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人偶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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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眼睛適應了這強烈的燈光後,華生不由得發出驚歎聲:“哇!”緊接著感覺身子無法動彈。隻覺得從膀子後麵到兩肩、兩腕,冷到麻木的感覺傳遍全身。
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地板上放著一張黑色圓形桌子。桌子上放著披著黑色麵紗,雙手撩起臉部部分的麵紗,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的隻有上半身的女子。光滑白皙的肌膚,令人恐懼的美貌的姿容,垂至胸前的漆黑長發。一名美得讓人窒息的少女,卻隻有一半。
“一個壞掉了的人偶,戰鬥中被切斷了。”身後的庫拉德說著,那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再不普通不過的事。
“人偶啊。”華生舒了一口氣,這人偶太逼真了,剛才還以為活見屍!他打量起這間屋子,發現屋裏擺放著各式各樣的人偶,大大小小,有的很高,超過180公分,有的卻很矮,比小孩子還要矮。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躺臥著。有的像是受到驚嚇一樣睜大眼睛,有的半閉眼瞼陷入沉思中,有的則是沉沉睡去。形態各異,逼真無比。這些人偶大多采用人的形態有少女,少年,老人,青年。其中也有動物,還有一些則采用了把人與獸混在一起的不可思議的造型。栩栩如生,美麗而可怕。
“看看它們美麗的眼睛,如果不快點下決定,可是會被吸走的喲!”庫拉德的聲音微微壓低,像是隱於暗夜下惡魔的低語,“選吧,選誰好呢?是亞當還是比德?是露絲還是花子?”
“唔……”華生的背後感到涼意,這種沒有生命的人偶,空洞的眼睛有一種要把人吸進去的感覺,華生有些慌亂向前走去,手不輕意得觸碰,隻覺得指點微涼,緊接著這股涼意自指尖攀爬而上,漫延至整個身體!
“唔哇!”華生大叫一聲,跌倒在地,“痛、痛!”他皺著眉大喊著,“誒?好像聽到了女孩子的聲音?”他驚奇得四處打量,卻發現除了庫拉德並沒有其它人,難道……他急忙看向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服變成了淡粉色蕾絲花邊洋裝,黑色的過膝長襪,纖細白淨的手臂,垂到胸前微卷的亞麻色頭發。
“誒?”果然嘴裏發出了女孩子嬌滴滴的聲音,“我、我變成了女孩子?!”
很快將剛才的驚嚇拋到腦後,華生站起身興奮得想要旋轉,但由於身體與大腦的配合太過生疏,並未達到預想的結果,整個人極不雅觀得摔倒在地。
但這並不影響華生的興奮:“我居然變成了女孩子?!”自顧得欣賞著對麵落地上鏡裏的自己,這是一個極可愛又漂亮的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華生趴在地上對著鏡子一邊比著剪刀手,一邊嘟嘴,完全一副享受至極的樣子。
“原來做女孩子是這樣的感覺啊!我早就想嚐試一下女裝,但一直沒有機會。”華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看到這一幕的庫拉德一臉嫌棄,“你這惡心的家夥,快夠了!”說著抬起一腳重重得踢向華生的屁股。
“哇噢,你怎麼可以對可愛的女孩子做出這種事情啊!”華生大喊著,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掙脫了地球引力,以輕盈無比的姿態像魂魄一樣飛了起來。其實他也真得變成了魂魄。這一腳將他與人偶分離,重新變回魂魄。
“唔,太過分了!庫拉德你真的太過分了!!”華生哭喪著臉抗議,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因為他發現房間的最裏邊的角落裏放著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個好像有一個成年男人那樣高的塗黑的六角形箱子。
是什麼東西?華生好奇得走過去。庫拉德似乎也發現了他的舉動,想要喊住他,但也隻是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棺材?沒錯。就是棺材。西洋式的大型棺材靜悄悄地安放在那裏。
華生府身一看,隻覺得一陣暈眩,頭部強烈地搖晃著,裝在裏麵的人偶——與這一屋子裏的其他人偶的風格完全不同,這個人偶更加得精致,就好像是睡著了的人類一樣。
這是一個成年英俊的男人,穿著蒼白而輕薄的白色襯衫、同樣質地的黑色西褲,躺在棺材中,雙眼緊閉,表情安詳,好像睡著了般。
幾乎與真人體型一樣的比例,更讓華生吃驚得的是這個人的容貌——幾乎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雖然頭發的顏色不一樣,這個男人有一頭像陽光一樣的金發,但五官、甚至身材都與自己極為相像。但細比之下還是有所區別,這個人的五官要更加立體、秀美,而且右眼下多了一顆淚痣。
“唔……”華生發出的聲音微微地顫抖著,“為什麼會這樣……”
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偶,不,應該是男人。華生覺得他並不是一具人偶,而是一個人,隻是睡在這裏,忘記了時間。他伸出手去觸碰那與自己相似的臉龐,隻是輕微的觸碰,但就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吸住,手指、接下來是手臂,緊接著是整個身體,完全得被吸進人偶裏!
一陣眩暈,緊接著華生覺得好像一股電流從百會穴一直到恥骨,貫通整個脊髓,然後漫延到整個身體,四肢百骸無一幸免,緊接著微微有些酥麻伴著一股灼疼感撞擊著他的腦髓。
“這、這是怎麼回事?”眩暈消失,華生剛一開口,就露出了驚奇的表情,這不是自己的聲音。他急忙低頭,果然自己躺在棺材中,身上穿著蒼白而輕薄的白襯衫,黑色西褲,自己的魂魄附到了這具人偶身上!
華生起身,從棺材裏走出來,沒有任何的不適,這具人偶如此自然得接納了華生的魂魄,就好像它原本就是與這個靈魂相匹配。
“果然,你還是選了它。”庫拉德看著他。
“我覺得這人偶和我長得這麼像,有些奇怪呢。”華生抖著手腕,活動著腳踝,沒有明顯的不適,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在不舒服的床上醒得有點久而有些硬僵。
“怎麼樣,還滿意嗎?”庫拉德左手抱著右臂,右手撐著額頭。
“嗯,還不錯。沒想到完全沒有違和感。”華生活動著四肢,“這具身體感覺棒極了!就好像又活過來似的。”
“是嗎?那我就滿足你。”說著庫拉德抬起了右手,藍色的光波在他的掌中旋起慢慢形成藍色的火焰。
“啊,這、這……”華生瞪大眼,看著向自己撲來的藍色火焰,“庫拉德,你居然用業火燒我!啊,媽媽咪啊!救命!!!”但與火焰接觸的一瞬,華生就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恐怖,竟然沒有任何的不適與痛楚,就好像被一股暖流所包圍,一股莫名的香氣盈繞在鼻尖,整個身心放鬆下來。華生舒服得慢慢得閉上眼,意識漸漸遠離,這種感覺溫柔而愜意,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裏,安心而溫暖。
藍色的火焰越來越強,完全將華生包裹起來,然後慢慢的鑽進華生的身體裏,當最後一絲火苗也被吸進身體裏,失去支撐的華生向後倒去。在他倒地之前,庫拉德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將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微垂下臉,看著此時懷中人,失去意識而陷入沉睡中的男人表情安詳,長而密的睫毛微微向上翹起,在淨白的臉上投下淡淡淡的陰影,像是睡著了的天使。庫拉德蒼白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意:“歡迎回來,蘇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