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見快到大中午也不見老爺出來，就大著膽子敲門道：“老爺！午膳都準備好了，是屋吃還是外吃？”
    帝禹沒出聲，卻聽見柳泓晗答話道：“老爺今天不出去了，你把飯食放在門口就下去吧！”
    小滿答應著，可耳尖的卻聽見房裏傳來一聲鬼叫：“小滿啊——救我。”
    小滿聽見嚇得直打哆嗦，想著帝禹一定是被折騰了一夜。走時嘴裏還念叨著：“求求老天保佑老爺長命百歲，千萬別在遭罪了。”
    帝禹被繩子捆了一夜，加上柳泓晗完全暴走中，自己的身子被勒的出了血痕。
    帝禹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身體，都快忍不住落淚了。
    柳泓晗卻在後邊抱著他靠著他的肩膀。
    “疼……別靠著。”他的骨頭都快散了。
    柳泓晗心痛的吻著帝禹身上的血痕。帝禹現在才完全看清柳泓晗的本質，原以為他是一隻鹿，沒想到他居然是一隻獸，禽獸！
    帝禹拿起桌子上的信函說道：“父親寄來的。”
    柳泓晗盛了一碗粥，先是一口喂進帝禹的嘴裏。見帝禹感覺味道還不錯，柳泓晗又喂了一口。
    “裏麵寫了些驚天教的事，沒想到他們居然網羅了各種奇能異士。”
    帝禹隨手把信一丟心裏想著另外的事：“那孫晴晴妙齡之年可有心上人？”
    柳泓晗眯著眼睛笑道：“有！”
    花一般的年紀怎麼能沒有花一般的夢呢？帝禹掐斷了屋裏最美的一朵水仙，斷裂聲音是如此的清脆響亮。
    帝禹和柳泓晗第一次來到漕幫，同帝禹想象的不同，沒了江湖氣倒是多了許多書卷氣，屋裏牆上掛著晚唐孫遇
    的《鬆石圖》。
    “筆力狂怪，不以傅采為功。”帝禹呢喃著說道。外公在世時對孫遇的畫是盛讚有加，可這畫上的字！
    “現如今很難有人懂得欣賞孫遇的畫。”
    “這畫上的字？”帝禹有些好奇，這不像是孫遇的字，破了構圖實在是敗筆。
    孫玉感歎道：“年輕時張狂的想著和這畫流芳百世，這誰想字加上了，反而這畫卻不值一錢了。”
    “若是外公見了一定會埋怨你的。”帝禹一見是老幫主孫玉便深施一禮說道
    “你外公為了這事數落了我三天。”
    “幫主近來可好？”孫玉驍勇一生卻也不免為孫晴晴的死勞神傷心。
    “還好！”銀須撩動眼眉凹陷眼前人早沒了往日的神采，可嘴上卻還依舊逞強道：“人來這一遭總要經曆些痛苦，我也習慣了。”
    “我想找孫伯伯聊聊。”帝禹把手中的扇子一搖，微風徐徐。
    “他在後堂我叫人帶你去。”孫玉對著身邊的人耳語幾句，又轉過身對帝禹說：“年公子，凡事皆看在我與你外公的情分上需當盡力。”
    帝禹點點頭跟著下人進去了。他在後麵小聲對柳泓晗嘀咕：“我總覺得那老頭讓我起雞皮疙瘩。”
    柳泓晗瞪了他一眼，瞟了瞟前麵領路的下人。
    見了孫浩然幾個人寒暄了一陣，帝禹便進入正題：“孫伯伯可知道晴晴有沒有心上人。”
    孫浩然果斷的搖搖頭：“這不可能，晴晴平日很少出門，賢侄的話豈不是說我管教不嚴。”
    柳泓晗忙接過話打著圓場：“帝禹不是這個意思，他想問的是你有沒有發現晴晴在花燈會前有何異常？”
    “沒發現，隻是她當時看著我的樣子有些不舍，晴晴自幼喪母，但後續的妻房待她極好。我一個大男人對女兒家的事兒也方便說什麼。”孫浩然的樣子有些不得頭緒。
    “那煩請夫人出來，我有話要問。”
    孫夫人樣貌平平，舉止卻落落大方。但一看卻是持家之人。
    “夫人可知道晴晴事兒？”
    孫夫人看了一眼孫幫主默默的點點頭“剛才你們說的奴家都聽得了，晴晴一直喜歡李泓濟，但他爹爹死也不同意，想著花燈會那日兩人私奔。”
    孫浩然一聽氣急敗壞的一個耳光就把孫夫人打倒在地。帝禹見狀忙勸道：“幫主消氣，且聽夫人說完。”
    “我本不同意，但見她幾日不思飲食，你又忙於幫中的事，我不忍心就答應了。”
    “若不是你，晴晴又怎麼會死？一定是那李家賤種害死的晴晴。”說著就要喊人出來。
    帝禹見狀看了一眼柳泓晗，示意他別傻站著。
    “幫主殺人的不是李泓濟，另有其人。”
    “那是誰？”
    “還在查。但我有一個問題，說了或許會惹得幫主不快。”見柳泓晗有些猶豫孫浩然就淡淡的說：“你問吧！”
    “為何幫主和夫人多年都隻有晴晴一個女兒呢？”
    此話一出二人臉色都變了，帝禹忙想著撤退的招“那個我們還要去李家一趟，幫主記得先前答應我的，不準輕舉妄動。”
    說著就拉著柳泓晗出去一路上一頓說：“你呀！沒孩子無非就是男的不行，要不然女的不行。這種話怎麼能當著麵問呢？”
    “他們不是不行，而是不喜歡。”
    帝禹沒明白追問著什麼意思，柳泓晗笑著說：“幫主也是圈裏的人。”
    “圈裏的？”
    帝禹恍然大悟：“你知道什麼對不對，那幫主外麵養了葷倌？”
    柳泓晗使勁的敲了帝禹的頭一下：“你以為別人跟你一樣。他可是個癡情人。”
    “你說這話就沒良心，我若不癡情昨夜……”帝禹的話被硬生生的吃盡了柳泓晗的口中。
    柳泓晗滿意的說道：“算你也癡情。”
    “快說說。”
    “這是在聚仙樓裏一個老管事說的。”
    二十年前孫浩然就是一毛頭小子，但年少有為樣貌俊朗年紀輕輕卻少不得官宦小姐的青睞。
    按理說孫浩然出身草莽天生討厭酸腐之人，可他就偏偏喜歡和一個叫張鶴軒的書呆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