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先應魔界而生，是天生的統治者；
    後生魔將，主殺伐，執魔兵淵泣，無人能敵；
    一千兩百年前，魔主封於天劫印下，魔將為護幼主而亡，魔界群龍無首，遭受重創，一厥不起。
    時至今日，嗔奴看著眼前把淵泣當拐杖用的何無，曆經千世輪回，原本的皮相早就灰飛煙滅，可魂相卻還是當初同事時的樣子，難怪化天合那麼護著他。
    “你說的第一大將，是我嗎？”何無在一波餘震過後搖搖晃晃地站穩。
    “是或不是，已經不重要了。”嗔奴抬起手，“我忘了告訴你，我們以前是死對頭。”
    何無驚呆，下意識拔出手中的長刀去擋嗔奴揮過來的爪子。
    嗔奴像是經過了精密的計算，他側身避開淵泣的刀口，抓住何無的手腕，強迫他轉身，在他握著刀的手腕上使力一推。
    何無整個人往前送，握著淵泣，與憑空出現的將辰麵對麵撞在一起。
    “噗嗤”
    淵泣整個沒入將辰的身體，捅了個透心涼。
    將辰痛得下意識抓緊了何無的肩膀，指甲摳進皮肉，跪在地上握著淵泣的長柄，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東西……你哪來的？”
    何無沒空去管後麵的嗔奴，他大腦空白了十幾秒，後知後覺去給將辰止血，也不敢拔淵泣，就怕等下大出血直接送將辰歸西。
    嗔奴冷眼旁觀了一會兒，悄悄離開。
    “要死了要死了！”何無甩了自己兩巴掌。
    將辰痛苦道：“閉嘴，別咒我，死、死不了。”
    何無快哭出來了：“那你們這有救護車嗎？”
    將辰又好氣又好笑：“沒有，你幫我……把它拔出來。”
    何無大驚失色：“你是豬嗎？不是才學過，拔了你就涼了！”
    “那是對人而言，我是人嗎？！”將辰捶地，“快拔，要痛死了！”
    何無抖著手抓住刀柄，“那我數一二三。”
    將辰快痛得昏過去了，還得配合何無點頭：“嗯。”
    “一”
    “二”
    “三”
    三聲過去，何無還是不敢拔，將辰卻先一步陷入昏迷，變回了十幾歲的少年模樣，倒地不起，血流如注。
    “將辰！”何無更慌了，抱著將辰手足無措。
    終歸是收到定時郵件趕過來的將離夫婦解救了兩人。
    將離飛快握住了何無的手，沉聲道：“集中注意力，隻有你能拔出淵泣，冷靜下來。”
    何無在將離的帶動下，一鼓作氣將淵泣拔了出來。
    “啊！”將辰痛得在地上翻滾了一圈。
    化天合一言不發扶起兒子，一個幹脆利落的空間轉移，消失在了原地。
    何無還坐在地上發愣。
    將離看他渾身浴血抖的厲害，把外套脫下，披在了他的肩膀上：“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我隻有一個問題。”何無紅著眼抬起頭，聲音如風中的殘葉，哽咽道：“我是誰？”
    將離蹲下，一手搭在了他的肩頭，“無論你曾經是誰，這一世，你是何無。”
    將離的手似乎傳輸了什麼神奇的力量過去，何無冰涼的手腳逐漸回溫，他緩過來，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我傷了將辰。”
    “他會沒事的。”將離把何無扶起來，“拿上淵泣，跟我來吧。”
    何無看了眼沾滿將辰血跡的淵泣，剛一動念，它就自己飛到了手裏。
    將離站在闊別已久的疆土上，目光長遠。
    何無拖掃帚似的拖著淵泣，一王一將，一如千百年前，並肩而立，眺望天地。
    ……
    寒風凜冽的山丘，將離將一朵魔界不可能有的花，種在了漆黑的泥土中。
    “王，你清醒一點。”魔將長無提著淵泣站在他身後，“魔界的土種不活人間的花。”
    魔主將離扒著泥土，認真道：“試試。”
    “……王。”長無感覺自家魔主去了趟人界，腦子不太正常了。
    “長無，你知道麼，這花的名字，也是將離。”將離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長無冷著臉，不說話。
    “長無，幫我打點水來。”
    “……”長無依舊冷著臉，不去。
    將離回頭：“長無？”
    “我的魔主大人，您在做什麼呢？”嗔奴吭哧吭哧爬上山丘，“風這麼大，長無，你怎麼能讓王在這裏吹冷風？！”
    長無這下連眼神都變得冰冷了，“他非要作，關我什麼事？”說完，提刀離去。
    嗔奴一看將離在種花，愣了下：“王？！”
    將離勤勤懇懇幹著他的種花事業，“嗔奴，去，打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