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就是讓我看你哭？”
    “白，白……”終弦這才回神。想到自己剛剛的蠢樣，他羞惱的低頭，兩手糾纏，手指繞的飛快。
    呐，又來了。
    白清漠無語的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他究竟為何如此怕他？
    “我……”終弦想到自己的初衷，更加無措了。月匈中的心髒好像要跳出來一樣，終弦現在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很亂，思緒很亂。
    “冷靜。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一隻手搭上了右肩，終弦頓時全身一顫。
    “好些了？”
    那個人，在觸碰。即使是，一片冰涼。
    終弦感覺春風拂過，躁動急亂的心緩緩平複了。
    白清漠收回手，淡淡道，“你在不安。為何？”一貫的疑問句也說成陳述句的語調。
    “對……對不起。”終弦依舊垂著頭。
    薄唇微抿，白清漠轉身，這孩子又在說他搞不懂的話了。
    “回去吧。”
    “白！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聽你的話，不該跟淚妖走近的。對不起，對不起……”終弦猛地喊道，同時也彎下了腰。標準的直角。
    “白，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不想讓你生氣的，不想的！”
    這樣的音調在靜謐的居室內頗為突兀，白清漠隻覺耳邊一陣噪音。回頭看終弦這姿勢時，真有些無語了。
    “終弦，你真是個孩子。”
    聞言終弦緊緊閉上雙眼，麵具下的臉一陣發燙。然後，一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臂膀，將自己扶起。終弦愣了，視線緊盯著那張驚為天人的臉。
    “你說你做錯事有造成不可彌補的後果嗎？這世上凡是能補救的都不叫錯事，真正的錯無可挽回。芸芸眾生給‘錯’做了很多定義，但他們眼中的錯隻不過是命運給的另一道路選擇。所以，現在告訴我，你做錯了什麼？”
    “白……”綠眸愕然的盯著白清漠。
    白清漠收回手，“至於生氣……”望了他一眼，“為何你總認為我生氣？”
    “我我……”終弦結巴著，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白清漠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麵對這個少年時好像老歎氣皺眉。
    “也罷。等你想出來再告訴我吧。”走到書桌旁，拿起毛筆，白清漠說，“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雖不知曉你怎麼與淚妖走到一起，但我希望你別再有下次。如果有的話……”白清漠沉口今，“我也不會說你什麼。”
    “白……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與他走近？”
    “沒有為什麼。”白清漠說，“有些人，就是不能走近。”
    終弦沉默了。
    “終弦。”不慍不火的語調再次響起。
    “蠢事，人隻會做一次。自尋死路的事情，他無勇氣再來第二次。你大可放心。”
    終弦扭頭看他，那人的表情始終是那樣淡定，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撼動不了他的心。
    “可是他不是人。”終弦說，“他是淚悠。寂寞了好久的淚悠。”
    白清漠不說話。
    終弦眼眸縮起，緊咬住了下唇。“對不起……”
    “道歉就代表認錯。你認為你做錯事了？”
    終弦緊咬下唇。
    白清漠也不再留他。“別與他走近。”這是他最後一次警告他。白清漠從不會強迫人做事，他所行事的原則從來都是盡力而為。人事盡到了，接下來的就隻能聽天命了。
    “白，你能看到悠悠嗎？”
    “不能。”他心中無悲。無悲的人不可能看到淚妖。
    終弦垂下眼瞼。
    似乎問，跟沒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