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史or生活史 201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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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是買來的,恩,很不光彩,至少我這麼覺得。
一部分原因是由於市內的高中越來越少,尤其是普通高中,隻剩下J中和Q中;還有一部分原因,我想應該不言而喻了吧?自己剛好是J中的高中部最後一屆,可謂是勉勉強強趕了上去。而這個暑假並不好過,父母找了份派傳單的累活給我,美名曰鍛煉。就這樣幹了兩個多月,終於撐到了開學的那一天。
學校的周圍環境早就報名的時候我就已經大概了解了,但一進教學樓,看見陌生狹小的樓道,我才恍惚地發現,我真的離開了那掛著金光閃閃招牌的名校一中了。
教室的天花板是屬於幼兒園的天藍色,窗戶是陳舊得生鏽的半翻式玻璃,啊,還有十分陌生的小板凳。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裏美女如雲,千姿百態,百看不厭。
由於周圍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一起進來的鄰居阿郭在一樓的三班,直到現在我還一直納悶著為什麼同一個級的班卻不在同一層樓。在這種情況下我搭訕了一個哥們,當時他正玉樹臨風地倚在走廊拐角處的扶手邊,專注地盯著手機玩著憤怒的小鳥。
依我判斷他應該是屬於友善好騙類型的,於是主動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你也是這個班的嗎?”
他轉過頭(喲!還挺帥!),臉上綻放出友好熱情的笑容,點了點頭,“啊,我是,真巧呢!”
“恩。”我挺滿意他的熱情,看來往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就在我對這個學校終於燃起了一絲興趣的時候,一位身著白襯衫剃著和尚頭的中年男人站在教室門口開鎖,我目測了一下他的身高、品位以及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堅信著他是開門的大叔沒錯!
大家當時都與我抱著同一個想法,陸續進去之後發現大叔慢悠悠地也跟著走進來,把抱著的文件放在講台上,低著頭認真而嚴肅地整理。
大家不約而同用驚恐的目光看著他,然後紛紛在底下竊竊私語。他毫無感知地整理了十分鍾,才抬起頭緩緩巡視了一遍底下黑壓壓的人頭,清了清喉嚨,發出了妖嬈的男性嗓音:“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姓朱(鄒)。”
我清晰地聽見全班那顆惴惴不安的心全都摔了下去,摔成了一灘混合血與淚的粉。
於是,我開始了苦逼的變、態般的三年生活。
這一個月裏有不同科目的老師自我介紹、自我調侃、然後集體吐槽的循環再循環的過程。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物理老師,他那神似鼴鼠般可愛的老臉讓我記憶猶新,再加上他有兩個“健”字的名字,估計很少有人會想不起他是誰。
終於度過完了一個月,我感到很欣慰,也很緊張,因為十一過後便輪到我們學校帶領新生去參加軍訓,地獄式的軍訓。
這一個星期怎麼痛苦怎麼折磨我已經不想再回憶了,唯一值得懷念的是初到那天開的歡迎會上,總教官說了這麼一番話:“你們沒有能力考上高中部的一中,三中、八中、實驗這種高等學校,是你們沒好好把握機會!現在你們來到這間破學校,接受九流的教育,就要打起精神!堅守自己唯一可取的品德,好好度過這三年!”
我想,當時總教官應該和校長鬧了不小的矛盾。
浸泡在汗液裏訓練了一整天,喝了幾瓶水卻僅僅上過一趟廁所。艱難地扒完鹽巴湯拌飯,休息了一會兒晚上再集訓了兩個多小時才匆忙地衝進寢室裏搶著把桶裝滿水,扒光了衣服分批分批地洗,三個人擠進小小的廁所裏洗澡,偶爾會惡作劇地拍一下對方肥如饅頭的屁股或是挺著鳥相互攀比誰的大。待整個寢室的人都洗完了樓下哨聲一響,趕緊關掉燈竄進被窩裏裝睡,還得派兩人輪流值夜班,教官巡視完大家才偷偷地拿出手機嘰嘰喳喳地玩鬧起來。
搭著校車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學校,老媽終於在百忙之中想起了我,讓我等了半個鍾頭才開著電動姍姍來遲地迎接我回家。那時的我已經黑得足以讓每一個街坊驚歎,我對著鏡子照了半天,評價道:黑得挺帥!
放了兩天假呆在家裏頓頓啃肉,一見到菜或是湯已經有反射性恐懼。晚上吃撐了跑出來放風看美眉,不時有女孩羞澀的眼神在我身上流連,這一個星期的痛苦和鬱悶瞬間一掃而光,人長得帥就是沒辦法!我得瑟著。
想起剛結交的朋友張肅,其實他挺不錯,有很多興趣愛好出乎意料地與我相似,曾讓我有那麼一點激動。當我談論起自己有寫過玄幻小說時,他很興奮很崇拜地看著我,極度滿足我的虛榮心,給他添油加醋地敘說著我的經曆。
兩個興趣相似的人結交起來卻不怎麼順利,他喜歡拉著朋友到處亂竄,經常去竄班順便瞟瞟美女,或是找機會和美女搭訕。這點我有些不滿,我覺得這樣挺丟臉。
啊,還有一件讓我覺得極其丟臉的事,就是白癡的自己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單車停在了初中部的停車位上,整整三個月。
這真真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大汙點!
於是在困窘與懊惱中,我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十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