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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筆,不知如何寫起。
    戚少商腦中一直不受控製的想起那個青絲微卷的美麗男人。白衣勝雪,劍若驚鴻。瀟灑如他,冷酷如他。蛇蠍也抵不過他心腸的半分狠毒。但戚少商還是抑製不住對顧惜朝的念想。
    濃稠的墨從上好的狼籇筆鋒上滴落,濃得像化不開的情。被暈開的墨,牢牢縛在宣紙上,似在極力渲染著唯有的顏色,近墨者黑,再也逃不掉了……
    自一年前,顧惜朝從靈堂帶走晚晴的屍體後,就再也下落不明了,沒人知曉他的去處。
    有人說他自逆水寒事件後就真的瘋了,有人說他受不住各大門派的追殺,逃了。反正是眾說紛紜。
    戚少商為了彌補息紅淚,說一年後要娶她,不過要等到他平息一切事情以後。
    紅袍死後,穆鳩平和剩下的一些兄弟重建山寨,多次請求戚少商主持大局,重振連雲寨,戚少商拒絕了。他說他隻想平靜的生活。
    他累了,倦了,在連雲寨,他總會想起以前死去的弟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的女人息紅淚……還有那個曾背叛了他不止一次,讓他失去一切的男人。心力交瘁了,再也沒有力氣去恨了,好累……
    汴京,沒有大漠邊疆粗獷的氣勢,但四季分明,氣候溫潤。
    黑夜的濃重氣息如凝脂般膠著,清館歌女柔美的嗓音有著獨特的嫵媚,溫香軟玉的獨特氣息充斥著每個恩客的鼻腔。
    春宵一刻,沒有誰不動情,誰不留情。
    流蘇羅帳,纓絡珠簾深處,那俊美男子早褪去在大漠時常穿的栗色狐裘,取而代之的是纖塵白衣。明媚的眼波光瀲灩,頰上的酒窩漸深漸淺。喝著酒的唇飽滿豐潤。修長的身姿一如既往。
    不知從何時起,他每晚必來醉夢樓。獨自一人喝酒,獨自一人舞劍,獨自一人彈琴,還有,獨自一人想他。
    他不知自己對顧惜朝是怎樣的感情,總是想到他彈琴時的身姿,他微卷的發。每每想著這件事,不覺間就醉了。每次都醉得不省人事,爛醉如泥。今日不同往已,明日便是與紅淚大喜之日,於是便結了酒錢,信步出了這醉夢樓。
    已是深更半夜,夜的妖豔去了大半,隻顯得天色荒涼,道路淒清。街道上隻剩戚少商一人。
    戚少商輕咳一聲,抬眼間便看到了那再熟悉不過的人。
    頃刻間,蝕骨相思,纏綿之痛擠滿了戚少商的心房。
    還是那身姿卓越的青衣,還是那微卷,但異常柔軟的青絲,還是那依舊冷豔的麵容。
    他瘦了,更加單薄了。此時,戚少商有很多想對他說的話,卻如鯾在喉,道不出心中所想。
    他隻想告訴他,他不怨他了,也不恨他了,隻求他能活著,隻求他能回來,隻要回到他能看到他的地方就好。
    他還想告訴他,他不要殺他了,就算自己受傷,也不想讓他再受一點傷害,因為他覺得好心痛。
    眼睛已經有些酸澀了常握劍的手緩緩伸出,慢慢抬起,不知想要抓住什麼。
    “戚少商,你要如何殺我,隨便。”冰冷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街道上。
    戚少商眼前已經一片朦朧了,但還是努力抑製自己的聲調,讓聲音聽起來還算正常;“你還真是心如蛇蠍般狠毒。”聲音聽了有些讓人心酸。二人沉靜片刻悲傷的氣息似乎隻籠罩著戚少商,而顧惜朝卻毫無影響。
    他淡淡的,似乎已經釋然了,輕聲道;“你走吧。”
    顧惜朝疑惑的問;“你不殺我?”
    “恩。”
    顧惜朝並沒有離開,反而徑直撲到戚少商懷裏,他死死的摟著戚少商的腰,腦袋深深埋在戚少商的懷裏。
    戚少商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也許,這時他明白了自己對顧惜朝是什麼感情了。那種不能被世俗所容忍的感情,竟在自己的身體裏紮根。
    戚少商動作有些呆滯,他不知自己的手是否應該環上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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