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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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弦覺得在做夢,因為白清漠的舉動太不可思議了。他本以為他會找個地方把自己扔下而後獨自回天之涯的……終弦的眼瞼濕了,
    在我以為全世界都拋棄我的時候,你出現了,給了我內心巨大的溫暖。那麼我便以靈魂的名義起誓,此生此世,我願為你白清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哪怕是傾盡一切,我也不會皺一下眉!我不會讓你死,我不會讓你死的!
    白清漠帶終弦去的是人跡罕至的山穀。這山穀不大,也沒有天上景象那般清美。但這裏開滿了花,品種繁多,氣質各異。此時正是春天,許多蝴蝶在花叢中飛舞……
    望著這樣的景色,終弦的心情多多少少好了些。他微笑著向白清漠說了聲“謝謝。”
    白清漠淡漠如初,看了他兩眼後移了視線。
    “麵對此景,你有何感想?”白清漠開口問道。
    終弦想了想答道,“安寧。”
    這裏的確安寧,安寧的讓終弦暫忘煩惱,心泛喜悅。雖然這裏沒有桃源穀美,但同樣帶著溫馨。
    “你喜歡這種安寧嗎?”
    終弦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喜歡。”
    帶著點點銀光的眸子掃了他一眼,“隻要心懷安寧,何處都是安寧,你喜歡這裏的安寧是否意味著你覺得外界不安寧?終弦,究竟是你的心亂了,還是真的是事不從人?”
    終弦震住了,一為白清漠說那麼多話,二為……他在教導他……
    他還願意……管教他……
    終弦低下頭,久久沒有言語。
    白清漠也沒有說話,清冷的眸子淡淡的望著前方,似在看這穀中花景。
    一行清淚流過麵具下的臉頰,終弦抬起帶水的眸子,聲音微哽的說,“也許是心亂了……”
    白清漠神色如常,眼神毫未因終弦的眼淚而有所波動。
    “白,你說如果一件事很殘忍,但為了那人好必須要做,這樣算錯嗎?”
    終弦想起了夢境中鏈蕪煙冷漠的目光,顫音連連的問道。
    “你問出此話不就已經代表你懷疑你的做法而間接承認錯了嗎?”
    終弦一怔,瞳孔急劇放大。
    “終弦,尚能挽回的錯不是錯。”白清漠又清清冷冷道。“所謂的錯不過是世人行事違背了初衷意欲回頭而產生的念頭,真正的錯是無法挽回。”
    麵對這番說辭,終弦久久說不出話。
    對於白清漠說的“尚能挽回的錯不是錯”終弦一直是不懂的。直到很久以後終弦才恍然明白此話的真正含義。如果錯誤還能挽回,那不就代表著未造成嚴重損害或損害可以彌補嗎?白清漠看了太多亮點是是非非,在他的眼中過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有什麼意思?所以白清漠才會說“尚能挽回的錯不是錯”。白清漠,真的是很無情的……
    “白,我沒有做錯……”終弦的聲音更顫,但語氣頗為堅定的對白清漠道。
    白清漠緩緩眨了眨銀睫,“你指的是什麼?”
    終弦搖頭,“沒什麼……”這些事情他要怎麼向他開口?剪不斷,理還亂啊……
    終弦雙手環抱,慢慢蹲下身。“現在想想,在天之涯的時候好開心……”
    陽光下,他的身影是那麼的受傷寂寞……
    白清漠眉頭微蹙,這孩子當真是越來越不快樂……
    一隻蝴蝶……兩隻蝴蝶……越來越多飛蝴蝶停留在終弦的指尖。輕柔的觸感令終弦一愣,他抬起頭,眼簾頓時被無數飄飛的花瓣與蝴蝶映滿。
    是天空下了花瓣雨還是強風狂暴的摧殘了花樹?漫天而飛的花瓣是那麼美,終弦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白,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終弦看著萬花紛飛背景下的白清漠眼瞼濕了。
    白衣勝雪,銀發如絲,高貴聖潔,清冷出塵。這麼一個遙不可及的人怎麼會施如此法術?
    白,白……白,白……終弦心中一遍遍默念他的名字,每念一次,鼻頭便酸一分。到最後,那不自知的四個字差點就要出口。
    終弦僵住了,眼中的感動頓時震撼所占據。他似受了什麼驚嚇般雙唇發白,蹲的姿勢也變成了跌坐。現在,終弦是完完全全坐在地上了……
    “你怎麼了?”見他這幅見鬼的神情,白清漠眉頭微皺的問道。
    終弦快速的搖頭算回答他的話,但綠眸卻急速流轉,好似遇到了急事而不知如何處理的孩子。
    終弦,你竟是這樣的!你竟是對他抱有這樣的想法的!魅流說的沒錯,你根本就不是誰都不愛,你是誰都愛!你怎麼能這樣呢?那麼不可褻瀆的人你怎麼可以抱如此想法?!你對的起鏈蕪煙嗎?!
    終弦心亂無比,望著明明近在眼前卻仿似隔了千萬裏怎麼也觸不到、抓不住的人狠狠咬住了唇,混蛋!真是混蛋!
    白清漠眉頭又皺了,這孩子腦袋瓜又在想什麼?嘴唇都要出血了……
    “別亂動真氣。”見他左胸又滲出鮮血,白清漠微微不高興了。
    一道白光飛去,血再次被止。心亂如麻中,他又聽到了那個清冷的嗓音,“縱是不死之心,也不會不治而愈。心髒不比其他,你需多次療治。”
    終弦完全失去了言語能力,白清漠見他這樣很懷疑自己的話他有沒有聽進去。無奈,他上前幾步,伸出了修長玉手。
    “起來。”
    風吹起他的銀發,帶著點點銀光的眸子宛若夜晚珍珠散發的光環。終弦腦中的某根弦徹底斷掉,而後他做了一件日後每每想起都要悔上半天、惱上半天的事——腳一蹬,飛了……
    白清漠銀睫眨了眨,望著天空緩緩收回手,淡色的薄唇極小極小的揚起。這孩子,離開的姿態也未免……他究竟是想到了何事才會如此失去儀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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