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睫毛輕顫，回過神來，他重新跌回椅子裏，大口喘氣：“腿軟了，不行不行，你趕緊收一下。”
    將離乖乖收了氣場，變了回去。
    “媽耶，難道老子當年也是這麼霸氣側漏的麼？”何無現在特別想來杯水壓壓驚。
    將離隔空取水，把杯子遞給他：“長無是古往今來魔界第一將，自然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何無嘚瑟了一會兒，拍拍臉，把不切實際的幻想拍出去，“那也隻是曾經了，長無是過去式啦，我現在隻是何無，你兒子的大學同學。”
    “是的。”將離很高興他能這麼想。
    何無則是在短暫的驚嚇驚慌和驚恐之後，發現了一個問題。
    夜魘舍利是什麼時候到他身體裏的？
    化天合曾給他看過自拍的視頻，不過那時候化天合明明知道夜魘舍利就在眼前的自己體內，為什麼明知不說還故弄玄虛，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基於化天合這樣的性格，搞不好隻是她一時興起。
    如果是他“鬼上身”的時候，那麼就是和厲鬼匣一起接觸的……
    “我知道了！”何無茅塞頓開，“夜魘舍利是放在厲鬼匣裏一起快遞來的。”
    將離可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快遞”這個新時代名詞代表什麼，不過他還是接上了何無的腦回路，“在一定範圍內，夜魘舍利會被你的魂魄吸引，主動接近。”
    “厲鬼匣一開始就在他那兒的話，那麼學校裏的事情還有嗔奴的出現，都是那麼事先計劃好的，這是赤果果的陰謀！”何無跳起來憤慨道：“他們就是一直在削弱化天合的實力！”
    將離坐在床邊，默默握住了化天合的手。
    何無見狀，安慰道：“以我對你老婆的了解，她絕對留了後手，老公孩子都在，她哪裏舍得丟下你們慷慨赴死。”
    將離落寞道：“是我無能，讓她一個人扛下這麼多。”
    “因為是她師父留下的擔子，非挑不可。”何無事先做了不少功課，對化天合以及渡仙門多少了解了一些。
    “而我從未想過為魔界做什麼。”前魔主黯然神傷，“嗔奴恨我，情有可原。”
    何無嗤之以鼻，“嗔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奸臣！他現在幹的事和挾天子以令諸侯有啥區別？”
    將離沉思道：“小辰不會受他蠱惑，此衣給了他善惡分明的心，他認為錯的事情，是不會去做的，隻是他現在這樣，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何無召喚出淵泣，橫刀而立，威風凜凜道：“管他是為了什麼，先揍一頓解氣再說。”
    將離點點頭：“可以。”
    ……
    遠在魔界的將辰莫名其妙打了個寒顫。
    他氣勢洶洶走出魔宮，怒吼道：“嗔奴，你給我死出來！”
    嗔奴忙不迭地出現，“我在。”
    將辰揪住他就摁在牆上質問：“那個鬼東西去哪了？他是不是傷了我媽！”
    “這我真的不知，他行事從不和我報備。”嗔奴一臉無辜。
    將辰咬牙道：“那我就去人界找他算賬！”
    嗔奴立馬拉住將辰的袖子：“萬萬不可！現在妖界的兵馬已經在邊境上徘徊數日，您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離開？”
    “拾柒舅舅在逼我，你也在逼我，你們……倒是合拍。”將辰鬆開他，“說白了，你要的王，是夜魘那樣大殺四方的，而不是我和父親這般舉棋不定。”
    嗔奴抿嘴不語。
    “承衣打算吞了何無，擁有夜魘舍利和長無魂魄的他，會成為你想要的新王。”將辰瞥了眼嗔奴，“而我，就是牽製妖界和人界的傀儡，我會讓妖界和人界仙門束手束腳，念念太單純，心性不穩，魔界也不會承認她，所以你們合夥把她趕回了人界，真是好計策。”
    嗔奴硬著頭皮道：“您錯怪屬下了。”
    “錯不錯怪，也所謂了。”將辰現在殿外的台階上，看著天邊澎湃的妖氣，歎息道：“這場仗，看來是非打不可了。”
    嗔奴意外地抬頭，麵上難掩欣喜：“您的意思是？”
    將辰掀袍轉身，“應戰，我親自率兵，去會會拾柒舅舅。”
    “是！”
    嗔奴看著將辰的背影那叫一個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