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冰之夢舞  第五十章那一個擁抱(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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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東方,正當杜康一行輕騎朝雲夢山狂奔之時,伏在水邊的冰之夢睜開了眼睛。
    水潭中的那些迷霧已散去,凝在了十丈高的空中,濃密,完全遮住了天空,與潭邊的迷霧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迷霧穹頂,煞是好看。
    若昨平常,這會,冰之夢定要好好欣賞這自然美景一番。可這會,再好的風景也不能令她再多看上一兩眼。
    坐在水邊,掬了捧水洗淨麵容,覺得,頭腦也清醒了些,放眼看著迷霧散去了的水麵,闊約十丈,長,不算迷霧無法看見的地方,約有二十來丈。這樣的一個水潭,說大,也不算大。說小呢,卻並不小,方圓一算,也有六十來丈。冰之夢自落崖後,在這穀中,吃的便隻是些野果、山花、蜂蜜之類的東西,難怪的在遊了不知幾圈後便耗盡了體力,疲倦的在水邊睡去了。
    這會,看著水麵,冰之夢眼中,看到了在水潭中,竟然有著一大蓬的水草,自己昨天晚上因為視線的原因,隻是沿著水邊找,卻沒發現這蓬水草,難道……
    心中一喜,冰之夢撲到水中,拚命的朝水草遊去。
    遊近了水草,隱隱約約的看見水草中有個黑影,而且,中間的水草遊明顯的被壓倒的痕跡。看來,真是天可憐見,欣喜著,冰之夢喊著:“無影,是你嗎,是你在這嗎?”
    沒有聽到無影的回答。
    心中失落了那麼一下,冰之夢遊到了水草跟前,那覺得,水草中的那個黑影和無影的身高差不多,隨著自己的緊接,好像還動了那麼一下。
    “無影……”
    冰之夢拔開水草叢,朝黑影爬了過去。
    雖然說,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可並不是所有的夢想都會成為可能的。
    眼前的黑影,並不是人,而是一截一人高的枯樹杆,在樹杆上看著還掛有自己的衣服破片,看來,冰之夢想,這應該是自己從崖上落下時撞斷了掉落在這的吧。
    那,無影呢,無影會在那呢?
    浮在水中,茫然的看著四周,冰之夢懷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夢魘了,或者是因為一個人在這地方呆了幾天,出現了錯覺,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
    想著,冰之夢伸手掐了一下臉,生生的疼,不像是做夢啊。
    失魂落魄的,遊向水邊,在腳觸到水底時,冰之夢站起身離開了水麵。
    水滴從身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濕漉漉的的頭發垂到高聳的聖女峰前,潮濕的衣服緊貼著肌膚,完美的彰顯著嫵媚的身姿!
    眼前的一幕,讓無影瞬間覺得有種熱血澎湃的衝動,舔了舔幹枯的嘴唇,無影努力的讓自己的心平靜著微笑道:“看來,老天真是公平……”
    話未說完,無影便聽到了欣喜若狂的一聲驚呼,接著,冰之夢軟軟的身體撲到了自己懷中,耳中聽到她的聲音:“不不該來這的,是我害你受傷了,你還活著,真好,真好……”
    聞著滿懷的芬芳,無影覺得自己的眼一下子朦朧起來,腦中現出了無數次在他心頭回憶過的那一幕。
    十二年前,秋末、塞外草原的腹地!
    秋風過處,塞外草原的空中飛揚的是蕭索的勁草,天地之間,一片荒蕪的慘淡。
    慘淡的天空上,一隻蒼鷹在高高的盤旋著,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圈。
    到過草原的人都知道,當天空中展翅高飛的雄鷹這般盤旋在一個地方,畫出一個又一個的圈時,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在這一個圈下,有著雄鷹所期待的食物。
    數十匹失去了主人的戰馬停留在主人的身邊,朝已經倒在血泊中的主人打著響鼻,想要再喚醒主人,可主人卻無法在聽到它們的聲音。
    從這些屍體的衣著上繡著的狼頭上,一眼就可看出,他們是戎狄部族最精銳的血狼衛隊,是戎狄王的貼身衛隊。
    血狼衛隊是戎狄十萬精銳鐵騎中的精銳,他們,每一個都是萬裏挑一勇士,而今,卻陳屍在他們自己的草原中,這不得不讓人驚詫。
    血,已經在他們身上凝固,他們已經死了很久。
    不論他們曾經,如何了不的的能夠輕而易舉的就把天空中的雄鷹一箭射落,但,現在,他們都已經死了。難道說,是他們死後的英魂還在震懾著天空中的雄鷹,令其不敢落下嗎?
    不是的!
    令鷹不敢落下的是那一杆在勁風中獵獵作響的大旗,旗上繡著狼頭。血口大張,獠牙上還在滴血的狼頭大旗。
    勇士們都已倒在狼頭大旗的周圍,旗還堅強的插在草原上,大旗的旁邊,躺著的是眉心中箭的戎狄王。
    令人心驚膽戰的狼首金刀還在戎狄王的腰間,他圓睜著雙目,不甘的看著長生天,一生征戰在馬背之上的他,大概在向長生天控訴自己的不甘和委屈。
    長生天啊,怎麼讓戎馬一生的他到在自己的草原上,連刀都沒有拔,便倒在了草原上。
    風在嗚咽,除了這片草原,除了天上的雄鷹,除了這些還在呼喚著主人的戰馬,沒有人知道在這發生了什麼!
    是什麼人做下了這一切,是誰殺了戎狄王?
    風在嗚咽著!
    風在低泣著!
    在天空中盤旋了好久,好久的蒼鷹,再也無法等待了,在一聲嘹亮高亢的叫聲中,從雲端一頭紮下,落在了草原上的屍體中。
    在空中,這隻蒼鷹就已經看好了自己的目標,是這具完全浸泡在血泊中的屍體。
    血,從頭到腳都是血,強烈的紅,充斥著鷹的眼。
    落在屍體上,再也按捺不住,從這具屍體的腹部上,狠狠地啄下了一塊肉,仰脖咽入腹中。一朵血花從鷹啄過的地方綻出,很快彙在一起,流下了這具屍體的腹部。
    血,是鮮紅的血。
    比周圍所有的血都要鮮,都要豔!
    死人是不可能流出這樣鮮豔的血的。
    啄肉的鷹好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正要張翅高飛,卻已經來不及了。
    屍體在一瞬間複活了,一把抓住鷹的雙腳,在草地上狠狠地一摔,再抓住鷹頭,用力一扯,鷹頭被扯了下來,血從斷口處湧出。複活的屍體,迫不及待的張開嘴巴,把鷹血吸入口中。在最後一滴鷹血被吸盡之時,複活的屍體也恢複了一些神氣,把死鷹往旁邊一拋,掙紮著爬了起來,看著滿地的屍體,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離他最近的一匹馬麵前,拉著韁繩,靠在馬身上,取下馬背上的水袋,用嘴咬開塞子,將水灌入喉嚨中。轉眼間,一袋足有五斤的水,被他喝了個精光,漲的太難受的他,一按肚子,一大口血水從口中湧了出來,這一吐,再也無法抑製,轉眼間,剛剛喝下去的水又被他吐了個精光。
    吐光了腹中的血水,摸向馬鞍的另外一邊,又摸到了一個水袋,一打開,一股馬奶酒的味道撲麵而來,嗬嗬的笑了笑,把整袋的酒抖頭淋下。
    酒淋在身上的傷口上,強烈的疼痛,令他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五斤的酒淋光了,又拿了袋水淋著,男人身上的血漬被衝刷掉了不少,能夠看清楚了麵容,竟然是大孩子一般的無影。
    連耗費了幾袋水和馬奶酒,把身子洗的幹淨了些,看著自己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和觸目驚心的傷口,無影索性脫了上衣,從那些屍體上扒拉些金創藥,一股腦的倒在了身上各處的創口上,抬頭看了看那麵狼頭大旗,抽出戎狄王腰上的狼頭金刀,斬斷了旗杆,用旗子裹好了傷口,拿了刀鞘,連刀一起插在自己腰間。在戎狄王身上摸索了一陣,翻出一個檀木盒子,看了看盒子上的封印還完好無損,便拿了另外幾匹馬上的水袋和食物放在一匹戰馬上,費力的爬上了戎狄王的坐騎,朝東而去。
    狂奔的馬,扯動了無影身上的傷口,痛的無影額頭上汗如水下,拿了袋馬奶酒,想要借酒止疼。可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連是那痛都分不清楚,酒又怎麼止得了疼呢?
    不過,酒雖未止住疼痛。
    但,不隻是酒,也是補品的馬奶酒讓無影的體力恢複了不少。覺得眼睛看東西也清楚了許多的他,看見正前方,一人一騎朝自己奔來。
    漸漸地,無影看清楚來的人是誰了,朝來人努力的微笑著,無影開口問出:“你怎麼來了?”,便覺得眼前突然一黑,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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