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屬短篇——《陽春》  九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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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生活,無論如何都要繼續。
    妹妹回到上海繼續上學,而我就必須在新的城市紮下根基,畢竟家裏隻有我一個人支撐。
    我新的城市,是那麼繁華,但那繁華,不是為我而存在。
    我在一家酒吧找到擦杯子的工作,雖然工資卑微,但起碼能應付生活,但妹妹的生活費,卻難以供給。
    酒吧下午開店,淩晨閉店,事實上下午的時候一般都很閑,我於是迷上了畫畫,我最喜歡畫的一幅畫,是兩個人,左邊是我,右邊是淩凱…
    對,那幅畫,我一直保留著。
    晚上,很忙,客人很多,而且大多數是男人。
    為什麼呢?嗨,管他呢…我隻要擦好自己的杯子,有飯吃,就好了。
    “嚴澤,老板叫你。”一個服務員跑過來給我傳話,我哦了一聲,鑽出櫃台,去見老板?
    老板是一個精明的中年人,麵試那天,他隻瞄了我一眼,就點頭了。
    第二次進老板的辦公室,我有些緊張,敲了敲門。
    “進來。”
    我應聲推開門。
    “老板,你叫我?”
    “嗯,坐。”他笑的不懷好意,但我隻好坐下。
    “嚴澤,你知道我為什麼招你進店嗎?”他的聲音很詭異。
    “呃…為什麼?”
    他突然哈哈笑起來,我一頭霧水,遲鈍的老毛病,一點沒改。
    “想賺錢嗎?”
    “想啊。”是的,當然!我需要錢。
    他遞給我一支藍色的胸花,“小澤,你很聰明,不喜歡這花呢,就摘了,沒關係的。”
    嗬嗬,不必他繼續暗示下去,我瞬間就懂了…
    戴上花,我回到了櫃台繼續擦杯子。調酒的男孩看我回來,注意到我胸前的花,撇撇嘴,似乎有些吃驚,又似乎早有預料,但沒說什麼。
    “有空嗎,小子?”很快,一個輕浮的男人走過來,和我搭訕。
    “嗯…”我很緊張,也有點害怕,我明白這搭訕意味著什麼。
    “晚上呢?”
    “什麼?”
    “有,空嗎?”
    “呃,有…”
    被帶出店,我如同行屍走肉,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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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賺了700塊,第二天老板又神神秘秘把我叫去。
    “他給你多少?”
    “七百。”我如實回答,我知道,這個人是騙不了的。
    “留下二百。”他公事公辦的口氣,讓我憤怒,但我隻能乖乖給了他錢。
    賺錢,突然變得容易了,被人矚目的感覺,也很受用。
    沒錯,我變成了紅人,到了後來,老板每天幾乎一半的收入竟都是來自我。我的價碼也越來越高,但來找我的客人卻越來越多,我換了銀色的胸花,純銀的,那是老板特別為我定製的。
    我怎麼墮落了?切,我早就死了,還是說什麼墮落…真好笑呢。
    但是,在店裏,我是肯定是被嫉妒的,不對,不隻隻是嫉妒,二是厭惡,仇恨。笨想也會知道,那些被我搶了生意的同齡人,怎麼可能放過我呢。
    我人源很差,自我出生而來從沒有有過的差。
    終於…他們動手了…
    起先隻是幾個人,在我中午去上班之前,攔住我,給我“顏色”看。我隻有忍讓,然後擦幹傷口上血漬。
    陽春的風,真舒服,我忍不住解開襯衫胸口的幾個扣子,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去上班。
    不過我愈是忍耐,他們便愈加放肆。
    那個早上,我從某個五星級酒店出來,往家走,突然跳出一幫人,攔住了我的路,嗬嗬,我認識他們…
    他們打我,我隻是拚命護著自己的臉,抱成一團。
    “打死他,不然咱們都完了!”有人提議。
    “對!打死他!”一陣陣應和。
    死亡嗎?也不錯呢,生活,沒什麼好眷戀的了…
    耳邊聽見了警車聲,有人逃跑的聲音,還有渾身的痛苦…可惡,我怎麼睜不開眼睛。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身上的痛也越來越輕,然後,隻有一片黑暗。
    我心裏隻記著一個詞,不斷重複著,亦或是一個名字:
    淩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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