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妾情難係楊柳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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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城中貴族之子?”柏喬放下手中的筆,靜坐看著眼前的女子。她那張臉上帶著絲絲桃花色像是遇見了春風的桃樹,顯得生機。他又怎會不知呢?她對那個人上心了。
    “非也,是城中的寶商之子。”白芍雙手撐在桌案上,心中還有絲絲的小悸動。
    “商人之子?芍兒你應知這世上最低賤的便是商人。不論如何一個商人之子不配。”柏喬靜靜地說,嗬,商人之子,他有什麼可以與自己搶。
    “子烏哥哥,商人之子又如何?他溫如太陽,見他怕是這一輩子都要隨了他。”白芍站直了看著柏喬,她以為他能懂,她以為他能認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與這些世俗一樣,為什麼一定要門當戶對,為什麼商人之子不可嫁?卻瞥見了桌案上的花,白如蓮,盛如櫻。似牡丹又不似牡丹。
    “芍兒。”柏喬站起身披在身上的白衣滑落下來露出了慘敗的鎖骨,那麼纖瘦。哈哈哈,自己與她一起十幾個年月,終還是敵不過他對她的那一眼。為什麼?嗬,是啊,問當戶對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他以為她能懂,可是終究不能動。
    “子烏哥哥,愛是什麼情是什麼,若是這些能束住愛情,那麼時間便再無真愛之人了。”白芍望著柏喬,眼前這個男子,自己以為他是最懂自己的然而一切都是假了,那些東西都是假。曾經那些話不過是唬人的笑話嗎?
    “芍兒,你看清楚,這樣的世道注定無果。”柏喬咳了起來,這樣的世道嫁為商人婦不過是人們的笑柄。這樣的世道我們能怎麼樣,不過是塵世中的一粒沙罷了,就算拚得頭破血流隻能在曆史的扉頁中留下微漠的紅色,但這種微漠的紅色終究,終究是要被曆史衝刷的。
    “莊子烏,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白芍愣了愣,哈哈哈,無果?哈哈哈真可笑哪怕是無果那又如何,自己拚過。哪怕靠近一點那樣也好。原來,原來莊柏喬是個無心的人。說著奔了出去,她要逃離這裏,逃離這個無形的枷鎖。
    ”芍兒!“莊柏喬衝著離去的背影喊著,愛?他不懂?白芍啊,我是不懂愛一個人,可是對於你我愛了十年,可是卻還是觸及不到你。一個人倚在門邊虛弱的很,那眼中存著溫柔和絲絲的心碎。他不是她的良人,那麼他是嗎?
    而白芍她想逃離,逃離這一切。這裏沒人會理解她,沒人懂她,憑什麼商人之子就低人一截,她不信。而如今能傾聽她的又有幾人呢?怕是沒有了吧,爹爹,子烏,夢姐姐都是如此,卻恰逢下起了點點細雨,連上天都要一盆冷水潑醒她?也不曾多想冒著冬雨向著保國寺跑去了。
    “少爺,你剛染了風寒,現在又是綿綿冬雨實在是不易出去啊。”邊上的小廝攔著莊柏喬,這天倒也是陰晴不定,今早還是豔陽高照現在確實綿綿冬雨陣陣寒風。本想說來看看爐子是否要加些木柴,卻見這少爺真忙著穿衣。
    “幫我備把傘。”莊柏喬看了小廝一眼,芍兒剛跑出去不就這天便下雨了,怕是要淋著了。這次是他錯了,明明她那麼高興的告訴自己來著,明明見到了喜歡的人,可是自己卻一點高興不起來,自己明明在她身邊十多載,明明一起經曆了那麼多,可是還是輸了。
    “少爺!”小廝站著不動,卻就隻見那莊柏喬走出了門,拿起了門邊倚著的油紙傘,撐開後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雨幕中了,那焦急的身影,急促的腳步,濺起了點點泥水,站在了純白如羽的長袍上,顯得晃眼。
    白芍像是失了靈氣的玩偶,拖遝著腳步走進了廟堂,一尊大佛端坐中央顯得神聖不可高攀,兩旁搖晃著燭光,案上的幾盞蓮花燈上寫著各色各樣的願望,耳邊縈繞著經文聲,鼻尖有著絲絲香燭的氣味,整個人都如脫線了一般跪在了墊上。心靜下來了,而耳邊的誦經聲越發的清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這一切都是一種心境。心若無物就可以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摘自《佛典》)卻還有人念,“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摘自《般若菠蘿蜜多心經》)
    “觀自在菩薩,弟子白芍今日前來還願。隻是心中有憂無處說,隻好在此說給菩薩聽了。”白芍雙手合十,微微點頭,頭略低雙眸微合,臉上泛著點點的紅色,水珠順著發梢低落與地上濕了一片,“弟子今日冒雨來寺中,驚擾了菩薩,卻隻是想向菩薩求一樁姻緣。”歎了口氣睜開了眼,一場冷雨過後頭越發的昏了,卻覺得背後靜靜的站著一個人。
    “女施主,我見女施主衣衫皆濕卻長跪佛前,施主還是喝了這薑茶去去寒罷。”小和尚手中持著一串棕紅佛珠端著一碗騰著熱氣的薑茶,一隻手放在胸前微微點頭。
    “多謝師傅(對於寺內普通僧人的尊稱)”白芍微微點了點頭,道了謝接過了那一碗薑茶,一點一點的溫暖順著之間傳了過去,緩緩的飲了一口,倒是覺得舒適了不少。
    “施主若是有什麼愁不妨與菩薩說說,菩薩姿自是會為施主解愁。”小和尚看著白芍慢慢的飲下了才道,人間愁多看不清淨,不如說給菩薩聽,菩薩居於雲端不踏凡塵自是看的清楚。
    “多謝師傅的指點。”白芍將茶碗交還給僧人,雙手合十放置胸前微微彎腰,“阿彌陀佛。”那僧人也說了句阿彌陀佛緩緩的走了出去,最終這偌大的佛堂隻剩下她一人了,“觀自在菩薩,弟子今日隻為一人,寶商應磑欽,雖隻是一麵,弟子也願生死相隨。大慈大悲觀自在菩薩,弟子隻求這一段姻緣,好也罷,壞也罷,隻要能伴他左右弟子都甘願接受,大慈大悲觀自在菩薩。。。。。。”越發的覺得頭暈,卻嘴裏不斷念叨著觀自在菩薩。終於還是支撐不住了,緩緩的傾向一方,卻見有一男子站在身旁,吃力的看清了他的臉,“應公子。”再也記不清了。
    “真是個不小心的丫頭呢。”應磑欽緩緩的將白芍抱起,若是他記得不錯這是早上遇見的姑娘,若是他見的不錯這是白大人家的女兒。還真是個不小心的丫頭,如此寒冷的雨也敢往外跑,“君遷子,你替我撐著傘。”說罷抱著白芍踏出了佛堂。
    “甄兒姑娘,你家小姐可曾歸家?”莊柏喬撐著傘站在白家門前,問著甄兒。
    “公子這是怎麼了?小姐去了公子府上還未歸家。”甄兒看著莊柏喬,那張臉上沒多少血色,一層青青的眼圈看的明顯,怕是病還未痊愈。
    “無事,若是回來了,派人來打發一聲。”莊柏喬有些急了,若是不歸家她能去哪?下雨天路上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又去何處尋?說罷向著應家商鋪走去了,雨雖是不痛不癢可是這風卻叫人發顫,莊柏喬走在街上,煥然如不食煙火的仙人。卻見不遠處出現兩個男子的身影,走近些才知道是應磑欽,手中抱著的是昏睡的白芍。
    “莊公子許久不見了。”應磑欽臉上帶著笑意,莊柏喬莊家的大公子,在這雨天一人晃蕩在這街道上原因怕是隻有一個就是自己懷中的女子白芍。他們兩也算是青梅竹馬,倒是般配。再見這莊柏喬帶著一絲病態,怕是病初愈便來尋這女子了。
    “應公子真是好閑情。”莊柏喬平眉微微一皺,一雙含情目中帶著些冷漠。那個女子,她口中喊著的是誰的名?斷然不是她,出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就隻能聽見她那細小的聲音喊著應磑欽,沒想到她口中的良人竟是他。一隻素白的手握著傘柄越發的重了,分明的指關節泛著白。
    “這姑娘莊公子可認得?”應磑欽微微低頭看著莊柏喬,他還是與當年無差,幹淨素白帶著點點書卷氣和常人難有的仙氣。而這也是自己第一次見他眼中微含著冷漠,這女子對於他果然重要。
    “認得,還真是勞煩公子了。”莊柏喬靜靜的點了點頭,這女子自己怎會不認得?或者說自己能不認得嗎?那是自己深愛之人啊。他看著應磑欽臉上的那微笑,是呀,他是陽光暖人心扉,又有誰不喜歡太陽呢?
    應磑欽緩緩的走上前二人之間不過隔了三步,卻見後邊一個小廝撐著傘停下了。嘴角微微一勾將白芍交到了莊柏喬的懷中,轉身便準備離開了。
    “你應知道她仰慕於你”莊柏喬冷冷的問,她口中呢喃的那個人,她心裏念著的那個人,她願意背棄一切的那個人,怎麼會不知道?那麼他對她呢?隻是一個陌路人還隻一見傾心呢?
    “你要的我都可以不要,莊公子。我隻不過是還白姑娘一個人情罷了。”應磑欽轉臉看了莊柏喬一眼,轉身走了。白姑娘,我這人情算是換完了。莊柏喬現在的我是璞玉還是頑石呢?
    “公子,這白小姐都濕透了。”小廝打著傘提醒著莊柏喬,他盯著遠去的男子的身影,眼中有著一種從未見過的神情,是嫉妒是不甘是無奈。
    “恩。”莊柏喬點了點頭轉身向著白府去了,應磑欽若是可以我也想與你一比高下,你現在已經是玉石了,冥頑不靈的人是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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