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極樂丸 第三十四章雨後黃昏花易落(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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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被嚇到,會語無倫次的胡言亂語!
有些人被嚇到了,會渾身發顫,張口結舌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無疑,安東鴻便是後者!
看著安東鴻,牧正風心中很清楚,隻要安東鴻回過魂來,不用自己去多說什麼,他便會把他知道的東西竹筒倒豆子一樣,一股腦的全部倒出來的!
做了這麼多年的捕頭,各種各樣的嚇壞了的人,牧正風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既然,見怪不怪了,牧正風便自有對付的方法!
隨手拿起桌上那壇該是有十個年頭的竹葉青,兜頭朝安東鴻淋下,一些酒順著臉頰流入了安東鴻的口中。被涼涼的酒一激,再加上喉嚨間忽的便是熱辣辣的一股湧入,嗆到了的安東鴻在劇烈的咳嗽之中打了一個激靈,回過魂來,看著牧正風,在看看直挺挺躺在樓板上一雙眼睛還大大瞪著的小伍子,安東鴻不待牧正風發問,口中便像是爆透了的豆子一樣,噼裏啪啦的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一五一十的都抖落了出來。
便再安東鴻竹筒倒豆子倒完之時,牧正風聽到雅間門口傳來了在桃花鎮上聽到的獵人無影的聲音:“看來,我是錯過一場好戲了!”
隨著聲音,一身暗綠色軟皮衣,黝黑長發散在肩頭的無影走入雅間之中。
一抱拳,牧正風道:“獵人無影向來是隻有他找到人,沒有人找到他,牧正風有緣能兩次相見,真是三生有幸!”
在桃花鎮中,牧正風隻看見了無影的背影!
此時看著無影,身上軟皮勁裝依舊,頭頂上沒有了破舊的鬥笠。牧正風這時間有一個感覺,若不是嘴唇邊新刮後又長出的胡須,無影就是一個長不大的鄰家大孩子,總是淡淡的微笑著,時不時的會調皮一下子,但眉宇間卻是滿滿的成熟與睿智!
“牧總捕客氣了!”一掃地上小伍子的屍體和跪著的安東鴻,再一看樓板上跌落的盤子和桌上眾多菜肴中間空出的位置,無影道:“牧總捕是何等人物,這些人,真是無知,竟然會想出了下毒這樣的餿主意!”
“無影兄過讚了,是正風命好,不然,也著了這宵小的道了!”說著,牧正風朝地上小伍子的屍體一指,對無影道:“無影兄見多識廣,還請無影兄看看,這小伍子中的是什麼毒,竟然在短短瞬間功夫,導致全身血液盡凝,而且,這毒還竟然無色無味,但毒性卻是霸道之極!”
牧正風如此一說,無影臉上的肌肉突然抽動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正常,走到小伍子的屍體旁邊,蹲下了身子,查看了一番,無影緩緩道:“是魚精散,此毒無色無味,是南海深處一種長不及一指,透體發光,壽不過三月的小魚在壽終之時從魚鱗中分泌出的一種粘液幹燥後的結晶體,其狀若上等食鹽,遇水或加溫即融。中此毒者,全身血液會在盞茶時間全部凝固!”
“魚精散!”牧正風驚詫道:“此毒,我曾聽師傅說過,隻是,在江湖上早已絕跡百年,看來這擁翠莊中的趙管事還真是不簡單!”。
對獵人無影,牧正風知其人品,便也不假隱瞞,把剛剛安東鴻說的那些告訴了無影。聽了牧正風所言,無影看著滿桌的菜肴笑道:“看來,今天晚上這一頓大餐是宰不到牧總捕了!”
“哈!”明白無影話中意思的,牧正風一笑道:“不錯,看來今天晚上正風是要言而無信了,還請無影兄見諒了!”
無影心中清楚,這毒下了,那擁翠莊的老趙必定布下人手在周圍,現在,下毒不成,安東鴻又招了,那擁翠莊若真和亂花樓又聯係的話,必定會采取必要的應急手段的,而自己也查亂花樓這些時間了,這樣的線索是絕不能放過的,便道:“那裏,正事要緊,如牧總不不嫌無影礙手礙腳的,無影也想去湊個熱鬧了!”
“無影兄客氣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擁翠莊看看去!”,言罷,牧正風對長卿道:“長卿,這裏交給你了,處理好這後,你速帶人去擁翠莊!”
“是,大人!”長卿應下之時,無影,牧正風二人已從三樓的窗戶躍下,沒有騎馬的牧正風看著身邊的無影,一笑,腳下加快,箭也似的從城中人家的屋頂向西竄去。看在醉仙居旁邊有馬拴著,縱然不是牧正風他們的馬,想來騎一騎也沒什麼,但牧正風卻選擇了如此趕去擁翠莊。心知這是牧正風想和自己比一比腳力的無影回之一笑,腳下發力,緊隨牧正風其後,朝擁翠莊趕去!
站在窗口,看著一白一暗綠兩個人影迅速的從屋頂消失在自己眼前,心中感歎著,自己和牧正風之間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天壤之別之餘,長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竹筒,在竹筒底的一個小鐵環上一拉,啪的一聲,一顆流星飛向空中,在空中暴成一個紅黑的小傘在空中飄蕩著,傘下是一幅碗口大小的捕字,這是捕衙發生緊急情況之時的訊號。在長卿訊號發出不久,數十騎建州捕紛紛從建州各處趕向醉仙居!
五裏路,對無影和牧正風而言,不過就是小半株香的時間!
眼見著擁翠莊就在眼前,但一股濃煙突然從擁翠莊中竄起,緊接著的便是一聲接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而後便是衝天的大火!
爆炸聲中,距離擁翠莊僅兩百來米的無影和牧正風停下了狂奔的腳步,深吸一口氣,各自調整了呼吸,望著大火,想著萬花樓的爆炸,牧正風歎道:“又遲了!”
心中惋惜著,無影卻朝牧正風笑道:“遲了好?”
腦中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的牧正風不解道:”遲了,有什麼好的?“
“不用被炸成肉泥,在被烤熟了!”無影這麼一說,牧正風點點頭,忽的,看著火中,幾個黑影一閃,牧正風笑道:“看來,也不算太晚!”
同樣看見了人影的無影也隨即道:“不錯!”
不約而同,兩個人非常默契的快速展開身形,朝那幾個黑影掠去!
一身從頭蒙到腳的黑衣,身上背著一把長刀,腰間還插著一長一短兩把武士刀,一見無影和牧正風,這幾個黑衣人停下飛奔的腳步,一言不發,抽出了腰間的長刀,雙手持刀,迅速的圍住了無影和牧正風,但卻並不攻擊!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數,看著這幾個黑衣人的裝扮和兵刃,無影對牧正風說到:“七個不知道從那來的東瀛人,看持刀的樣子,該是一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