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這段日子都快在醫院裏住得渾身發癢了，將念和承衣在病房了一鬧，他終於得償所願被趕出醫院。
    辦完出院手續收拾東西準備出去的時候，將念莫名其妙大喊一聲“母親”然後從窗戶跳了出去，嚇得他當場懵逼。
    不過五分鍾後，將念被杭舒強行拉了回來。
    人還是那個人，神情卻截然不同，何無看到他下意識拔刀，淵泣迎麵砍下來，杭舒不躲不閃爍，與刀刃隻有幾毫米的距離，也沒有慌張。
    不是何無住手，而是淵泣自己停下了。
    寂靜的病房裏回蕩著輕微的嗡鳴聲——刀劍共鳴。
    將念察覺到了，繼而對杭舒怒目而視：“你到底怎麼回事？”
    突然出現又突然拽她回來，還一言不發。
    何無發現杭舒眼神清明得很，便收回淵泣坐床邊，問他：“對啊，你怎麼回事？哥哥我差點被你物理超度了。”
    杭舒終於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抱歉。”
    “你還不放開！”將念掙紮著，“母親出事了，我能感應到！”
    杭舒牢牢抓著將念的胳膊不讓她掙脫，語氣平靜：“來不及了，而且你過去，也會被一並除去，你有魔族血脈。”
    將念急得不行：“什麼叫來不及！你放不放開？”
    “念念。”杭舒輕聲喚道。
    何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識相地做起了吃瓜群眾。
    “你叫我什麼？”將念不爽，“你算哪根蔥？！”
    杭舒無奈道：“我不想你去涉險，你迄今為止添的麻煩夠多了，安安靜靜等待，會比你無目的奔波更有效。”
    將念像座麗江噴發的火山，何無嚇得用被子裹住自己。
    杭舒不想活了嗎？居然敢這麼對將念說話，注孤生啊！
    “你——”將念氣到說不出話，五指緊握成拳，想著直接招呼到杭舒臉上，打掉他幾顆牙。
    杭舒還是不肯撒手，將念的拳頭眼瞅著送到了眼跟前，他一副任打任罵的態度，閉眼挨揍。
    好在醫院的小護士推門而入，讓將念的拳頭在半路刹了車。
    小護士也沒怎麼細看病房裏的人事物，翻了翻手上的本子，催何無快點出院，下午有病人入住。
    何無連忙應下，小護士關門走了，將念改拳為掌，給了杭舒一個耳光，正好和化天合扇的那個對稱，“你要把我手捏斷嗎？鬆開，老娘不走就是了。”
    杭舒看了她一會兒，鬆手。
    何無張大嘴巴，隻覺得不可思議，將念居然聽進去了？！
    杭舒走向何無，“長無將軍，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換個地方議事。”
    何無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盯著他看，現在杭舒給他的感覺就像將離破封那天一樣，仿佛麵前站著的這個現代裝束的少年裝著一具醞釀了千百年的靈魂，滿滿的穿越既視感。
    “你到底是誰？”何無問出了這個憋了很久的問題。
    杭舒整理了一下袖口，盯著兩個巴掌印一臉謙和道：“我是杭舒，曾是一柄靈劍，名為——清祟。”
    ……
    回到那個空無一人的家，貓狗都還在，有顧花一直勤勤懇懇打掃，不至於灰塵遍地。
    何無帶著行李鑽進了將辰的房間，不為別的，就為他房間裏那台電腦。
    將念到廚房接了一杯水，顧花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做飯。
    這裏也就何無還有杭舒需要進食，將念沒理會，倒是杭舒反客為主，拎著新鮮食材進來，麻煩顧花清洗。
    顧花去忙活了，杭舒把將念拉到客廳，告訴他自己失控的原因。
    自斷後，清祟劍魂留念與殘片之上，承衣現身，取殘魂淬煉，長年累月，滋養修補，凝聚成現在近乎完整的劍魂。
    “杭舒”作為人類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經死去，承衣把劍魂放入這八字相合的容器內，讓他成長為一步好棋。
    “也就是說，你是他的走狗。”將念大有再扇他一巴掌的衝動。
    杭舒的神情有些委屈：“我並不知情，記憶是剛恢複的，他在我身上下了咒語和暗示，聽到‘長無’這個名字才會啟動。”
    將念皺眉：“他想從何無那蠢貨身上得到什麼？”
    杭舒猜想道：“應該是……整個何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