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慕斯，你不能這樣對我！”真雅尖利的叫聲響徹這個房間，刺得人耳朵生疼。她的身體此時就像一張沒有花紋的白衣，被掛在了巽玉潔白的牆麵上。她的身上沒有絲毫外物桎梏的痕跡，好似隻是憑空浮在了半空，無法掙動半分。
    她因痛苦而臉容扭曲，絲毫沒了方才的風情嫵媚。不過無論什麼人隻怕都熬不住胸膛被一點點割開的痛苦。
    慕斯手持短刃的手白而纖長，他的動作和神態都極盡優雅，仿佛正在雕琢精美的藝術品，不輕不重的將霜白的刃尖送入真雅的皮肉之內，一點點往裏送，仿佛要直接刺入她的心髒之中。
    “放心，我不會割壞你的心髒，那裏，要讓我的寶貝兒親自來嚐嚐才行……”
    “不……不要……”真雅厲聲嘶叫，嬌媚的臉都扭曲了起來，“展桐，我是展桐的女人……你敢這樣對我，我一定讓他殺了你，殺了你！”
    “展桐？”慕斯的手頓了一頓，這讓真雅痛苦更甚，她咬破了自己的唇，麵上的汗珠與眼淚混在一起，汩汩淌下。
    “展桐會要你這種女人？哈哈哈……”慕斯笑聲輕快，繼續手上的活兒，“不過，就算你是他的女人又怎麼樣？他不會理會的，他可比我無情得多……”
    “不、不會的，他不會不理我……他說過會來接我……你讓他來見我，讓他見我……”她歇斯底裏的大叫，眼淚流的更凶，仿佛積鬱了幾世的悲傷，都在這一刻洶湧而出。
    藏雪忽然很同情她。她是危雲城的從醫，他了解狩圖之首展桐，了解在他沉穩內斂的外表下，有著怎樣一顆冷酷冰霜般的心。
    真雅傷口的血已幾乎染紅了她的身體，在雪白的肌膚映襯下顯得詭異而誘人。慕斯用刀刃劃出的十字傷口使她的左乳看上去如即將開放的蓮荷，不同的是那裏麵藏著的不是蓮蓬而是仍在跳動的心髒！
    “似乎，有點可惜呢……”慕斯皺了皺眉頭。真雅以為她有了憐惜之心，眼中閃現神采。慕斯卻隻是伸手抹去她身上的血跡，抹得細心而溫柔，如情人間的愛撫。
    令人驚異的是他的手所過之處，那些血跡仿佛活了一般，爭相朝他的掌心彙聚，瞬間消失無痕。
    隻是片刻真雅滿身的血跡都被那雙手溫柔抹去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最後慕斯的手停留在了十字傷口上，輕柔的覆蓋。真雅感受到傷口的血液正在凝結，痛楚正在消減，這使她得以稍稍喘口氣，不至於因痛苦而暈死過去。
    “求你，放了我……求求你……”真雅抓住慕斯的手哀求，雖然她知道哀求無濟於事。她曾經無數次的苦苦哀求，最終卻仍被一點點推入了地獄。
    她早已恨透了這個世界，隻是她仍想活下去，她相信隻要活下去，或許某一天還能見到那個人，聽到他再說一次那個簡單的誓言。
    “為什麼不想開點呢？”慕斯也握住她的手安慰，“你看你現在這麼可憐、無助、悲傷、痛苦，你明知道在這個地方不夠強大，就會任人欺負，甚至失去生命。而我可以給你強大的力量，可以讓你忘記痛苦，這不是很完美嗎？”
    真雅不住地搖頭：“不、我不要變成怪物，你放了我！”
    慕斯無奈搖頭：“抱歉，我不會放了你的。你是我遇到過最罕見的聖陰女體，由你的身體培育出來的一定會是聖蝠之王，比金吉兒更招人喜歡。”他站起來無比憐惜地摸了摸真雅的臉龐，隨後伸出右手朝前方平舉，並不見他如何動作，真雅左側的巽玉牆麵卻忽然凸起了一塊，緩緩送出了一隻被薄膜包裹的蝙蝠幼崽，詭異的是這隻蝙蝠幼崽是通體赤紅，甚至可以透過幼嫩的皮肉看清楚體內的骨骼。
    蝙蝠一動不動，仿佛正在沉睡，就這樣由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送到了慕斯手中，看去正如一團鮮活的心髒。
    真雅的臉上出現極度恐懼的神色，她仿佛不受控製般搖著頭，雙唇哆嗦著道：“不、不要…不要過來……”
    “去吧我的孩子，那就是你的家，那裏溫暖、安全，願你能平安長大……”慕斯言語柔和仿佛是對子女殷切的叮囑。
    那赤紅蝙蝠仿佛受到了感召，一點點掙脫薄膜的桎梏，撲打開幼嫩的翅膀，艱難地想要站起來。
    慕斯貼心的將它送至真雅心口前，臉上是近乎神聖的笑容：“去吧，不要害怕不要彷徨，那裏會是你最好的歸宿。”
    “不！你這個瘋子，放開我！”真雅拚命想要掙脫，身體卻根本無法動彈，她瘋了般地大叫，忽然咽喉處出現了一個血洞，連帶著在她身後的牆麵上撒了一蓬血花！
    她的口大張著，如即將窒息的魚，嘴巴張合蠕動，卻再也說不了話。
    “噓，不要喊，會嚇著我的寶貝兒的……”慕斯的語氣依舊溫柔，剛才卻片刻就刺穿了真雅的喉骨，使她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蝙蝠撲騰著靠近真雅胸前，用利爪扒開十字形的傷口鑽了進去！皮肉被強行撕開，淌出的鮮血一觸及蝙蝠的身體就飛快滲透了進去，使它的身體變得更為鮮紅可怖。
    它的動作變得極快，使勁地拱飛快地鑽，鮮血就是它所有力量的源頭，那顆美麗的心髒吸引著它不顧一切地進入，不時發出快意而瘋狂的嘶叫。
    真雅的嘴巴和眼睛都睜得老大，卻已經沒了任何的動作。她的意識卻又讓她必須清醒地感受痛苦，她知道自己的皮肉被擠開，肋骨都快被擠斷，那個小家夥在接近心髒時還興奮地抖了一下身子……
    這一刻她腦中浮現了一個身影，一個看不清楚早已遠去的身影。
    那個人是誰沒有人知道，很快地就會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藏雪皺著眉頭不忍再看，雖然他告訴自己這不算什麼，有一天這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這一刻親眼看見，她隻願在那一刻到來之前，能有自己了斷的機會。
    “好了，很快就可以完成了，我最完美的傑作。”慕斯後退幾步，雙臂平伸，如完成了最得意的作品。真雅的身體往後退去，就這麼被嵌入了巽玉牆麵之中，仍保持著那驚恐而絕望的模樣。
    這或許會是她今後唯一的模樣。
    “我親愛的從醫，這些還算精彩嗎？”慕斯的笑容溫柔嫻雅，若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他會如此的殘酷、瘋狂。
    “瘋子。”藏雪冷冷道。
    慕斯大笑，伸了個懶腰，道：“好了，工作完成了，我要去休息，外來的客人，你幫我招待一下吧。”
    藏雪轉身便走，她不知道來了什麼客人，她隻想趕緊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