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卷 帶血的童謠—— 進宮麵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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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宣念帝禹、柳泓晗覲見。”
“臣念帝禹、柳泓晗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看見帝禹趕緊起身,下殿攙扶。“久不相見,居然如此生分,前些日子和永璘說起你,才知道你來京了。好歹一家人也要聚聚。”
“前些日子一直忙著鑫鈺的事,所以就耽擱了。望皇上恕罪。”帝禹依舊恭敬不失去分寸。
“過一會你父親和綿恒會來,咱爺們一起吃個飯,朕特地教人弄了兩個鹿獐子,驅驅你的寒氣。”
“多謝皇上。”
“柳泓晗!你的父親可是朕和永璘的老師,可惜老師走的早,你呢!朕疏忽了。”皇帝從桌上拿出一本書,燙金的封皮,上好的宣紙,裏麵是黑字朱批。“你父親勸誡學習西方學科,先帝很是看重,隻是你父親病體違和就不了了之了。
“父親直到死都念及皇上恩德,後來慶王爺將我送去英國,微臣一直希望有機會能報效朝廷。”
“好!很好!見你等青年才俊,我大清何愁不壯哉!”皇上不由得哈哈大笑。可突然卻歎氣道:“可惜江山不穩啊!”
帝禹一皺眉表情凝重:“皇上有何事煩心?”
“說煩心不如說麻煩,朕接到密函說江南、江北一代突然出現一個叫驚天教的組織,頗有當年天地會的勢頭,不同的是驚天教的信徒大都來自世界各地,底細不清很難盤查。”
“臣原為皇上分憂。”帝禹跪地施禮。
皇帝大喜見狀忙說道:“很好!朕就命你二人探查,如有異樣隨時來報。”
“臣遵旨。”
“這時候還早,你們去禦花園逛逛,吃飯時,讓小路子去叫你。”
二人退了出去。柳泓晗看帝禹並沒有高興的樣子,眉頭依舊緊鎖,愁雲不展。
“你是擔心這差不好辦。”
“想這差事怎麼會輪到我們,若不是有人舉薦,就怕……”
柳泓晗還當是他愁什麼“既來之則安之,你我既然不能違抗隻能欣然接受,皇上的脾氣……”
帝禹擺了擺手手,示意他不可多說。宮裏的向來是說不準的,若往常皇上交待的都是瑣碎小事,現如今卻搬來這等大事,想必絕不是什麼好差事。
帝禹想的不錯,這驚天教同第一巨貪和珅有關,當年朝中人人皆有和珅交好,皇上恐有人徇私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時,綿恒推薦了帝禹。
“來來都是一家人不要拘束。”皇帝說著滿飲杯中美酒。他觀察這帝禹的神色,倒是沒有異樣。
小路子手裏夾了一塊鹿獐肉放到黃翠錦龍盤中,皇上看了一眼便說道:“把朕這盤也放到帝禹那!”
帝禹起身謝過皇上。
小路子把整盤鹿肉都擺到帝禹的麵前,笑著對帝禹說:“公子好福氣,這鹿獐子可是剛下的沒幾日,肉嫩無比,若是平時連皇上也很難吃到。”
帝禹再次起身感謝皇上垂愛。
“綿恒,你多久沒見帝禹了。”
“回皇上,七年。就連父親去江南也未見到帝禹一麵,更何況久居京城的綿恒呢?”綿恒冷冷的看了帝禹一眼,冷冷的看著那盤皇上賞的鹿肉。
帝禹聽他這話不免心裏發笑。
慶王生怕皇上誤會其不孝,忙替他解釋道:“那幾日正巧碰上帝禹寒症發作,他去金陵溫泉治病所以未曾見麵。”
柳泓晗在桌子下緊緊的抓著帝禹的手,生怕他的壞脾氣惹怒了皇上。
帝禹巧言辯道:“父親一直公務繁忙,我這身子時好時壞,怕父親見了兒子傷心,難免傷了自身。那才帝禹的不孝了。”
“那此次進京為何不來見父親。難道又是病了不成。”綿恒的語氣倒是沒什麼,隻是話裏話外都指著帝禹不懂尊卑。
柳泓晗見狀便起身回話:“果然是兄弟連心啊!實不相瞞,帝禹初到京城就受了寒,一病不起。數日都躺在床上,加上鑫鈺格格的死,帝禹不免傷心,病情又加重許多。”
皇上歎了口氣:“鑫鈺的事兒實在讓人難過,但你也要保重,這次讓宮裏的禦醫看看,想想法子。”
這一頓飯吃下來,倒像是扒了帝禹的一層皮,累的他出殿門就差點倒在地上。
坐著的馬車突然在宮門口被攔下了,柳泓晗拉開簾子,一探頭看見慶王站在那兒。
帝禹知道父親是在等他,便起身下了車。這酒勁上了頭,整個身子有點打晃。
“剛才綿恒我說他了。人想的太多,口就沒了遮攔。”慶王見帝禹精神倒是不錯,就是還似兒時般瘦弱。
“其實兄長說的對,我是故意避開你。我怕你會把我帶回京城。”這麼多年父子相見,少了許多親昵,倒是平添了生分。
慶王一驚心裏卻是微微一笑:“你可怪我當年把你丟給福晉照顧,以致現在身患頑疾。”
帝禹搖搖頭:“不怪,父親自是信任才將我托付,福晉則是為了綿恒。為人母之心我雖然不懂,但也明白人母為子籌謀需盡一生之力。隻歎我未有一個這樣母親。”
慶王聽得出帝禹是在怪責自己,想想若不是薑晟愛女,那薑茹雪恐怕早被掃地出門,帝禹也在繈褓之中喪命,父子又怎麼會有相聚的一日。
“帝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感激你母親的,感激她千辛萬苦生了你。但是身在皇家身不由己。”說完慶王便被人扶著上了馬車,出宮去了。
“感激!”帝禹不免嗤笑道:“若是母親知道她受盡痛苦生下的孩子,換來的卻是感激。不知道她會不會感激你。”
看著那輛該死的馬車,一路狂奔沒了蹤影,帝禹站駐良久,心裏酸楚不是滋味。
柳泓晗第一次看著帝禹眼含淚滴,自是知道他心中怨恨。
“先生,皇上的吩咐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本該屬於我的,我都會拿回來。那個位置,我會一步步走過去。到那時,我倒是要徹底感受一下什麼是身不由己。
明晃晃的金鑾殿上,堆積的未必是欲望,但唯一能承載的卻是可怕的權利,它像是一把利刃剜割著當權者的心髒,生生不息流血不止。
“帝禹和綿恒畢竟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皇上說的是,不過這樣也好……”
皇帝笑著說道:“狗奴才,果然是你懂朕的心思。”
“奴才不敢,奴才隻是知道一切盡在皇上掌握之中。”
嘉慶帝起身,對著窗外,心裏想著自己剛登基前的苦楚。“和珅跌倒,嘉慶吃飽!”朕何曾吃飽?殊不知和珅還有一大筆錢已運至關外,想必已經落入那個人的手裏。若驚天教真與他有關,大清江山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