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泓晗已經一天一夜未歸，帝禹更是瘋瘋癲癲，一有空就拉著薑晟，說他害死了薑茹雪要和他拚命。薑晟鬱結於胸，一病不起。
    薑晟一覺醒來看著帝禹坐在自己的床前：“禹兒，你怎麼坐在這兒，馨月呢？”
    “你為什麼要把我娘送走，告訴我娘親去了哪裏？”帝禹抓著薑晟的脖子不停的用力，目露凶光。
    薑晟看著帝禹的樣子又痛心又難受，心口處一口鮮腥噴湧而出。鮮血濺滿帝禹青白的臉龐，不知這天是待帝禹好，還是在有意捉弄他。正是這至親之血方是那解毒的良藥。帝禹漸漸清醒，他看見薑晟奄奄一息的樣子，許是嚇壞了。拚命的大喊著：“快來人，快叫先生。”
    小滿聽見帝禹的喊聲忙跑過來，見帝禹滿臉鮮血嚇了一跳：“先生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
    “那快去叫大夫。”帝禹在驚嚇中恢複了神智，仿佛被詛咒了一般，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外公垂垂將死的臉。
    “你不能死，你還沒有看見的你的曾外孫，你要活著。”帝禹的眼淚仿若碧藍的大海邊的浪花，一浪接著一浪的湧出。
    薑晟緩緩的醒來，老人家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外孫哭泣，從小到大沒有見過他流過一滴淚，錯了、挨了打也是忍著。似乎有時覺得他不是個真人，現在，仿佛是真了許多。
    “禹兒，你娘我不是有意害死的，人總有錯的時候，那時我太貪心，想要的又太多。因此害了你娘的一生。”薑晟淚眼婆娑的看著帝禹，他伸出手來撫摸著帝禹的頭。那一霎那百感交集，五味陳雜繞擾心頭。
    帝禹握著薑晟的手顫顫的說道：“孩兒都明白，你想許個好的將來給母親，可是那個卻不是，您一生閱人無數，卻唯一次看走了眼。”帝禹有些哽咽，強撐著聲音說下去：“論起母親我沒有一絲記憶，從懂事起是您教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喊的第一聲就是外公。別人或許不懂，難道我會不明白吧！”
    “帝禹……”
    “你從來不欠母親的，你這一生你誰都不欠。”
    薑晟笑著看著帝禹，點點頭。悄無聲息的閉上眼睛，垂下了他的手。
    帝禹在房中不停的哭喊，喊著柳泓晗的名字，聲嘶力竭蕩氣回腸。
    柳泓晗隱約間仿佛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幾日來隻是喝些水難免會有些幻聽，黑暗中隱約見到有一簇燭火，
    原來是段瑞馨身邊的老者。
    老人偷偷拿了一個饅頭喂給柳泓晗：“慢慢吃別急，他們都睡了。”
    “謝謝老人家。”柳泓晗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一聽到老人家三個字，老者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叫南月，今年十八出身書香世家，可如今卻遭人陷害。”
    南月把自己的故事講給柳泓晗聽。
    “段瑞馨曾經是南月的私塾先生，那時不知他從哪兒弄到的身體，排斥的反應很厲害，沒過多久四肢就開始潰爛，那時我偷偷幫著他處理身上的腐肉，每天一大早都上山去采藥，我希望他好起來，希望他能再教書。”
    “沒用的一旦有了排斥就隻能割掉。”
    “沒錯，那個少年也是這麼說的。”
    少年？柳泓晗有些糊塗，不是三青先生嗎？柳泓晗沒有言語隻是聽南月繼續說。
    南月挪了挪身子，從懷裏取出一些酒水喂給柳泓晗接著說道：“段瑞馨問我願不願意他好起來，我說願意。”
    “他利用了你，換了你的臉把你弄成這個樣子。”
    南月點點頭“他本打算想換掉我的身子，但是那少年卻說我不適合他，我這才躲過了一劫。”
    “他還是如此自私，枉顧學生生命不配為人師表。”
    “我不怪他，他也是無可奈何。我隻怪那個少年。”
    南月眼裏露出仇恨的目光。“我本打算放了你，可如果我這麼做先生就沒有適合的身體了。”
    柳泓晗看著眼前的老者居然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三青先生的實驗真的成功了。可他不免露出擔憂之色：“我勸你快逃吧！就算是老人，也好過沒有命。他不會信守承諾的。”
    南月憨憨的笑道：“我知道。可是我離不開。”
    柳泓晗看著他可憐的背影，明明心裏有一個人怎麼能放的下呢！
    柳泓晗想過如果段瑞馨真的想要這個身體就給他，但他始終放不下帝禹，放帝禹一個人活著這種事他決不敢想。“若是我死了，以他的性格。他也會挖出我的屍體，讓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