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
    王太後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了我一段時間，道：“嗬，不要給端肅那小子臉上貼金，他這些年搬出皇宮，在外麵幹的那些勾當，本宮哪一件不諳熟於心？本宮隻是不願意管他罷了，他那樣人，不成大事，徒是個敗家紈絝。”
    我低頭不語。
    王太後道：“倘若他不是豫王，而換做拈玉，恐怕豫王這一稱號，也不會像現在玷汙了。”
    我連忙跪下，道：“太後您糊塗了。”
    王太後手扶著扶手，摩挲著光滑的表麵，靜靜地端詳我。須臾，她忽然一笑，道：“拈玉聰慧，想必早就知曉了。”
    我不緊不慢地道：“不知太後娘娘何意。”
    “拈玉，你可知你母親是誰？”
    “回稟太後，家母太尉俞正書，您的親姊姊。”我道。
    一問一答，平淡無波。
    沒有好奇和不解，隻是一派淡然恭謹。
    “拈玉，你姓柳。”
    我眼皮重重一跳，雖然早就猜到，但乍親耳聽見，還是忍不住有一瞬間的震驚和迷茫。
    “不，太後娘娘，您記錯了。拈玉既本家姓俞，怎能不孝不恭擅自換姓？拈玉姓氏俞氏。”
    王太後一下子攥緊扶手，落滿滄桑的手背上青筋湧起，似乎有些受不了這不瘟不火的對話，她猛地吼起來：“不！你是本宮的皇子，是晉明皇朝最尊貴的皇族！咳咳咳……咳咳……你……才是高貴尊榮的豫王……咳咳咳……”
    方才平和一點的心氣被激動所衝，氣息紊亂，又引得猛咳不止。
    我取了桌上疊得整整齊齊的雪白方帕，恭敬地遞過去，王太後慌忙抓住，捂著嘴悶悶咳嗽。
    雪白無暇的方帕上開出一朵絢爛明豔的血色梅花。
    那麼鮮豔明媚的顏色，卻是抽了生命之靈一點點繪就。豔麗梅花，緩緩勾勒，在靜謐安然的雪絲方帕上綻開，帶著鮮血悠長的芳香。
    王太後臉色又白上幾分，隱隱露出山窮水盡的青灰。
    “拈玉……你從小就聰明伶俐，長大更是如此。你早就猜到了……或者是柳端肅告訴了你……”王太後虛弱而疲倦地道。
    我默不作聲。
    王太後凝視著我。
    空氣也因這沉默變得沉重粘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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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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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拈玉留給你們親，請隨意。=3=【柳端肅找我拚命了有沒有，尿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