帥氣男生走出來，“阿姨好。”
    “你是…張樺吧，齊楚經常提起你，沒想到鋼琴彈的這麼好…”
    “我也是第一次聽他彈琴…”齊楚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我去做飯，齊楚，你出來陪同學吧。”
    “嗯……那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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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後，張樺幫著齊楚和她母親把剩飯整理放起來，三個人在廚房不知聊些什麼，熱鬧的很，相反，樂翼一個人閑著無所事事。
    “張樺，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樂翼仿佛被冷落一樣，突然對張樺說了一句。
    “這麼早嗎？”齊楚媽媽剛剛坐下，有些吃驚。
    “對啊，再坐一會吧。”齊楚附著。
    “明天還要上學，得早點回去。”張樺走到樂翼身邊，習慣性笑著。
    “那好吧，你們，怎麼回去。”齊楚媽媽關切一般問。
    “我開車。”樂翼穿好鞋子，打開門。
    “那小心點。”齊楚媽媽說著，示意齊楚出去送。
    “嗯，再見，阿姨，我們先走了。”張樺示意齊楚不用送，和樂翼走了出去…
    門關上，張樺微笑轉向樂翼，試探著問：“樂翼，我沒車，能不能送我回去？”
    “我們很熟嗎？你沒錢打車嗎？”
    “錢不夠…”
    “那你怎麼來的？”夕陽灑在樂翼閃光的車上，很溫暖。
    “坐地鐵啊…”
    “嗬，”樂翼冷笑一聲打開車門，“我們的大少爺還會坐地鐵？真為難你了，上車。”一句命令結尾，張樺毫不在乎，開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