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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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殊就這麼拿著‘璞騭傘’慢騰騰的走著,司徒燚時不時會謹慎小心的偷偷冒出眼睛來跟他搭兩句話,即沒營養又無聊,但即便內心再是如何吐槽著,口頭上,青殊也總是會客氣的應答著,完美的虛偽,不過某簡單的鬼是永遠也看不出這隱於客套下的虛偽的,單純的傻氣,與他那張多情俊美的臉還真是不相襯。
“青殊,下雨了。”見太陽被厚重的雲層遮蓋,不複危脅,司徒燚很開心的自‘璞騭傘’裏將整個腦袋探了出來,可還沒開心多久,就看到了細蒙蒙的雨絲朧布漫山遍野,掩蓋了眼前所有的景色。
“嗯。”輕應了聲,垂首看了眼縮回了傘裏的某鬼,青殊很費解,這是因為喪失記憶了所以返老還童了?這都已經興奮了好幾天了,他都快應付不來了!“你休息一下,我看咕哧的傷今天就能好!你不是說要強大起來保護我們嗎?等晚上沒精力了,我看你怎麼學。”
“不是呢,我剛剛上咕哧他們那邊看了,咪魯說,最快也要明天下午!再說,這幾天我發現,我感覺精力特別的旺盛,好像都用不完一樣呢!”仰著腦袋,直盯著青殊,司徒燚不由關心道,“青殊,你不打傘嗎?”
“我沒傘,”輕歎了一聲,青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挑起嘴角痞痞的道,“精力充沛是好事,你是非得耗盡才開心是吧!等你開始修習鬼術,到時可別跟我喊苦!”
“修習鬼術會很辛苦嗎?”眨巴著自己清亮的雙眸,司徒燚問得極是天真。
“必然的,你以為!”輕輕搖首,青殊極力進行著危言聳聽的嚇呼行徑,“你以為跟你學習操控‘璞騭傘’似的那麼簡單?哦我關點忘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你也學了整整一個晚上呢!而且你的樣子一看就是沒吃過苦的,介時呀,還不知道得被那五隻小豆丁折騰得多悲慘呢!唉,看來,你要習得能夠保護大家的力量呀,沒個十幾二十年的,是決定辦不到的呢!”
“啊!”張大了嘴,司徒燚可憐巴巴道,“有那麼難嗎?那怎麼嗉嗉跟我說,不難呢?”
“你問沒問那隻竹妖用了多久的時間才幻出人形的?”不懷好意的俯下身湊近傘裏的鬼,青殊笑得老狡猾了。
“臭道士,你要再唬他,信不信我們能把你撕把撕把拍山溝溝裏?”奶聲奶氣,卻又霸氣十足的一句,咕哧冒出了小腦袋狠狠剜了青殊一看後,又轉頭對因為他的兀然插入縮得愈發顯小的司徒燚,恨鐵不成鋼道,“別老問問題行嗎?你是笨蛋不會自己想哦?”
“安靜,明白?”怒瞪兩人,在得到兩人一致的頷首回應後,小咕哧終是滿意的回到了自己療傷的小隔間裏去了。
“都怪你,害得我也被罵了!”壓低了聲音老大不高興的對司徒燚撇了撇嘴,青殊老不甘心了,“還有沒有天理呀!”
看著青殊臭臭的表情,司徒燚極沒良心的竊笑著,在青殊怒瞪他的時候,還挺了挺胸衝他吐了吐舌頭,意喻:誰讓你嚇唬我的。
“喲嗬,果然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本還想說些什麼的,卻在眼前兀然見著村落而立馬禁了聲,因為不放心,青殊隻得又囑咐了司徒燚一句,“別跟我講話哈!”
不解於青殊的徒然緊張,慢悠悠的將眼睛探出了傘沿,司徒燚遲純的發現,原來這是進了小村莊了嗎?瞪圓了眼睛,貪婪的掃視著小間間小屋舍,在細蒙蒙的霧雨下,可見度並不高,可是一個人也沒能看見,多少還是有點令他失望。
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隱於空氣中的低靡人聲,青殊腳下的步伐轉而邁向了聲音之源,順帶著又囑咐了司徒燚一句,“把腦袋縮下去。”
青殊趕到聲源處的時候,衣著簡撲的村民已經散開了,他們的臉上都帶上了些許不忍及惋惜,卻都不曾言語,小溪邊,一個年輕的少婦,懷抱著個渾身濕漉漉,緊閉著雙眼,四肢無力垂下的小女孩,泣不成聲,站在他身旁微紅了眼眶的年輕男子想來應該是少婦的丈夫。
傘外撕心裂肺的哭聲令司徒燚非常的不舒服,他真的很想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心想著,隻要自己小心一點,應該是不會有事的!偷偷的再度將眼睛冒出了傘沿,緊張的四下打量著周遭,司徒燚的雙眼便被粘在了那站在傷心哭泣著的少婦身旁,緊拉著少婦衣袖,哇哇大哭著的小女孩身上。
大家似乎都沒能沒聽到小女孩的哭聲一般,她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用力,少婦卻隻是傷心欲絕的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女孩!定睛看清了少婦懷中的小女孩,司徒燚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瞪得溜圓,因為那五官,衣著,樣子,不正是那站在少婦旁邊委屈哭泣著的小女孩嗎?
司徒燚剛仰起頭想問青殊,就見青殊危險的眯起了一雙眼睛,一手指把自己推回了傘內,並按住了傘口,防止他再探出頭去。
跌回了傘內,因為傘口被青殊按死了,所以現在傘內很暗,司徒燚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內心的感受,小女孩明明就站在他們身旁,大家卻似乎都沒有看見她!那個少婦抱著懷裏的小女孩哭得那麼傷心是為什麼?她懷裏的小女孩的小臉那麼蒼白,又是因為什麼?難道?
站起身來,司徒燚剛想讓青殊放他出去,就聽到了青殊在跟這的村民說話的聲音:
“大爺,我是從北方要到南方去找親戚的,剛好路過你們這,晚上想找個住所,不知道你們這有客棧或是民宿不?”青殊的聲音難得客氣。
“我們這呀,沒有客棧哦,村長家倒是有倆間閑房,你可以去他家問問。”蒼桑的聲音含著些異樣的腔調語氣倒是還顯親和。
“謝謝大爺,這我不實路,能麻煩您領我去嗎?”抬頭故做憨厚的撓了兩下後腦勺,青殊從懷裏掏出了十來文錢就要往大爺手裏塞,卻被大爺給推回來了。
“年輕人一個人出門在外的不方便,我能理解,沒事,我領你去,也沒多大功夫的事!”擺了擺手,回頭又看了眼坐在溪邊哭泣的年輕夫婦,大爺輕歎了口氣,“你跟我來吧!”
青殊跟在老大爺身後走了一會,在確定離著溪邊一段距離後,方才斟酌猶豫的開口道,“大爺,我能問問,剛剛那是怎麼了嗎?”
“唉,造孽哦!”似乎隻是想起來,就覺得痛心疾首,老大爺極是傷心的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近呀,我們這村裏經常有小娃子掉到那小溪裏!這次這妮子是個嘴甜乖巧的,大家都心疼得很哪!這都第四個了……”
“對,對不起……”低垂下了腦袋,避開了老大爺的視線,青殊回憶著剛剛在溪邊可有感覺到特殊的妖力,卻似乎,一切平常呢!
“就這了,你看看!”村長領著青殊進了間簡樸的屋子。
環顧著這除了茅草以及諸多柴捆的小屋子,看情況應該是柴房,雖是狹窄了點,倒還幹淨,青殊衝著年近不惑的村長點了點頭,“挺好的了,平日裏,破廟,樹林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也沒少住!就是不知道,這住宿費,嗬嗬,怎麼算啊?”
“唉,說什麼住宿費呀!這就是柴房,平日裏也就放柴和,你不嫌棄就行!俗話說得好,與人方便便是與自己方便!”擺了擺手,村長反倒自己先不好意思起來了。
“村長,這可不行,因為,我恐怕會在這住幾天!您看,這夠不夠?”遞給了村長一錢銀子,青殊正了正身,“其實,我是個道士,剛剛領我過來的大爺跟我說了這幾日村子裏發生的奇事,我便想著,留下來,管上一管。”
“什麼?”驚訝的看著青殊,村長搖了搖頭,又將銀子塞回了青殊手裏,“唉,你太年輕呀孩子,這連著淹死倆孩子我們就開始四處請道士和尚了,可是沒用呀!還聽說呀,他們回去後,就都病倒了!我們現在也不敢求了,隻能死死的看緊自個家的孩子。你呀,還是今天住一晚,明天就走吧!”
“嗬嗬,村長,我是個不撞南牆心不死的倔脾氣!您還真不用勸我,這事情倒底是個怎麼回事呢!我還真得弄清楚!您就給我備上三餐就行!這錢,您也別跟我推辭了!”拉過村長的手,將銀子按是了他手掌中,青殊的笑容真摯而誠懇。
“我說年輕人,你這是何必……”村長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裏有點急,可又不知道要怎麼再勸,於是就隻能幹看著青殊的笑容焦急得說不出話來!
“村長,那什麼,我餓了,能麻煩您給我準備點吃的嗎?土豆青菜,窩窩頭,米麵都行!”揚著燦爛陽光的笑臉,看著村長,青殊精明的轉移了話題。
“好,我去給你弄,孩子,你再考慮考慮,別非往這麻煩上撞……”
“嗯嗯,村長,你得對我有信心,不過我這是真餓了。”好不容易把村長給勸出了門去,青殊立馬將篋子放到了茅草堆上,又隨手把‘璞騭傘’往邊上一擱,再不管司徒燚會不會自個冒出來,從篋裏掏出了他師傅給他留的,特別改裝過的羅盤。
竄出了‘璞騭傘’,司徒燚湊上前看著青殊手上的八卦羅盤,隻見上前的司南四平八穩的端坐於上,鑰柄指著正南之位,盡職的履行著它的工用。
“青殊……”跟青殊處得久了,就能知道這人其實沒多大正形,現在突然看到他這麼嚴肅的一麵,司徒燚還真有點不習慣。
“幹嘛?”挑了下眉,側身將羅盤放回了篋,青殊臉上的笑又帶上了三分痞氣。
“我怎麼覺得你變臉這麼快呀?”看著瞬間從嚴肅正經變得沒正形的人,司徒燚突然有點蒙,“青殊,剛剛,我看到了個小姑娘!她是不是死了呀?”
“嗯,你說的是拉著她娘袖子哭的那個吧!”側首看了眼司徒燚,青殊輕輕頷首。
“你也看到了!”清亮的雙眼滿懷希冀的看著青殊,司徒燚道,“你要幫村民捉鬼嗎?”
輕輕搖首,青殊的表情難得凝重,“這裏,根本就沒有厲鬼!”
“可是,那個小姑娘,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不解的看著青殊,司徒燚是真蒙了。
“所以,才麻煩呀!”斜挑著眼眸,看著司徒燚,青殊嘴角的笑,意味深長。
“你,想讓我幹什麼?”司徒燚試探著詢問。
回以儒子可教的眼神,青殊回答道,“今晚,你就去夜探女娃娃的靈堂!”
“你在開玩笑?”司徒燚臉上的溫柔笑靨險些沒繃住。
“怕什麼,你個大人,那女娃娃才多大,不成危脅!”挑起眉毛,青殊上下掃視著司徒燚,“怎麼,這點小事都不敢?”
“不是,”搖頭否認,司徒燚緩道,“我怕她哭,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她那麼小。”
“司徒兄,你死的時候,其實也不大!”送了司徒燚個理當如此的眼神,青殊便抬腳出了柴房,把空間留給司徒燚自個思考了。
能一樣嗎?捫心自問,再怎麼說,自個死的時候也二十來歲了,可小娃娃看模樣,也就五六歲的年齡!可是青殊所指的似乎並不是年齡,那,理所當然的,是什麼呢?
席地而坐,司徒燚皺眉沉思,直接告訴他怎麼了?為什麼就得這麼刁難他,倒底,要他怎麼個夜探法?好傷腦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