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揚交叉著雙手。
    什麼時候道家的人也習慣跟和尚們一樣講一點玄乎乎的聽啊聽不懂的所謂“禪語”了？
    但是吳水已經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雖然還是有很多疑問，但是餘揚還是轉身先回到了他跟蘇小米的住處。
    推開門的時候，蘇小米都沒有察覺。
    因為屋子隻有一間的關係，推開門就看得到屋子裏的那一張大床。蘇小米蓋著厚厚的被子，半靠在床頭上，看著窗戶外麵。
    餘揚幾乎怔了一怔。印象裏，蘇小米似乎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難道他遇到了什麼？
    心裏莫名的一陣焦急，餘揚快走了幾步，然後站住了。
    今天厚厚的紗布裹在蘇小米的右臂上，於是左臂就這麼裸露了出來。安靜的垂在被子上麵，一動不動。
    可是，那上麵，布滿了針孔。
    餘揚眼底一熱，差點流出眼淚來。蘇小米原本身量就不高，這麼幾天沒見，更顯得消瘦。更何況還有胳膊上那些可怕的針孔……
    餘揚甚至不敢想象右臂上厚厚的紗布下麵，還隱藏著怎樣的創口。
    “小米……”聲音從喉嚨裏溢出來，餘揚才感覺到沙啞。
    蘇小米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到是餘揚，眼睛裏才閃出了一絲神采。嘴角咧開笑了一下，就要掀開被子走下來。
    可是他隻是剛剛坐直，就又一次倒了下去。
    “小米！”餘揚趕緊跑到床邊坐下，扶住蘇小米的身體靠在自己肩膀上。心疼的伸手摸了摸他黑黑的眼圈。“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什麼樣子啊？”蘇小米費力的抬頭看著餘揚。“我隻是覺得沒什麼力氣而已……這屋子裏麵連個鏡子都沒有……難道我變醜了嗎？”
    “沒有，怎麼會呢。”餘揚勉強笑了笑。“這幾天……痛不痛？”
    蘇小米搖搖頭：“我才不怕痛。”忽然看著餘揚的眼睛。“你不要動呀，借著你的眼睛反光，我來看看我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餘揚頗為心虛的轉開了目光：“你現在虛弱的很，我去找餘躍，實驗先暫停。”
    “別。”蘇小米趕緊拉住了他的衣角。語氣有點急。“我不想拖延實驗的進度。”
    “可是我不能看著你這麼下去。”餘揚歎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我們還是能抵擋一陣子，足夠你先休息好。”
    “是嗎。”蘇小米喏喏的說。“那你這兩天做什麼去了？”
    “我……”餘揚剛想說，又猶豫了一下。想著若是這件事告訴了蘇小米，他肯定又要擔心了。可是他現在的這個狀況，再加上一份擔心，恐怕……
    “難道是跟別的小男生出去約會了，怕我生氣才不告訴我？”蘇小米無所謂的說。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餘揚哭笑不得。
    “我可沒開玩笑。”蘇小米攤攤手。“可是我想不到更糟糕的情況了。——能讓你隱瞞我的，估計也隻有這件事了吧？”
    “小米，這件事，我以後會跟你講清楚的。你現在先好好休息。”餘揚扶著他把他放平。“我去問問看怎麼幫你調理一下。——餘躍找的這些營養師簡直是不靠譜。”
    蘇小米躺在床上看著就要走出去的餘揚，忽然有點害怕：“餘揚……你……你別去行麼？”
    “乖，我很快就回來了。”餘揚回過頭笑一笑。忽然想起來什麼，臉色一沉。“我可不是跟什麼小男生去約會。”
    蘇小米看著他，忽然就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