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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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指領著聚合在一起的七魄,於築魂七魄陣上方運了個符結,而後打入收魂瓶,雙手於空中翻結了幾個手印,又將一個道印打入其間,雙掌平持於收魂瓶上,緩緩渡入精氣,在收魂瓶泛出銀光後收勢,收斂了氣力,收合了精氣。
左手探出拿起收魂瓶,右手拔起了瓶塞,即刻便見一道白煙溢出,待煙霧散氣,月光芳華之下,那身著錦白衣裳,顏若美玉的男鬼,再度長身而立於夜色之中,淺淡溫柔的笑容依然,清越和煦的氣度依舊,若非那過份蒼白的麵容,翩翩佳公子也不過如此模樣罷了。
“好消息,找到你的屍體了。”微眯著眼睛,打量因為兀然看到自己而顯稍稍忙亂的孤魂,青殊淺笑道。
“是嗎?謝謝你。”局促,不安的道了謝,孤魂極是微不可查的悄悄往後挪了點。
“不客氣,”將孤魂的動作盡收眼底,青殊唇角笑意加深,“不過,你當真確定,你是在等人?”
“你,什麼意思?”不解的看著青殊,孤魂絲毫不知自己的情緒皆現於其表,易懂得青殊都不忍盤問。
“之前,我便上衙門打探過這邑城縣五十年內的失蹤人口!”晃了晃手中的薄紙,青殊繼續道,“現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就是這麼恰巧,失蹤名冊中,沒有名喚司徒燚的人。”
“並且,邑城內,也無姓氏司徒的富甲官商,由此可推,你恐怕,不是這邑城縣人。”極是肯定的語氣,青殊唇角的笑意直轉為自信。
“道長,憑何以斷?”皺著雙眉,雙頰微鼓,司徒燚不解道。
“嗬嗬,你知道我當日於山涯之上的那禁錮陣的陣心中挖出塊什麼樣的玉佩?雖然那玉碎裂得甚是慘烈,卻不難看出它的價值不斐。再者,那玉佩上不但有你的姓氏名諱,連生辰字號都有!戊辰年,算來,你若仍舊活著,今年得有四十又五呢!喲,比我可大多了。”極不正經的語氣,還帶著調笑作弄,此時的青殊哪還有半分道骨仙風。
“是嗎?”微垂著眼瞼,低聲詢問,“我叫司徒燚?”
“司徒燚,字號子煦,瞅瞅,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才取得出的名字”頷首以應,,青殊似真似假的歎了一句。
“喂,那將你釘錮在山上的人,有可能就是害死你的人,而你身上淩厲的戾氣,也極可能是含憤而死所致。”見司徒燚徒然安靜,青殊隻能自說自話,轉而再指自己欲知處,“你,是不是想找害死你的人報仇?”
“我不知道,”緩緩搖首,司徒燚唇邊笑意和善得根本無法讓人將它與死人聯係到一起,“不過,我想,如果他不是有
意殺的我,我應該會原諒她,隻要她好好的給我個解釋。”
看著眼前徒然哀戚的男子,青殊表示,他臉上的表情不似言假,濃厚的戾氣也形同實質,怎麼可以這麼矛盾?“明天,我會帶仵作去給你驗屍,再替給你建個塚,這樣可助你集成靈氣。”
“你,不收我了?”語帶驚奇,麵上隱隱透出喜色,司徒燚怕是真的不懂隱藏喜怒。
“一你含冤慘死的,我無法收為已用;二你無害人之心,我也沒理由刁難你;三便是,即便你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甘於投胎,隻會滯留陰間。所以,我準備等明天仵作驗完屍,再決定你的處理方式。”側首看著瞬間光亮起來的鬼,青殊好心解釋道。
“你會讓我魂飛魄散嗎?”小心翼翼的探詢,故作鎮靜眨巴著自己的桃花眼,舒不知自己的表情早已將自己出賣。
“這得看情況,你若一直這麼糊糊塗塗的,不傷人,不害人,我憑什麼讓你魂飛魄散。至於放你漫無目地的飄蕩嘛,怎麼說我也接了胡小姐之托,要助你往生。具體如何,便待明日驗了你的屍體再說。”如實以告,已知司徒燚全然不成危脅,青殊便大大咧咧起來。
“哦,辛苦你了。”頓了許久方才溫柔和煦的衝著青殊道了一聲,司徒燚低垂著頭,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做什麼,當做什麼。
“客氣,”擺了擺手,看著司徒燚麵上的茫然表情,青殊隻得行至那豎立於地的璞騭傘。
拿起傘,將其打開後,轉首衝其道,“你今日便於這傘中暫居!”
“好的。”很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司徒燚便就愣愣的看著那把傘,許久方轉首看向青殊,“可是,我怎麼進去?”
“唉,”挫敗的垂下首,青殊長歎一聲後,終是認命道,“聽著,集中意念,將所有精氣聚於丹田,心中想著飛,在感覺到充沛的力量後,縱身躍向這傘中,就可以了。”
“哦,”乖乖的應答一聲,依照青殊之言,閉上眼睛,極是認真的開始集聚自己的精氣,隱隱的,便感覺到了額頭和胸口的溫暖,眨開眼睛,便感到自己飄浮在了空中,司徒燚無措的衝著青殊道,“接下來,我不會……”
“你那天跟我打架,不是控製的挺好?”擰眉,青殊無力,這人究竟是真笨還是假笨?
“我,我不知道,”‘碰’的一聲,掉在地上,司徒燚麵色尷尬的看著青殊道,“那天,我隻是生氣,然後就飛起來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到的。”
“行了,我知道了。”看著越說越心虛,越說越小聲的鬼,青殊表示,溝通很費力好嗎?“現在,你按我說的做。”
“還是先將意念集中,將所有精氣聚於丹田,在感覺到力量充沛之後,轉而趨使這力量,遊走於你身體之內,散至四肢,而後,令精氣融於筋絡,你現在感受不到血液的流動,但你,必需讓這些精氣,如血液一般,流通你身體的各個角落。梳理精氣,將意識融彙於精氣之中,行遍周身,熟悉自己的每一寸經絡,熟練掌控自己的精氣。”
看著閉著眼睛周身隱隱散發出淡白色光華的鬼,青殊剛想點頭,就見它睜開了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不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抬手撫額,咬牙切齒,自懷中掏出白紙晃了晃,青殊恨恨道,“我現在就能把你化成一縷輕煙!”
“你不會這麼做的!”鼓起雙頰看了青殊許久,司徒燚從容的飄到了青殊身旁,探著頭,看著青殊手上的紙。
“可以呀!”怒極反笑,青殊悠悠道,“你現在是吃定了我,不會打散你?”
搖首,司徒燚無奈道,“我還是怕你,不過,我又不是故意不會的,我是真不會,你不要生氣。要不,我不進去了。”
“不行,”迅速否決了司徒燚的話,青殊緩道,“胡小姐對你還未徹底死心,她與陳公子的婚事仍在籌備中,你一隻鬼在這陳府瞎晃蕩,要是不甚碰著了什麼,豈不壞事?”
“我什麼都碰不到的。”理直氣壯的出聲辨駁,司徒燚似乎狀似不滿青殊所言。
“你懂什麼?你以為你碰不到,就不算‘碰’了!”甩了司徒燚一把眼刀,青殊頭痛非常的看著還想跟他爭論的人,“閉嘴!”
“你好不講理。”小小聲的嘀咕著,司徒燚的委屈寫滿了俊容。
大概摸清了這位爺的性子,那是溫柔和煦的典範,深知等下怨氣散了他也就忘了,青殊便也就不管他了,自行低頭觀察起了手上的璞騭傘,果然,還得靠自己。
“行了,你還委屈上癮了?”打量著璞騭傘,在想好了怎麼把鬼弄進去後,青殊便抬頭想著招呼人過來,卻見某鬼仍在一旁,保持著委屈模樣,“過來。”
微鼓著雙頰,司徒燚慢悠悠的飄到了青殊身旁,看著他搗鼓著手中畫滿了符籙的傘。
“站好。”往後微退了點,青殊將右手拿著的紙條塞進了懷中,抬首看著司徒燚笑得險惡,“是你自己進不去的,所以由我幫忙,因此,之後,當你進到裏麵後,任何意外都由你自己負責哈!”
“什麼意思?”眨巴的眼睛,雙眉緊擰,許久不曾有過寒冷感覺的司徒燚,分分明的感覺到了一股寒意自脊背攀上頸項。
“你馬上就知道了。”展顏一笑,口中咒訣驟響,笑看著即速被璞騭傘發散而出的銀光籠罩後,一臉驚恐的被拖入傘內的消失不見的司徒燚,待傘外的銀光散去,四周回複沉靜,青殊方才謂歎一聲,撫上自己的肚子,“餓扁了。”
“呀,忘了告訴他那五隻小豆丁在裏麵呢!”恍然想起後繼而搖頭,青殊聳了下肩,無所謂道,“沒關係吧,小豆丁們很喜歡他。”
青殊選擇性遺忘了司徒燚曾說過的那句“你們,不是都不肯跟我玩嘛!”,要知道,小豆丁們的性格都別扭得可愛,總之,這一天,司徒燚在五小豆丁的包圍下,渡過得極是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