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近在眼前，杭舒就差臨門一腳踹門而出，可脖子就像被什麼人強行勒住，一把扯回到了入選會場地的正中央。
    摔在地上的第一時間，杭舒顧不上自己的疼痛，馬上抱起將念擔心道：“你怎麼樣？”
    將念不怎麼樣，她有氣無力地看了下周圍的情景，歎道：“你還擔心的是你自己吧。”
    杭舒茫然四顧，除了不知道去哪了的那些半吊子選手，還多了很多陌生的麵孔。
    不再是腦滿腸肥的油膩中年大叔，而是西裝革履或者仙風道骨的青年才俊。
    “小朋友，你帶了不得了的見麵禮過來呢。”人群中走出個托著拂塵的白衣道人，他目光炯炯盯著將念道：“又是惡鬼又是魔族，這世道終究太平不得。”
    杭舒擋在將念麵前，聲音和身體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她是我朋友，你們認錯了。”
    白衣道人輕笑一聲，他手中的拂塵抬起來的一瞬變成了水流一樣的長鞭，繞過杭舒精準無誤打掉了將念的墨鏡，口罩也一並勾了下來。
    將念額角滲血，她忍下疼痛，用異色雙瞳惡狠狠等著白衣道人。
    一紅，一金。
    人群中不少人倒抽一口涼氣。
    這意味著什麼在場的掌門人再清楚不過。
    “孽種！”白衣道人看到將念的眼睛後，毫不猶豫地又揮下了一鞭子。
    杭舒想也不行地反身抱住將念，硬生生扛了這一下。
    血濺了一地，杭舒卻一個痛字都沒喊出來。
    將念沒有暴怒，也沒有感動，隻是一反常態的平靜，問他：“為什麼？”
    這一路上一直在問這句話的杭舒抽著氣，雙手緊緊握住了將念的肩膀，深呼吸，回答她：“也許你不相信，我們以前，見過……”
    將念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很久以前了。”杭舒微笑了一下，然後把將念抱地更緊。
    “以為我不敢麼。”白衣道人冷酷地揮下了第二鞭。
    血肉之軀的杭舒痛得忍不住，將念差點被他勒死在懷裏。
    第三鞭將要落下，白衣道人的手腕卻被人握住。
    將念的視線已經糊滿了杭舒的血，她看不清，卻能聽清。
    白衣道人語氣不善：“你是要護著這孽種和她同夥嗎？羅善。”
    “既然她身上一半流著我渡仙門的血，我自然不能不管，況且，要清理門戶，也輪不到你。”
    “你……好，你來！”白衣道人收手，鞭子變回拂塵在他手上抖了抖，“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清理門戶。”
    現渡仙門代掌門羅善走到將念和已經昏死過去的杭舒麵前，緩緩蹲下，把杭舒從將念身上撕下來。
    將念瞪著他，一言不發。
    羅善看著是個白白淨淨的斯文人，可動起手卻沒那麼斯文，他捏住將念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仔仔細細研究了一下她臉上的詛咒以及她的長相，再三確認過後，鬆了手，說道：“和門主長得真是一模一樣呢。”
    將念恨不得把他手指頭咬下來。
    “看眼睛不就是了。”白衣道人指著將念道：“還不動手？”
    羅善抬頭看天，“容我想想。”
    “……”
    一眾仙門都被他搞得氣結。
    “羅善！”白衣道人怒不可揭，“你袒護她就是找死！”
    將念發出冷笑：“我看你才是找死。”
    “你說什麼？！”白衣道人衝上去就想弄死將念。
    羅善不著痕跡起身擋住他，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隻手機，還是新款，在白衣道人眼前晃了晃。
    白衣道人不明所以：“你到底想幹嘛？”
    “咱們這個隱世莊，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有信號。”羅善笑了笑，“難道你不知道，我這個代掌門，是誰選的嗎？”
    白衣道人突然想起什麼，猛地退後了一大步，拂塵化為水鞭直接甩向羅善。
    羅善一動不動，反而笑容滿麵一派從容地閉上了眼睛。
    說是時那時快，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白衣道人的水鞭在光芒中蒸發。
    將念眼前一亮：“母親！”
    化天合落地後，羅善這才睜開了眼睛，朝著化天合行禮：“弟子羅善，拜見門主。”
    “子善長這麼大了啊。”化天合很是欣慰，“上次見你，還隻有八歲吧。”
    羅善淺笑不語，反正有化天合在，他說不說話都無所謂。
    白衣道人的目光恨不得在化天合身上穿個洞：“化、天、合。”
    化天合無視他，轉身蹲下扶起女兒，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喊道：“念念。”
    將念怯生生抬頭看著化天合，生怕她責怪自己。
    “你和嗔奴這回一定得挨打。”化天合如是道。
    “……”將念無言地望著她親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化天合對羅善道：“你帶念念下山，山腳有人在等。”
    羅善直接把將念抱了起來，目光一瞥血流成河幾乎休克的杭舒，問道：“這個怎麼辦？”
    化天合隨手給杭舒止了血，拍了拍他蒼白的臉頰，苦惱道：“現在帶回去肯定會被……扔掉的，我處理，你先走。”
    羅善似乎知道化天合省略掉的名字是什麼，忍俊不禁，接著禮貌地點了下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衣道人想追，卻見化天合召喚出了千模杵，在她手中變成了一把劍，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名為護短的神色，“我很久沒打了，一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