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無憂無慮來種田  第四章聖人也會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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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後身子經一陣調養,總算無大礙了。這日,杜太尉要來請安,太皇太後恩準他攜了家眷一同探望。
    四月微風和煦,春色正好,太皇太後病後體虛,仍裹了厚厚狐狸毛長風裘。
    “微臣攜小女給太後請安!”杜太尉謙卑弓著身子。
    太皇太後麵帶慈祥笑容抬了抬手:“坐吧,一家人客氣什麼。”目光卻穿過杜太尉,落在他身後女子的臉上。
    杜太尉見狀,忙側了半個身子向太後引薦:“微臣小女杜菀婷。”
    杜菀婷落落大方請個安:“臣女參見太後,太後安康。”
    太皇太後上下打量她一個來回,滿意點頭:“杜菀婷,莞爾娉婷,名如其人。坐哀家身邊來。”
    杜菀婷見父親不阻撓,便小心翼翼在太後身旁落座。
    太皇太後親熱拉她一雙纖細小手,自家人一般問:“今年多大了?可有婚約?”
    杜菀婷到底未出閣閨女,臉上發燒,聲細如蚊:“回太皇太後,菀婷今年二八年華,未有婚約。”
    太皇太後理了理她額前碎發,眼含笑意:“是個好孩子,別跟哀家這麼生分了,就叫哀家姑婆吧。”
    “是,姑婆。”菀婷低聲應了。
    彼時又一番閑聊,太皇太後不過再詢問些家長裏短閑話,杜太尉和杜菀婷不卑不亢一一作答。太皇太後知杜家一切如常,便放心了許多。
    正聊著,門外太監又尖又細的嗓子響起:“皇上駕到——”
    話音未落,皇帝簫琪邁著朗朗步伐,已到太後跟前請了個安。他餘光瞧見杜太尉,又看見太後身邊的女子,露一個了然於心的表情。
    這邊杜菀婷養在深閨人未識,甚少見男人,而今一見身份崇高的皇帝,見他劍眉星目,相貌俊朗,低了頭紅著臉不敢再看簫琪。
    杜太尉見場麵尷尬,匆匆與太皇太後、簫琪道了別。
    是太皇太後先發聲:“杜太尉家女兒清秀可人,性格也乖巧,哀家很是心儀,皇帝看了可合意?”
    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陳述。
    “朕隔得遠,沒看清楚。”
    “那麼哀家就好好替你看了,替你決定了。”
    簫琪被太皇太後一句話堵住喉嚨,想來也是自尋的。不過,不管他說什麼,太後主意已決,是不會罷休的。
    “朕已心有所屬。”隻得拿出一個擋箭牌。
    太皇太後搖頭歎氣:“好好的女人不愛,整天沉迷男色。你是皇帝,總得有子嗣,好來繼承這萬裏江山。”當然,這繼承人身上流淌的必定是她杜家血液。
    哪知簫琪反駁道:“朕所說的,是個女人。正是李郎中之女李沁穎。”
    太皇太後嘴邊笑容一絲絲減退:“如此,哀家要見見這位李沁穎,看看是什麼樣的美人,讓皇上疼在心間。”
    簫琪離開天衡宮的時候,悶在胸口的一口氣才緩緩噓出。
    太皇太後要他娶杜家女兒,麻煩不小。
    對不住了,李郎中。
    皇上的麻煩大,寧遠王的麻煩也不小。
    早起上朝的時候,白離銘一反常態,躲他遠遠。簫徹堆著笑臉靠近他,他偏又轉個身不理不睬。簫徹索性豁出去臉皮,在朝堂上鬧個大大的笑話,可旁人都笑了,唯獨白離銘始終板著個臉,冷冰冰比地下的大理石還硬。去刑部的路上也不等他,一個人在前頭走得飛快,簫徹去追他,他就忽而慢下來,等簫徹放慢速度,他又跑的比馬都快。
    一進門,自顧自紮進卷宗,也不管滿屋子的灰塵,恨不得用書把自己埋起來。
    簫徹在他麵前來回踱步,可人就是瞅都不瞅他一眼。本指望今天能好好嘲笑他一番,卻把自己弄得淒慘。無奈,他清清嗓子放低姿態:“小白,昨夜是我不對,可我勸過你,你就是不聽我的,喝的那麼醉。”
    見白離銘充耳不聞,簫徹撓撓頭:“是我錯了,我該帶走你的,不該把你留在那兒,誰知道你看起來正兒八經,喝了酒卻……”
    白離銘惡狠狠賞他一記白眼。
    簫徹嚇得後半句話硬生生吞回肚子裏:“其實……是我的惡作劇,其實你跟那小倌是清白的,其實什麼都沒發生,放心吧小白,你的處子身還在的!”
    白離銘終於平靜開口:“我當然知道什麼都沒發生。”
    “什麼?”自己暗地樂了半晌,卻一下被白離銘識破,簫徹好像被人用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底。
    “醉成那個樣子,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沒那個精神。”
    最初醒來的時候,看自己不著寸縷,身旁陌生小倌睡著,確實詫異。但僅僅一會兒,他便反應過來,這不過是某個人的“傑作”。
    “就知道小白你聰明。”簫徹笑嘻嘻拍馬屁,“那你又何必半天不理我。”
    自己又何必不理他呢。他素來愛胡鬧,也不是不曉得的。隻是……
    隻是在那一瞬間,他發現,簫徹並沒有像自己看他那樣看自己。於簫徹而言,他白離銘三個字,不會有那個特殊的含義。心裏不知是恨、是怒還是醋,總之沒個寧靜。但終究不忍看他愁眉苦臉,失了往日奕奕神采,還是開口,像平常一樣跟他對話,不叫他聽出半點情緒。
    那人偏不知死活地湊上來:“小白,你昨日有沒有聽見鄰桌說的‘仙人’?”
    “滾!”白離銘一聲暴喝,是止不住的滔滔怒氣。
    簫徹被他河東獅吼震得雙耳發麻,可身手依舊敏捷矯健,在看到那個碩大的硯台精準無比對著自己腦袋飛來的一刻,人已如跳蚤般跳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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