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土.龍血 第三十章 使命,後悔一生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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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隱躡手躡腳靠近舒岩,預備給他一個突然襲擊。不想小隱剛靠近舒岩就開了口:“小隱,你就這麼出來,你爺爺又該怪我教壞你了。”他轉頭一笑:“不過你來了,我很高興。”
奸計未得逞,小隱吐吐舌頭坐在舒岩邊上,很快又高興起來:“我才不怕爺爺,我就是要和岩哥哥一起出去玩。”
舒岩點頭:“好,我帶你去玩——危雲城那麼大,應當有能治好你的大夫吧?”
“又是治病,我明明好好的,為什麼岩哥哥你老要讓我治病。”小隱撅嘴,“藥好苦好苦啊。”
舒岩沉吟片刻,道:“小隱,你不怕我嗎?我差點就害死了你。”
小隱搖頭道:“我知道岩哥哥一定是疼得厲害了才會這樣,小隱以後一定要找大夫來給岩哥哥看病。”
舒岩道:“我並不是得了病,不用再費心幫我找大夫了。”
“呐呐,你也說自己不是得了病吧。”小隱好似得到了某個支持,指著舒岩嚷:“我說我沒有生病,你也總要給我治病,還讓我吃奇奇怪怪的藥,現在知道我多痛苦了吧?其實我覺得吧,岩哥哥你病得比較重才是,眼睛看不到一定很難受,所以岩哥哥你才要好好治病。”
舒岩無奈,就如喝醉的人從來不承認自己醉了,小隱也從來不知道自己病了。其實有時候舒岩也羨慕他能夠將單純天真延續至今,不用去麵對那些無奈與煩擾。藥長老醫術高絕,卻也並不急著為小隱治病,或許也是看透了這一點吧。
隻是仍執意想要治好他的失憶症,沒有人可以一直像孩子般生活下去,他應該要遇到一個美好的女子,過寧靜無憂的一生。
此時的舒岩不會知道,這個執著的決定,讓他後悔了一生。
“咕嚕嚕……”小隱的肚子發出了饑餓的抗議,他摸摸肚子,砸吧嘴巴,“好餓啊,天還沒亮我就躲在船裏,早飯都沒吃哎……我看看明霞準備了什麼好吃的……”他撒腿就跑進艙去,估計一會有得收拾。
淩遲日道:“你早知他躲在船上?”
“我看著他溜上來的。”
淩遲日凝重道:“你應該送他回去,我們去危雲城並不是遊山玩水。”
舒岩道:“對我而言的確如此,不過你不一樣,你可以幫我照顧他然後送他回來。”
“我?”淩遲日不禁笑道,“我尚有使命未成,連冰河穀都回不去,還能回紅土島麼?舒兄弟,聽我一句勸,送小隱兄弟回去,現在還來得及。”
舒岩看著他,那眼神莫名的嚴厲:“送小隱回去,善待明霞,這才是你的使命。”
淩遲日被他氣笑了:“舒岩兄弟,天靈珠之事我自覺對不住你,亦將你當兄弟對待,卻不代表我要聽命於你。送小隱回去我可以請人幫忙,善待明霞姑娘麼,這似乎與我沒有關係吧?”
“明霞喜歡你。”舒岩隻是看著他平靜道,“她很喜歡你,他關心你多過於關心我……”他忽然笑了,笑容黯啞,“我與她一起長大,十多年青梅竹馬,卻比不過你隻來了幾日。說起來我稱你為大哥算是仁至義盡,你要是對她不好,就是我的敵人。”
淩遲日隻覺好笑,沒想到自己逃亡之中竟然還能惹來一段桃花債:“舒兄弟,莫說我對明霞姑娘並無二心,就算有,你放心讓她跟著我麼?上宛城的人,勢必要用生命去奪回失去的一切,哪會有閑暇兒女情長?”
舒岩定定道:“所以你應該放棄,我不想有一天與你為敵,也不想你死在狩徒的手上。你應該知道,當時被溫文追殺,要是沒有天靈珠,一百次都不夠你死。”
淩遲日道:“死又如何?若是害怕我也走不到今天。何況,我已有一個對不起的女人,不能再拖累旁人。好了,接下來會是相當漫長而驚險的旅途,你也最好趁著平靜,好好休息一下。”
舒岩眉頭緊皺,抬眼望向早已模糊的小島,他似乎看到了明霞坐在望海礁上遠望的身影。
“岩哥哥岩哥哥,有醃風鈴蝦哎,好好吃啊,你也來吃……”小隱抱了一大堆吃的跑過來,一股腦放在地上,坐下開始大嚼,還往他嘴裏塞。
風鈴蝦肉質鮮美嚼勁十足,仿佛還帶著淡淡的藥腥味,那是獨屬於紅土島的味道,今後或許再也嚐不到了。
少了管束,小隱就像脫韁的野馬到處亂竄,舒岩受了他的影響亦逐漸舒展眉頭,心中愁鬱漸消。也許這樣明朗的暖日之下,本就不該煩惱不安的。
隻是他們的平靜很快就結束了,第二天正午,船工們忽然嚷了起來:“哎,你們快看,那個……那個不是帝狼嗎?”
“是啊,就是帝狼,他們這麼快就回來啊。”
看到島上最大最威風的船,船工們都很高興,張開雙臂喊了起來,卻久不聞回話。
舒岩眯眼看著十幾丈外的帝狼,發現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船帆並未拉起,整艘船死氣沉沉,無人控製般隨波逐流,像是一艘無主之船。
當初出海時帝狼上共有五十六人,現在卻聽不到一點聲音,不見一個人影。
因體內天靈珠的關係,舒岩的身手迅捷了許多,等船靠近後他便第一個掠上了帝狼。淩遲日隨後跟上。
龍血木已卸下,甲板空闊不見人影,他徑直往船艙走去。淩遲日攔住他:“小心,這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你聞到那股氣味了嗎?”
舒岩點頭,推開淩遲日越發加快腳步,那是一股屍臭混合著另一股不知明的臭味,聞著就能讓人聯想到死亡。
推開艙門,那股臭味越發濃鬱,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