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錯覺  二十四 病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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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在我的強烈要求以及鄭重保證每天給他打電話之後,殷衛兩天後踏上了返回新港的航班。
    殷衛走後,生活又回複了原來的忙碌,念書,背書,複習,拚命的拿學分,拚命的爭取到更多的知識。可能整個學校也極少有人向我這樣恨不得24小時泡在圖書館不出去。
    就這樣,一直到了第二個冬天,我提前取得了學位。這一年裏我始終沒有回國,期間殷衛幾乎每個月都會來看我一次,雖然很想他,但為了陪他而耽誤學業卻是很讓人心煩,我理所應當地把這股火放到殷衛身上,晚上枕著他的胳膊睡,直到他手臂麻的不行把我叫醒。
    雖然殷衛已經向我表白,但我和他總是沒有戀人的感覺。其實我根本就沒戀愛過,當然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我更沒想到自己第一個愛人會是個男的,為此我還好好學習了很多事情,不過根本完全沒有派上用處。殷衛隻是一貫的曖昧,而其實,這對於缺愛的我已經足夠了。
    聖誕節前夕,商店紛紛刮出了打折的牌子,本來空蕩蕩的街道變得熱鬧起來,我獨自走在街上,看著閃閃的燈光,感覺很溫馨,我定好了明天返回新港,臨行前,看著這個我生活了一年半的城市,竟還是如此陌生。
    或許等殷衛閑下來了,我們可以在這裏逛逛。我抬起頭,猛然看到一幅巨大的廣告牌,上麵一個俊朗的男模穿著很潮的襯衫,一半的扣子都沒係,露出隱隱約約的胸膛,下邊穿著一個潮流品牌的新品牛仔褲。那個男模我認識,能在美國看到他這樣的亞洲麵孔足以說明他有多麼紅。Eric,張樺的男朋友。話說他什麼時候又出來拍廣告了?看來我確實消息閉塞很久了。
    我給殷衛賣了一個鏡框,雖然和他原來那個沒事區別,不過我還是莫名其妙的買了。
    在飛機上的時間,似乎是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更糟糕的是我由於興奮絲毫沒有困意。就這樣煎熬了十幾個小時,終於,我回到了新港。
    繁瑣的手續之後,走出了海關,就是茫茫的人海,不過和上次一樣,我第一眼就就看見了殷衛。其實像他這樣好看的人,想要被忽視掉是蠻困難的。
    他給我披上了大衣,接過了我的行李。我試探著去牽他的手,他很大方的拉住我,往外走。新港正是早上,一走出機場陽光照在四周的積雪上很刺眼。
    我坐上車子,不禁感到一股寒意,
    “吃飯去吧?”他笑著問我,我點點頭。
    “對了,利文頓被張家收購了。”
    “哪個張家?”
    “額,可能你沒聽說過,白樺集團,中國區總經理叫張樺,一個18歲的小孩。”
    “嗯?”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在中國?”
    “是啊,他前年就從美國到了中國,去年卻回去了一年,今年又回來了…唉,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哦…”
    “你認識他?”殷衛好奇地看著我。
    “嗯,在洛杉磯的時候偶然認識的,是不是一個很清秀的男孩?”
    “嗯,是啊,沒想到世界這麼小。”
    “但凡這世界大點,我也不用認識你,也不用天天受苦受累了。”
    “我讓你很辛苦嗎?”
    “廢話!”
    “那你就走啊。”他壞笑著看我。
    “走你妹!好好開你的車,笨蛋!”
    殷衛幾乎天天都睡在我那裏,除非他有不得不通宵完成的工作,但那種時候我也會在一邊幫他,所以基本上我們倆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
    周三董事會的時候,古董們和預期一樣的刁難我,但如今的我雖然還不是很成熟,但起碼不會再讓殷衛為難。
    對了,那個眼睛框,我鼓起了十足的勇氣才把它拿給殷衛。
    “給我的?可以打開嗎?”他說這話就已經打開了盒子。
    我在一邊緊張的看著他,心裏糾結成一團。
    “嗯?”他拿著那個黑色的鏡框,“很好啊。”他摘下自己的眼鏡帶上那個框,然後把他那副眼鏡給我安上。
    “情侶的唉!”
    我的臉變得滾燙,可卻舍不得摘下他的眼鏡。
    就當我我習慣了依靠著殷衛的時候,殷衛竟然倒下了。
    那天我們和平常一樣的坐在辦公室看些浩如煙海的文件,殷衛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後把我抱住。我很順從的輕輕向後靠著他。
    “你那些文件都批完了?”
    “沒,累了,歇一會兒。”
    “真沒見過你這麼悠閑的老板。”
    “做老板很容易,做哥哥就累了呢。”他的聲音很柔軟,讓我也不由的跟著放鬆起來。
    “所以…”
    “嗯?”
    “…………”
    “怎麼了啊?”
    我覺得殷衛整個身體一瞬間都壓在了我的身上,他抱著我的手臂一下子變得無力,我慌忙的起身轉過去把他扶起來,看到的是殷衛慘白的臉,和緊閉的眼睛。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搖晃他的身體,可他依舊是一動不動。我這才想起來殷衛本來就是體弱多病的,恐怕又是什麼症狀複發了吧。
    很快,救護車就趕來了公司,我跟殷衛一起上車,親眼目睹著護士給他英俊的臉上插上各種奇怪的管子,然後下車,推進了急救室。
    醫生的診斷是嚴重地中海貧血導致的休克,搶救辦法是輸血。RH陰性B型血,這種詛咒一樣在我的血管自在流動著的液體,是我和殷衛的羈絆。雖說當天血庫裏還有一部分血液,但以防萬一,我還是讓醫生抽去了一袋以防萬一。
    直到我那個將近兩年沒見過麵的養父來的醫院的六個小時裏,殷衛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我和養父並排坐在醫院搶救室外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等,這樣的情節發生在前年的夏天。
    “小以,我一直忙,沒能回來看你們,這兩年,你們過的還好吧。”
    “嗯……殷衛對我很好。”
    “聽說你去美國讀了一年半的書?”
    “嗯……”我不敢去看身邊的這個已經有些老的男人,每提到殷衛的名字一次,我的心裏就發虛一樣緊張。
    “衛衛似乎比過去健康了許多,以前他幾乎每個月都要住幾天院,我回來看他也就頻繁些,這兩年他沒怎麼住院,我就光顧著在美國工作,忘了你倆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老了,沒想到還多了個兒子。小以,你們兄弟兩個互相照應著,我也就放心了。”
    養父和我坐在和那天一樣的醫院長椅上,氣氛卻不似那天一樣緊張。是我的存在然這個半百的男人有所寬慰嗎……
    我的心裏酸酸的,眼睛盯著急救室紅色的燈光,期待著它早點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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