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前卷  章六五 月耀漣漪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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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內,楚雲墨與葉軒然隨憐歌上樓才片刻後,前來隻要是意在尋花問柳的賓客都各自擁了姑娘回了他們閨房,急於顛鸞倒鳳春光融融。
    才半柱香工夫,堂內就隻剩下寒白露,殷塵瀾,寒暗毓這張桌子還有人,及留袖軒眾雜役懶懶散散開始收拾把桌椅擺放齊整。
    因為沒了助興節目,枯坐百般無趣。天色也已晚,殷塵瀾覺得極是困倦,提儀先行回山莊。
    當他們正欲動身時,門口突然進來個風塵仆仆的男子,徑直走過來跪倒在寒暗毓麵前。
    “拜見師母。”
    六日前黎墨淺還在西嵐宮中任職時接到鳳非尋密信,得知東嵐與西嵐決裂,恐怕是血戰在即,催他速速趕回東嵐準備披甲上陣。
    恐殷夜離回宮想起自己是探子而後,對己不利,黎墨淺隻得遵從鳳非尋傳喚,從收到書信那天起就開始日夜兼程,一路風餐露宿趕赴東嵐。沒想到途遇寒暗毓,特來參拜。
    從這聲師母中,寒白露已猜出這男子是自己師兄收下的門生,想必定是天資聰穎,遂又坐定望向寒暗毓靜靜等他們寒暄完畢。
    雖說殷塵瀾睡意正濃倦怠備至,卻好歹還有些清明,也就隨著寒白露坐下,靠著他打盹。
    謀反之時,本以為山窮水盡,多虧黎墨淺臥薪嚐膽多年取得了殷清明的信任才得回天,故寒暗毓對他映像頗深,即刻上前扶起。
    “師母…”起身站穩後,黎墨淺剛想幾口說些什麼,寒暗毓搶先幾句冷聲打斷了後文。
    “此地不比宮裏,你叫我暗毓即可,當心隔牆有耳。”
    它日兩國廝殺,若因西嵐撫遠大將軍和東嵐國師夫妻之名生出什麼傳言事端,軍心必然不穩。
    “諾,”知曉他對此事為難久矣,黎墨淺也不願再添亂,低聲說,“可否借處說話?”
    青樓這種惹得人自醉的風月場所的確不宜商議什麼正經事,對他的要求寒暗毓也隻得應允,囑咐店內雜役告知葉軒然與楚雲墨他們已先行一步後,就與黎墨淺前後走出了留袖軒。
    空蕩蕩的大堂內隻餘下寒白露與殷塵瀾還慢悠悠的品著茶水,他們覺得乏味自然不願再帶著枯坐。寒白露起身正想隨寒暗毓同去打探消息,殷塵瀾著實困倦,聲稱急需就寢,還不惜拉著他的衣袖舍身奉上美人計。
    “我說…小土,若是你此時執意回莊,想必今夜你應該就不必睡了。”騰出手摟著他的腰,撐住殷塵瀾的身子免得他腿一軟就昏昏沉沉睡過去倒在地上,寒白露貼著他的耳廓輕聲呢喃,堪稱是語如春風,笑若暖玉。
    可他傾國傾城沉魚落雁的容顏看在殷塵瀾眼中遠勝厲鬼千分萬分,嚇得他即刻睜開眼恢複了幾分清明,立刻正色道,“誰說本王要回莊?我現在神清氣爽,不需要就寢。”
    一輪明明的皓月當空高懸久矣,又兼正該是春困之時,誰人能不想早早入睡?殷塵瀾剛剛聽憐歌弄琴時已半闔雙眸有了困意,足見他說出來神清氣爽的言論言口不對心。
    可忽而起了玩性的寒白露才不會去理會那麼許多,徑自拉著已經認命的王爺尾隨寒暗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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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袖軒內,花魁香閨。
    見他們之間形勢不妙,似乎有一觸即發的趨勢。憐歌決定明哲保身,在屋裏尋處隱蔽地,靜立觀望。
    “葉軒然,”楚雲墨眼微眯難得叫出了他的全名,神色間明顯已有怒意,“以前我怎麼一直都沒有發現,堂堂驍勇大將軍如此頑劣。”
    確實,葉軒然較幾個月之前變化頗大,什麼孤傲清冷寡言少語之類在他身上早已絕跡,眼底唇角時常含著笑意,以前的將士若是見他這般,想必都會以為是他撞了邪。
    “頑劣又如何?難道說…你不喜歡?”略推開楚雲墨給自己留了喘氣的空間,葉軒然似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明知故問,我喜歡得緊你可滿意了。”說著,楚雲墨又傾身將他按回塌上,還認認真真回答了他的問題。
    被忽視良久的憐歌到底還是有女兒家的羞赧,忙出聲打斷他們濃情蜜意,“雲墨哥別光忙著跟將軍親熱,再好好想想,奴家姓柳。”
    “柳?”細想過故時柳姓之交,楚雲墨試探,“柳思依。”
    這柳思依是楚雲墨年少時認下的義妹,年少時在鑄劍山莊住了許多時日。模樣生得甚好,隻是性子古靈精怪。仔細看憐歌容顏,真有幾分相似。
    “正是。”確認兩人無甚過密舉動後,憐歌才從屏風後走出,自斟茶淺品,“原本許好的夫君嫌我性子古怪,硬是拒娶。而後我就從家裏逃出來來這裏當了花魁見識見識江湖上的世麵。為了方便就更名憐歌,我們多年未見,也怪不得雲墨哥哥記不起。”
    “花魁啊…”葉軒然若有所思,“怪不得模樣生得好,也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當上花魁。”
    想當花魁?楚雲墨眼神又複幾分凜冽,直逼葉軒然。但後者並為在意,依舊懶懶斜躺著。
    倒是花魁姑娘落落大方的走上前端詳葉軒然的五官,憐歌頗遺憾的開口,“對岸有個小倌樓,論相貌或許不及嫂子英氣,可那都是自幼調教出的小娃,年長者也不過十五六,嫂子若早幾年,興許還能去當花魁,如今…”
    “真可惜,早知道我就不去當什麼大將軍了,整日打打殺殺的。”葉軒然的神情,似乎真是惋惜。
    按葉軒然敢說敢做放浪形骸的性格,楚雲墨不懷疑他真敢去什麼小倌樓當個花魁出來。
    “你很想當小倌?”
    “沒有很想,隻是有點罷了。要說,你似乎你喜歡花魁?”看向獨自品茗的憐歌,葉軒然語中明顯意有所指。
    憐歌突然覺得窘迫,見楚雲墨似乎有些怒意,忙尋個由頭,退出房內打算找間空房將就半晚,把地方留給他們自己慢慢解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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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屋裏沒了外人,楚雲墨也不再顧忌什麼顏麵或是風俗的問題,翻身過去直接鉗製住葉軒然的雙手胯坐在他腰上,咬牙切齒地說,“何必那麼麻煩,我現在就來告訴你我喜歡什麼!”
    盛大的怒氣籠罩著楚雲墨,讓他原本還算是清秀溫潤的麵容恍惚中平添幾分徹骨冷冽。
    要說這副模樣的楚雲墨,葉軒然從認識他至今朝夕相處也隻見過兩次而已。上回該是在自己被敵軍團團困住,他破釜沉舟舍身相護時。平心而論素日裏楚雲墨對葉軒然極好,百般遷就寵溺,可以說除了酗酒外,其它事楚雲墨必定對葉軒然言聽計從千依百順。
    故,就算是以一擋百威猛無比的大將軍,麵對這種氣勢的夫君,葉軒然還是有幾分害怕。
    “何必麻煩,那就不用不用告訴…唔…”還沒等葉軒然說完,剩下的話已被封住,楚雲墨肆意啃咬著他的唇舌,極盡霸道,似乎能嚐來血氣。
    正當葉軒然暗自叫苦不堪追悔莫及,以為肯定是難逃此劫時,楚雲墨卻突然止住沒有再繼續什麼動作,隻是摟著他的腰認真地凝視葉軒然,似乎想一直望進他的眼底去,“此生此世,雲墨隻傾慕過將軍一人。”
    說罷也不等葉軒然做出反應,徑自為他撫平衣衫束好腰帶,而後起身平複了片刻才開口背對著他說,“走吧,他們在堂下該等急了。”
    可是耐著性子等了良久良久,卻也沒見身後有什麼動靜,楚雲墨隻好又回過頭去看他又有什麼花招。
    隻見塌間香榻紗縵,流蘇映月。美人懶起,玉體斜倚,青絲如瀑,衣衫半褪,香肩半露,朱唇半啟,峨眉半斂,分明是醉人的姿態。
    將身上褻衣褪下扔給楚雲墨,葉軒然翻個身抬眼看向他輕蔑地說,“那幾個說不定早就走了怎麼會傻傻等著,你高估他們了。”複又盈盈點點柔光在眼中流轉,輕聲軟語的問,“相公,我們今夜宿在這裏,可好?”
    良辰美景天成時,紅燭帳下,春光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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