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痛苦
    等到第二天一早，濤同樣留了張紙條就出去了。
    濤除了門就打了輛車就向著韓橋村方向而去，因為韓橋是離鹽山最近的村子，正好從這裏開始打聽消息。
    濤一下車，看了看四周，隻看見路邊兩個正在下象棋的老大爺便走上去詢問起來其中一個老大爺：“大爺，您知道這裏以前有沒有住著一個叫浩的人呢？”
    那大爺正在跟人家下棋，本來就快要輸了，聽浩問起更是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不知道不知道，別打擾我下棋。”
    濤怔怔了，沒想到剛開始打聽就碰見這種情況，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便走開了。
    遇見這種情況，濤就長了個眼力見專找那種看起來無事又麵色和善的人打聽起來。倒還真是打聽出了點眉目來，一個正在路邊閑逛的老太太告訴濤說村裏有個遊手好閑的人，經常去周邊的村子亂竄，消息倒是比較靈通，但是話的真實度就說不準了。
    濤第一天打聽消息也是心急，隻認為不管他是地痞還是流氓，隻要能弄到一點消息就是好的，大不了就是自己多跑幾步路而已，而根本不顧其他。當下問清了那人的住處便趕了過去。
    到了地方濤看著眼前的這人皺了皺眉頭，因為眼前這人實在扮相邋遢，頭發亂糟糟的如同雞窩一般，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沒刮過了，身上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濃重的汗餿味。
    那人在濤打量著他的同時也在打量著濤，心中暗道“這是哪來的人？怎麼我在這周邊見都沒見過，好歹我也是混遍了這周邊的十幾個村子！怕是外地來的吧。”想到這裏便眼神一亮。
    濤打量了一會兒便開口說道：“你好，村子裏的人說你的消息靈通，這附近大大小小的村子你都混熟了，所以我想跟你打聽個消息。”
    那人嘿嘿笑道：“打聽消息？沒問題啊，可我這裏卻是要收費的！”
    濤有些微怒，打聽個消息居然還要錢，但是考慮到還要借助他探聽消息，卻不得忍住內心的厭惡說道：“沒問題，你隻要你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消息，我可以付給你費用。”
    那人眼神一亮，心道“來了個傻愣子”嘴上卻是說：“好說好說，怎麼說我也是在這周邊村子裏有點名氣的，一個消息還不簡單。”
    “那好，你知道這周邊以前有沒有住著一個叫浩的人？”說著將照片拿了出來遞到那人眼前。
    那人假裝看著照片，實則是在看著濤的臉色，見濤臉上雖然平靜，卻不時閃過一絲焦慮，嘿嘿一笑的說道：“我還真是知道他住在哪裏，隻是不知道你打算花多錢買這條消息了。”
    濤一聽見便激動了起來，也不顧那人渾身的餿味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急聲問道：“你真的知道？那好隻要你告訴我，錢不是問題！”
    看著濤這激動的樣子，那人更是確定這消息對於濤的重要性，也不在意備注同的肩膀，心中是不氣反喜，嘿嘿笑著說道：“你既然這麼有誠意，那我也不多要，一口價三千。給了錢，我就告訴你他住在哪裏！”
    濤一聽到有浩的消息，心中亂了方寸，也沒注意到那人臉上的古怪笑意，直接掏出三千就扔了過去：“錢給你，現在告訴我消息。”
    那人不緊不慢的數好了錢才抬頭說道：“雖然說我以前知道他家在那裏，但是可不保證他現在還在那裏，要是他們搬走了錢我可是不退的。不過嘛，看你這麼大方我就提醒你，如果他真的不在那裏，你倒是可以問問那裏的人知不知道。”
    濤一臉焦急的說道：“少廢話，錢給你了，這些我自然會去問，你現在趕緊告訴他住在哪裏就行了！”
    “卜家橋！”那人甚是古怪的嘿嘿一笑說完便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濤也不去管他怪異的行為，轉身跑向村口，他雖然不認識卜家橋，但出租車司機總認識吧。打了輛車說了地方便急忙的趕向那裏。
    濤現在的心情可是激動的不得了，沒想到自己才剛打聽就得到了浩的消息。
    等到了地方給了錢，濤急忙的就向村子裏跑去，逢人便問知不知道以前這裏有一個叫浩的人住在哪裏。可是一連問了十幾個人都說沒聽過這個人，濤一想那人既然收了自己的錢，消息至少不會錯吧，於是整個上午都在村子裏四處詢問。可是不論問了多少人都說沒聽過一個叫浩的人，濤這下子真的急了，沒辦法之下直接跑去了村委會。
    村委會的人收了錢便幫他在電腦上查了本村近幾年的人口登記甚至還查了以前幾年記錄在案的人名單，卻發現都沒有叫浩的人在這裏居住過。
    瞬間濤的腦子一蒙，這才想起自己怕是被騙了，那老人明明提醒自己那遊手好閑的人話不可信，可偏偏自己還是自己湊上去問，怪隻怪自己太心急，病急亂投醫。現在想起難怪當時說了消息就急匆匆的走了，還有他那古怪的笑容，怕是正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無知吧。不錯，這不正是欺負他是外地人什麼都不知道好蒙騙嗎？
    濤的怒火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想到自己費心費力的尋找浩的消息，本來內心就不好受，現在還被人利用了焦急的心理給騙了。濤的雙眼立馬通紅，二話不說就回到了韓橋。
    那告訴濤消息的老人看他上午剛走，中午就又回來還這麼怒火衝衝的樣子便好心上前說道：“小夥子，怎麼了？”
    濤一臉憤怒的說道：“您剛開始告訴我的那人，他說知道我想要的消息，但卻要我拿三千塊錢跟他換，我當時著急去找人就給了他，沒想到我到了人家那裏去問，人家卻說這村子裏根本就沒有過叫浩的人！也就是說我根本就被他騙了！”
    老人一臉惋惜的說道：“我就告訴你了，那人雖然消息的確靈通，可是為人實在不怎麼樣你卻還是去問他。我剛才就看見他拿了個包打車走了，恐怕是你再也找不到他了吧。”說完老人搖搖頭歎著氣走了。
    濤一臉茫然，這是為什麼？自己辛辛苦苦跑到滄州來打聽浩的消息，找不到的話都不說什麼了，可是為什麼老天非要這麼戲弄自己不可？難道這就是報應嗎？這就是對我當初的報應嗎？
    濤就這麼茫然失神的往回走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累。自己信心滿滿的跑來滄州，自認為知道了浩所在的關鍵地隻要慢慢尋找下去總會有結果的，可怎麼老天偏要折磨他，剛第一天就被別人騙！淚水無聲的滑落，可濤還是一臉茫然的往回走去。
    一直走到下午四五點鍾才到了家，可是濤不想回去，他想喝酒，於是就找了一家最近的酒吧去喝酒了。
    濤足足叫了五瓶白牛，像喝白開水一樣直接往嘴裏灌，撒的身上到處都是，旁人也是對著他指指點點的。可是濤卻不加理會，猛灌白酒，仿佛這樣能緩解內心的傷痛一樣。
    就這樣濤一邊流淚一邊猛灌著白酒，而旁人卻指點不斷。
    燕青晚上下了班，見濤不在家知道他去打聽消息了所以也沒在意。可是都晚上七點多了卻還不見濤回來，便坐立不安起來，趕緊掏出手機就給他打電話，可以連打了十幾個都沒人接。燕青著急的跑去鄰居家詢問有沒有人看見濤。一個鄰居告訴他四點多左右看見濤回來卻沒進家門，直接去了附近的那家酒吧。
    燕青也沒開車，直接跑著就去了酒吧，剛進酒吧門就看見濤坐在門口旁邊的桌子上在猛喝酒，連忙跑過去一把奪下酒瓶，看著桌子上散倒著的三四個空瓶子，大聲嗬斥道：“你瘋了，喝這麼多，閑自己死得不夠快是吧！”
    濤卻仿佛沒聽見一般，爛醉的雙眼看著被奪走的酒瓶，口中模糊不清的說著：“酒，給我酒。”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就去搶，可是由於喝的太多眼前出現了殘影，徒勞的抓了半天也沒碰到。
    燕青氣的一把把酒瓶仍在地上摔了個稀爛，結了帳就一把抄起濤回了家裏。但卻沒進門，而是直接將濤塞進車裏，開車去了醫院。一個人就是再能喝也不可能像他這般狂灌三四瓶白酒，即使真的喝了下去恐怕也離死不遠了，所以燕青想不都不直接開車送他去了醫院。
    等到了第二天下午一兩點鍾濤才悠悠醒了過來，可剛醒過來就發現頭痛欲裂，胃部也是如同火燒一般難受，不禁慘呼了一聲。
    燕青昨天晚上就一直在醫院守著他，今天也是沒去上班由於太累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聽到濤的慘呼便醒了過來。
    看著想要起身的濤，燕青急忙的將他按在床上，憤怒的說道：“你個混蛋，還真敢喝！要是我不過去找你，怕是你早喝死了！給我躺下，你現在是重度酒精中毒，兩三天之內你別想再下床了，你也下不了床了！”
    被燕青這麼一陣嗬斥，濤這才會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臉色一暗，淚水便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燕青看著他這一臉的窩囊樣，火氣越發大，又是嗬斥道：“你這個混蛋還有臉哭啊？你真好意思啊！”
    濤不理會憤怒中的燕青迷茫的說道：“當初因為我沒有和浩心平氣和的談話，所以造成了他的死。這之後我的眼睛暫時性失明，那時候我的眼前全是黑暗，我不知道光在哪裏，也不知道希望在哪裏，畢竟浩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哽咽了一下濤繼續說道：“當初我就想這是老天給我的懲罰，讓我一輩子活在黑暗中，再也見不到一絲光明！可是後來我的眼睛治好了，那時候有一個人告訴我說我不應繼續沉默下去，至少應該找到浩的家鄉到他的墓前祭拜一下。那時候我才想起，我居然都沒去浩的墓前祭拜過一下，所以我四處打聽浩的家鄉，最終得到消息我就來了這裏！”
    “吃了許多苦，我終於來到了這裏，我自認為知道了浩可能在的兩個關鍵地方，自信滿滿的去打聽消息，可是沒想到第二天就碰到一個利用我焦急的心理的人騙走了我三千塊錢。我真的很迷惑，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我本想著到了浩的墓前，為他守靈三日後便追隨他而去，興許到了地下我還能再來照顧他，我已經立下了死誌，可是這賊老天為什麼還要這麼折磨我？為什麼？”
    “我的心真的好痛，真的好累，所以我昨天跑去酒吧喝酒，我甚至都在想就這麼喝死了也是一種解脫吧！”
    濤淚眼朦朧的轉頭看著沉默的燕青問道：“燕青，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吃了那麼多苦才終於來到這裏，可是這賊老天還要這般折磨我？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燕青沉默了，聽了濤的話他在無言以對，甚至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混蛋的人。畢竟濤吃了那麼多苦結果昨天還被人騙了，深深的痛苦之下才跑去喝酒，可是自己卻不問緣由就向他大發雷霆，實在是混蛋之至。
    濤看著燕青無言以對的沉默，更是激動的說道：“這是為什麼？你說，你說啊，你說啊！啊，嗚嗚嗚！”淚水如決堤的大壩再也止不住，奔湧而下。
    可能是濤的聲音太大，即使這是隔音的單間病房都是將醫生驚動了過來。燕青揮手將醫生趕了出去，看著濤痛苦萬分的表情低沉的說道：“濤，對不起，我不知道原因就衝你發火，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必須要說，這是你親手種的苦果須你親自吃下去，但這苦果究竟是不是真的苦還說不定呢！”
    濤滿臉淚水怔怔的看著燕青，確實不懂他這話的意思，燕青也不解釋隻是搖頭。又是好一番的安慰終於讓濤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燕青叫來醫生又為濤做了做檢查，自己卻是退了出去為濤買飯去了。
    燕青將買來的粥擺在濤麵前的小桌上說道：“先喝些粥吧，醫生說你現在的胃黏膜灼傷，最好是喝些小米粥，先別吃其他的食物呢。”
    可是濤卻不為所動，隻是坐在那裏呆呆的落淚，雙眼空洞無神。燕青看著他的這個樣子歎息了一口氣，隻好用勺子將粥一勺一勺喂給他，可即使這樣濤還是不吃。
    燕青看他這個樣子隻好說道：“難道你就不想快點養好身體好去接著尋找消息了嗎？難道你已經放棄了尋找浩了嗎？你就不在想去浩的墓前拜祭了嗎？”
    濤聽了燕青的話，眼中神色終於波動了一下，沙啞的說道：“我喝！”
    燕青聽了這話心中一喜，看來還是用這招管用，連忙將粥遞給了濤。濤直接一口氣灌了下去，把碗放在一邊後又是看著窗外默默流淚。
    燕青看見濤肯吃飯就已經放心了不少，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囑咐護士好好看好濤後便去了公司，畢竟自己一上午都沒去公司，還有許多事務等著自己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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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天濤終於完全康複了，燕青就把他接回了家裏。本想讓他在多休息幾天的，誰知道第二天一早濤又是跑的無影無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