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掌聲如雷鳴般爆發。
    如果說先前的歡呼隻是送給了她的美貌，那麼現在的掌聲，是真誠獻上的對她才情的讚揚與肯定。
    戚斯涼看著蕭於升鞠躬致辭：“我開始說了，這首曲子，送給一個特別的人。我們畢業了，如果畢業的時候還沒有告訴他，那就太虧待自己，把他這麼久，放在特別的位置。所以我想說——”
    嘩然一片，起哄聲炸開了鍋。
    蕭於升絲毫不為現場氣氛所動，依舊鎮定自若，按照自己的節奏，一字一頓地說：“所以我想說——江佑臣，我喜歡你很久了。”
    “從我們大一第一次見麵，直到現在，我都很喜歡你。”認真的、肯定的、熱烈的，告白。
    “哇——”全場齊聲高喊，唯有江佑臣一人傻了一樣呆愣愣地看著戚斯涼：“她說……什麼？”
    幾乎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著江佑臣，戚斯涼也不例外：“咳咳，她跟你告白。”
    “啊……”江佑臣的大腦回路才走完，反應過來，一下子特別困窘，囁嚅著不知說什麼好。
    “第一次你出現在我麵前，純淨的眼眸，可以折射世間所有最美的光芒。
    “第二次見到你在社團活動，你有點憨，很可愛。
    “第三次見麵，在係主任辦公室，你很認真，專注的神情讓人恍惚。
    “第四次見麵，你跟你的室友在一起，他們個個使喚你，你卻好脾氣地幫他們跑腿，我想你對女朋友更不會差。
    “第五次見麵你把高跟鞋壞了的我從步行街載回學校，坐在你身後，想一輩子霸占那個特別的後座。
    “第六次見麵我們說了不少的話，很慶幸的終於和你成了能說話的朋友。
    “第七次見麵是在我的生日聚會上，你的朋友調侃你，你還紅了臉。在KTV，燈光打在你臉上，你的側臉特別好看。
    ……
    “第七十七次見麵時，我已經知道你有了女朋友，那時候恰好遇到你送女朋友回校，所以我隻能默默地看著你，不敢打擾你那份甜蜜的心情。
    ……
    “我關注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隻是因為，你在我心裏，太過特別。
    “我喜歡你，並不是因為你會有好的前途，不是因為你很有賺錢的才能，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而是因為你是江佑臣。
    “獨一無二的，傻乎乎的江佑臣。
    “我很驕傲，驕傲到不會對任何人提起你，驕傲到不敢承認自己對你的暗戀。可是我知道，這一次錯過，我們就真的可能錯過了。所以現在，我一定要告訴你，把我這四年的心情，通通告訴你。
    “這一首《夢中的婚禮》，送給你。
    “我想有一天，挽著你的手，以它為背景，讓我們走向密不可分的未來。”
    “嘩——哇哇哇啊啊啊啊——”歡呼聲幾乎震破耳膜，緊接著便是比鋼琴曲結束後更加激烈持久的掌聲。
    所有人都看著江佑臣，舞台上，一個性感大方、自信優秀的半成熟女人，也微笑注視著他，期待他接下來的回答。
    江佑臣誠惶誠恐地站起來，他的嘴唇動了又動，卻沒說出一個字。這時候不知道哪個好事者遞來一個話筒，笑嘻嘻地塞到江佑臣手中。
    戚斯涼看著有點好笑，不知他會如何作答。
    憋了足足五分鍾，全場寂然五分鍾，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們越耐心，江佑臣就越說不出話來。
    “蕭……蕭於升，我……”才說了幾個字，後背已經全部打濕了，“我，不知道你喜歡我。”
    小半場人翻了個白眼。
    “所以……其實我，把你當成……好朋友，隻是，並沒有想那麼多。所以，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你。”大半場人無奈地籲了口氣。
    還真是江佑臣風格的回應。戚斯涼暗自長歎一聲。
    “我知道了。”蕭於升還在笑，笑得落落大方，分外迷人。戚斯涼卻從她掩飾得很好的神情裏，看到了一絲絲失望，一點點落寞。想必，這份酸楚，是她這樣優秀的女人，也無法避免感悟到的吧。
    江佑臣鬆了一口氣，明顯沒有那麼緊張了。蕭於升看著又好氣又好笑，這家夥，向他告白，他就那麼害怕嗎？
    但，若非如此，他也不是江佑臣了吧。
    “我不會放棄的。”蕭於升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這句宣言，而後轉身，昂首挺胸，傲然下台。
    江佑臣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這說的是什麼呀！”
    “難道你覺得自己說的不是真心話麼？”戚斯涼笑道。
    “真話倒是真話，會不會太傷人？”江佑臣擔心地問。
    “沒有。”戚斯涼也是真話。尤其像蕭於升那樣的女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打倒的。
    “那就好……我還是擔心，自己會不會在那麼多人麵前，太不給她麵子了。”江佑臣還在苦惱，戚斯涼拍拍他的後背：“別想那麼多了，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江佑臣點點頭，悶著頭不說話。
    節目繼續進行，隻是所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不一會，盧昊清領著幾個跟班擠到江佑臣身邊來，張嘴就是大嗓門兒：“日，聽說剛才蕭於升跟你表白了？”
    “恩。”悶悶的聲音。
    盧昊清懊惱得捶胸頓足：“媽的不就拉個肚子，怎麼就錯過這麼一場好戲！怎麼回事，你怎麼就勾搭上蕭於升了？你他媽還拒絕了？”
    “恩。”還是悶悶的聲音。
    “你丫……真夠死心眼的！”盧昊清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隻能怪美女眼光另類，竟然喜歡江佑臣這樣的純情男，要知道，宿舍公認會孤獨一生的人，就是江佑臣！
    “我先走了，出去透透氣，這兒悶得慌。”江佑臣“唰”地站起來，戚斯涼也跟著說：“我陪你。”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蕭於升在後台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