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被牛糞淹沒已不見初生的花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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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逼仄而緊張的情形下,ID墨抄抄的精簡版《滄海遺墨<傾盡天下亂世繁華>光榮記錄》仍保持著慢悠悠而驚乍乍的速度發表著。
    在與傾亂粉言語的對比中,幾乎這人間非盲者,一眼可以看出黑白對錯。
    ……可惜世上太多的人,心盲目。
    小念七不奢望傾亂粉不及七歲半的IQ可以看得懂。
    但是,在一個初上度娘貼吧的少年人麵對一群傾亂粉時,那種孤立而倔傲的孤獨感,比現實中更令人絕望。
    一個傾亂粉說:“你憑什麼這麼說傾亂,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墨大!”
    還有傾亂粉附和:“他們是嫉妒墨大的名氣……自己沒名氣就想借罵墨大出名!”
    小念七認真反省了一下自己對“滄海遺墨的名氣”有沒有半分興趣,發現自己好像孤陋寡聞了“墨大的名氣”,然後有些無知地第一次回複了一句道:“滄海遺墨的名氣是什麼東西?”
    ……其實小念七雖然憤怒,但並不會罵人,也不喜歡口出令自己不悅的言語。
    自己當時確實有百分之九十三的字麵意思,想問問滄海遺墨到底多麼“有名”,《傾亂》到底是怎樣的“耽美界經典小說”(傾亂粉宣傳)。
    可是傾亂粉的IQ是平凡人無可比擬的。
    然後,在“死人”、“不敢說話”(傾亂粉語)的ID“墨抄抄”回複了一句之後,這一場像是單方麵攻擊的圍剿戰爭迅速升級,幾乎所有的傾亂粉都圍了上來,針對小念七的一句話,爭相回複。
    小念七的敵對狀態從來不是口舌之便,自小學起與欺負自己的男生打架,到後來對莫名其妙的別人的惡意不予理睬,冷漠無視,她習慣了寡言少語,也盡力克製自己的脾氣。
    在遭到傾亂粉像是被戳中弱點似的“回複”、“刷屏”……麵前,小念七不知道如何對付,隻能找度娘砍樓。
    亂世出英雄——
    一個在此時最適合被小女孩子看做是英雄的人物出現了。
    雖然小念七從沒覺得自己是個所謂的“小女孩子”,既不女氣,又看上去並不很man,隻是個平凡又孤獨的少年罷了。
    但是每個少年都有在某個時間的一刹那,英雄豪情、正義孤獨、蕩氣回腸、眼神瞬亮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傾亂粉經常在別的(禁傾亂的)吧活動,這次集體活動中,來了唯一一個不是傾亂粉的陌生ID。
    那ID幾乎是從天而降,像是一塊石頭,平地一聲驚雷起。
    “媽的——!!!”
    小念七看見了一條那人對傾亂粉說“憑什麼罵墨大”的回應:
    “憑什麼?他媽的就憑滄海遺墨她抄襲了還不知道改錯!
    就憑她爛文後有讀者說她抄襲她還敢在連城上說“那群SB”(注:圖被連城的少數讀者截了下來。)
    就憑她寫個道歉函然後打著修改原創的牌子繼續抄襲!
    就憑她寫得傾亂幾乎全文能看的都抄襲別人的好文!還有臉把自己的爛文拿出來現!
    就憑她抄襲了至今還有很多沒幹淨地吐回去!老子看得傾亂都吐了三回!
    就憑她借抄襲出名還敢在傾亂外傳加VIP賺不知道真相的讀者的的銀!”
    下麵還有一條對“嫉妒傾亂名氣”的回應:
    “哦,那就要看看是什麼名氣了,怎麼出名的喲!”
    當年小念七順手就把圖截了下來,放在內存名為“網絡閑事”的文件夾中,與自己的少數打成文檔的短篇小說放在一個更大的書夾子中……後來,13年某日在收拾電腦殘篇的時候無意中發現。
    小念七至今感歎也許無禮在某些時候比禮數更有作用,這也是大人常說這個時代人心浮躁的原因之一,也算是一種文明社會的悲涼。
    而自己還是不喜歡那樣凶。
    (念七默歎:我就是喜歡溫和而善良的人。他們是我的克敵:不忍傷害、能克住我的脾氣個性的友好的敵手。)
    雖然凶得很有意思。
    接著,那陌生ID與傾亂粉開始進行著小念七初至度娘貼吧便見到的戰爭——
    第一回合:“一夫當關,萬石摧折成齏粉”。
    英雄氣勢如虹,正氣剛強,險勝。
    第二回合:“車輪戰,萬言軋”。
    英雄總是孤獨。
    尤其是在隻剩(其實一開始隻有兩個人)英雄一人的戰場上。
    ……雖然有一個“樓主”一邊“砍樓(粉亂插的)”、一邊思索著發布事件記錄,一邊看“掐架”(那是後來學到的詞,跟生活中菜市場的女人們的口舌之戰大有不同。),自始至終隻對傾亂粉回複了一句:
    “這裏隻存放滄海遺墨抄襲記錄,不作評論。傾亂粉,如果你們還有一分正義感或是非心,請安靜離去,遠離(墨抄抄吧)這裏罷了。”
    ……念七從小就不善於言辭,也是第一次如此對來客下逐客令。
    隻是當時少年幼稚,見識淺薄無知,並不知道傾亂粉還有一個意義叫做:“無理智,所以無智商。”
    (……那結論是繁華姊姊聽完事情後,果斷給出的。)
    第三回合:“墨抄抄吧臉色慘白地失敗了,傾亂粉興高采烈、光榮驕傲地離開了。”
    原因也在於小念七自己。
    平常被人“欺負”(善意或惡意),也並不會做出真正傷害人的反應。
    因為,小念七曾對少有而長久相識的朋友說:“我厭惡被人無知或惡意地傷害,所以我不會傷害別人。”
    後來還說過下半句:“但我的心很小,我不容忍被有意傷而不還擊。可惜很多次,最後都還到我自己身上,兩敗俱傷,因此我平常從不真正生氣。”
    於是小念七從小學的蠻荒戰亂時代長大了一些,就不會跟男生動手了,也由於從小不會罵人也沒興趣罵人,看上去隻有那麼弱爆了。(一度小念七自己都覺得自己性格變得軟弱可欺。)
    比如,有個令全班討厭的、一句不順就與男生打架、自標榜勇敢剛強的黑矮男生,曾經坐在小念七後麵,因為某次一個在老師看來雞毛蒜皮、但自己最是介意(我寫了好久的的小說本子,很好看的本子,被那國足似的腳故意踩上黑印子!)就事情發生後,她順手把傳下來的作業本往後一扔順便不製怒,後麵的國足小黑似乎嚇住了抱怨了一句,旁邊過道的並不太熟的女生也莫名來一句:老虎不發威……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隻是某次班上“評價同學”的無聊又容易招黑的活動中,輪到黑矮的國足“評價”小念七:沒勇氣,軟弱。
    ……
    小念七一直忍著自己自小的暴烈脾氣和剛強性格不發作,在心中道:
    我才不會像個小學生一樣憑著跟男生打架來保護自己和我的東西,徒有強硬氣勢而不能內心真正堅強。
    然後學著大人的語氣對印象中那個身高萎縮人又猥瑣討厭的國足說:“像你這樣靠打架證明勇氣,你不覺得幼稚啊,還是你智商不夠?”
    黑矮男生的智商(從所謂成績上看)和智商(從當時對話上看)顯然都是令他強調“老子勇敢”的原因。所以他沒法說話,又討厭地罵咧幾句。
    小念七說完了又冷漠地麵癱著翻開桌上的小說,心裏暗爽:我也會罵人了也!
    ……後來正值成年的年紀的念七回想起來,又暗想自己離“成熟理智”之日真的是遙遠了。
    據上麵這個例子可以看出,小念七的“不還擊”是造成後來“墨抄抄吧主被關小黑屋”的一個內因。
    陌生ID大概是有事,或者別的什麼原因,在回罵了一陣後,不久就離去了。
    小念七鬼使神差地查了一下此人來曆:一個剛注冊的,像是傳說中的馬甲,最近活動於百度貼吧墨抄抄吧和方無吧。
    ……
    小念七沒時間多查下去,既然不會說,也隻能做了:
    當時有能力與時間做的,隻是:
    “砍(傾亂粉插的)樓”、“發(事件記錄修改後的)帖”、“找度娘反投訴”。
    孤立無援而又瘋狂無趣的、隻有度娘貼吧存在的這種所謂“戰爭”在混亂中繼續。
    小念七依舊習慣性地慢悠悠地發布著《滄海遺墨<傾盡天下亂世繁華>光榮事件記錄》,邊發邊改。
    又後來又來了一個陌生ID名叫“夜色無眠”,留了幾句言,其中一句是:
    “這兒都敢有傾亂粉來?”
    身份是“方無吧吧主”。
    ……方無,有點眼熟。
    ——似乎是傾亂“借鑒”(滄海遺墨說法)的小說之一,根據搜集的抄襲目錄資料,那是一對同人CP,其原著及同人文中人物和常用的MV形象,據滄海遺墨的公告欄,是所謂無雙公子和一個什麼方君幹的“原型”。
    大概是由於方無MV的緣故,後來隻要傾亂粉看見最常用於COS方應看、無情的兩個演員或者他們在方無MV所出現的形象,總是會不顧場合地叫嚷道:
    “無雙公子肖慶餘!方君乾!”
    小念七想著,它們的NC與惡心程度,也許令方無吧的原本或者一直欣賞那對CP的“原著黨”或者“同人女”不勝其擾罷了。
    所以後來小念七對“方無吧”保存著莫名其妙又合情合理的好感度,隨著傾亂粉不斷吵嚷而減少的血條,以反比的進度公式,升值。
    這是在英雄離去後,來的第二個“非傾亂粉”的陌生ID的出現。
    眼前終於又有一點幹淨。
    仿佛剛才見到“英雄”的感覺。
    ……就像一個人站在一塊兀立欲墜的石頭上,下麵一堆牛糞中,自家初耕不久的鮮花早已不見,自己的雙足也將被淹沒,刹那間,忽見不遠處一塊幹淨清亮的地方,無花粉亦無糞土,那人是何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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