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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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殊跟在墨大少爺之後,進了獨屬於其的院落,待侍女攙扶著他躺回了床上,將篋筐脫下來擱在了房中的圓桌上,青殊十分盡職的上前,吩咐著侍女打上一盤溫水,拿來繃帶,青殊動作熟練的開始替墨大少爺包紮起了傷口。
“你們都退下吧,這裏,有大夫一個人就行了。”倚靠在床背上,閉著眼睛讓陌生的青年替自己包紮,墨濤開口道。
“大少爺,這……”侍女很是猶豫。
好脾氣的看了立在一旁的兩個侍女,青殊此時的好說話模樣,司徒燚這麼長時間也沒能見著過,“沒事,大少爺喜靜,這裏在下一人確實就夠了。”
“那我們就在房外候著,大少爺隨時叫我們……”自從大少夫人走後,大少爺的脾氣就變得非常差,侍女也不敢真違逆,可老夫人卻也不好交待,於是,隻能選擇守在門外。
“好了。”將繃帶打結,又將剩下的布尾完美的藏在了包紮好的交疊處,青殊對於自己的成果似乎很是滿意。
“你究竟是什麼人?”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青年,墨大少爺瘦得雙頰凹陷的臉龐上一對眉皺得能夾死蒼蠅。
“我是個道士。”絲毫不顯拘謹,青殊自行坐在了房中桌旁的凳上,“如果我的猜測沒錯,你的妻子應該是死於水厄……”
“道士?那你剛剛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大夫?”現在全鎮的人都知道他妻子是怎麼死的,對於青殊的猜測,墨濤毫無感覺。
“剛剛我若說我是道士,你怕是直接就把我往外趕了。”微勾著唇角,青殊輕扣了兩下桌麵,“我很想知道你妻子是怎麼死的,因為,她有可能是被人謀害的。”
“所以,請你說說吧!除了我,現在沒人能幫你們。”
看著大咧咧坐在房中的男子,墨濤的心緒很複雜,長長的歎了口氣,終是斷斷續續的說了起來,他與妻子兩情相悅,可惜自己的身體太差,結婚七年,也不曾擁有孩子。
“我的妻子,是三個月前過世的。那晚上,雨下的非常大,我身體不好,那天,睡得也早,夫人是什麼時候出去,我是真不知道。她的屍體是隔天被打水的丫環發現的,她是掉進我們後院的那口井淹……”哽噎難言,他寧願不曾發現妻子的屍體,這樣他至少還能自欺欺人的騙自己她沒有死,“兩個多月前,丫環們開始說晚上總能看見大夫人。一開始我們都沒往那方麵想,直到我妻子的兩名陪嫁丫環也淹死在了那口井裏才……”
“我的妻子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人,她決不會傷害別人……如果她就在我周圍的話,我相信她隻會想陪伴保護我而絕對不會傷我,我堅信,那是與我同床共枕七年的人,我們彼此深愛……”
看著再難將話語繼續下去的人,青殊接口道,“是不是自從鬧鬼開始,你的身體狀況就愈來愈糟?”
輕輕頷首,墨濤極是肯定的道,“我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各地名醫開的藥從來也沒斷過,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和我的妻子決計沒有關係。”
“其實,丫環們說看到大夫人的時候,我經常會在晚上的時候四處走,我多希望,我也能看到她。但,我從來也沒能,哪怕就是個影子,我從來也沒能見著。”
“我看見了,就在剛剛,你暈倒的時候。”撇了撇嘴,青殊說得極是雲淡風清。
瞪圓了眼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青年,墨濤有一瞬間的愣神,“當真?”
“嗯,眉目清秀,氣質溫婉,杏眼鵝蛋臉,一習暖色羅裙,頭帶流蘇碧雲釵。”隱去了這位氣質溫婉的夫人雙眸陰冷的直盯著墨家二少看,青殊輕輕頷首,“看得出來,確實很愛你。”
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青年,墨濤如何都想不出來,這人是怎麼知道妻子死時裝束,“你,你真的看到她了?”
“真的,否則我也不會插手這件事了。”側首看著眉稍隱透著喜悅情緒的男子,青殊輕輕歎息,“人各有命……”
你已屬將死之人,若你命定必於此劫喪命,那我就不能插手,但若你的妻子當真幻為怨靈殘害無辜性命的話我就不能不管了。可是剛死一個月就能殘殺兩人,怎麼想都不可能吧!百日都未過,哪來的怨毒戾氣?
“你說能讓我見到我的妻子!”急切的,墨濤的眼睛裏甚至還藏著些迫不及待。
“嗯,但不是現在。”直視著墨大公子的雙眼,青殊緩道,“我有些事情需得跟你妻子談談,解決了,我就讓你二人見麵。”
“當真?”墨濤不確定的再度尋求肯定。
晃了晃腦袋,在墨大公子將愈生氣時,青殊終是開了口,“騙你幹什麼!不過你得準備好銀子,我不幹白工的。”
“這好說。”完全不介意眼前人的貪錢,墨大公子大方道。
轉身打開關合的房門,對守在門外的兩名侍女道,“大少爺的病還須得慢慢調養,還需有勞二位,誰去同老夫人說,在下怕是得在府裏住下,方便為大少爺診治。”
“是……”被老夫人喚作碧兒的侍女福了福身,便離開了去,似乎當真是向老夫人稟告去了。
複門房門關上,行至墨濤床前,青殊輕聲吩咐道,“稍後,你吩咐侍女前去請那老夫人,便就說你方才做了一夢,隻道你妻嚶嚶哭泣與你話別,再說其舍不下你,言說今夜愈與你見最後一麵,後必舍去前塵安心投胎。如何令你娘信服,這就全得看你了。你需得懇求你娘,首肯你夫妻二人相見,並命今夜府內眾人,戌時一刻之後不得踏出房門,否則今日法事空白一場。其中細則,你見機行事。”
“好。”重重頷首,墨濤應允後忍不住又問了句,“我真能與我妻相見?”
“公子放心,公子身體不過陰虛,好生調養一兩個月便可痊愈。”輕輕頷首以慰墨濤,青殊以眼示意門外人影微動。
“哥,我能進來嗎?”門外傳來墨二少爺聲音。
“二弟,進來吧!”不解的看了眼突然說起無關話語的道士,墨濤衝著門外道了聲。
“哥,你沒事吧!對不起,方才我……”眼含愧疚自責,墨洋真摯非常。
“二弟無需自責,方才為兄確實……唉,二弟放心,青殊醫術確實高明,我額前的疼痛已減輕許多,無礙了。”
“在此當真要感謝大夫及時出手相助,否則我哥要……我真是無法原諒我自己,”斯文有禮的衝青殊作揖,墨洋轉首對兄長道。“大哥,娘說要讓這位大夫住下,便由我領這位大夫前去居所。”
“二弟,我其實想讓大夫住在我院中。”抬眼看了眼青殊,墨濤這才想來自己還沒問道長名姓,“大夫如何稱呼?”
“在下青殊。”青殊平淡應答。
“青殊……”重複了次青殊名諱,墨濤側首對其弟言,“二弟,便有勞你待為兄領著青殊到院中偏房入住吧!為兄身體你也知曉,大夫住得近些總是方便些!便也勞你代為兄同母親說說。”
“大哥放心,這些事責便包愚弟身上,本欲令青殊大夫他處暫居也是怕哥哥你不願讓大夫居於院中!”對於墨濤欲令青殊住於院落之中,墨洋十分讚同。
“那便有勞二弟,為兄著實疲累……”墨濤臉色本就蒼白,眼簾一磕,聲音一輕,還真像那麼回事。
“大哥好好歇息!”細細囑咐了聲,墨洋對於兄長的關切盡皆寫於麵上,轉首與青殊說話時都自然的放輕了聲調,“道長,請與我來。”
輕輕頷首,於桌前拿過自己的篋筐背於背上,青殊神色淡然的跟隨於墨洋身後。
推開房門,伸手示意青殊入內,左右打量著房間,墨洋溫文道,“大夫,你就暫居於此吧!雖然我們府中有不善傳聞,但,方才你也看見了,道士已做了法事,沒事的。”
“多謝二少爺關心,在下其實並不信神鬼……”青殊回答的順暢,跟著墨洋打量房中布局。
“哦……那就好,那就好!之前大夫你說我哥是陰虛是嗎?”似乎對於青殊不信鬼神當真感到安心,墨洋的表情全是對兄長病情的關心。
“嗯,大少爺的身體確實隻是陰氣過重,其實並無大礙,隻要調養一段時間,很快便能回複康健……”青殊的表情十分篤定,而他對麵的墨二少爺也跟著放鬆了心情。
“那就好那就好。”又看了眼房中,墨洋終道,“大夫,這房中我看著倒是什麼都不缺,若你有需要便與侍女講,那我便走了,我大哥就拜托你了,一定要盡快令他好起來。”
“二少爺放心,在下必當竭盡全力。”謙恭著頷首,送墨洋行至門外,待眼前人行至無蹤,青殊方才關合上門扉,對於篋筐中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