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兒，想不想去桃源？”綠眸好像亮了下。
    “弦兒……”見有效，鏈蕪煙直接扔了糕點，扒向他說，“那跟我說說話。”
    終弦不哭了，望著眼前放大的俊臉呼吸一滯。
    “弦兒……”鏈蕪煙再接再厲，“知道今天做錯什麼了嗎？東西可以亂吃，爸爸不能亂認啊……”
    低沉而有磁性的語調讓終弦心跳得飛快，如果麵具被摘下來那臉蛋一定是紅彤彤的。
    “哥……哥哥……”終弦窘了。別靠那麼近啊。
    鏈蕪煙鬆了口氣，總算喊他了，離開他的身體，將懸於半空的糕點捧著，說，“吃。”
    終弦乖乖張嘴。但心裏一角總悵然若失。
    鏈蕪煙笑了。真是越大越難哄啊，以前一顆糖就能搞定的事現在居然要糕點外加美男計。汗……
    “王，有人登臨拜訪，王可要相見？”門外傳來士兵的嗓音。
    “誰？”
    “不知。是兩個小孩。說王認識他們。”
    鏈蕪煙沉聲，“下去。”
    “是。”
    這白清漠果然未失信。
    起身，紫袍一角卻被抓住了。
    “弦兒？？”
    在鏈蕪煙注視下，終弦不舍的鬆開了手。
    “一會兒就來。”抓起他手吻了下後就離開了房間。留下的終弦滿眼羞澀在床上亂滾，揚起的唇角充分顯示了他現在的心情。
    果然是那兩小童。
    到結界處一看就是那天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紙人。
    “主人讓我們送水。”千篇一律的兩人一起說話的開場白。
    有了上次的教訓，兩小童也不說話，揮手出現兩桶之後就說，“沐浴時用就好。我們還有事，不打擾了。”這個狐王他們惹不起但躲得起。
    “站住。”果然如之前一樣惡劣。
    “狐王還有事嗎？”
    “本王很奇怪，為什麼你的主人說完那些奇怪的話後什麼都不做。”這點是他百思不解的。仔細一想，當時白清漠一點點搶人的意思都沒有，好像什麼都任他選擇一樣。
    兩小童對視，稍稍想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主人是大地之母，他當然不可能做勉強人的事。”
    “主人靈力高強，卜卦之術無人可敵。但主人絕不會擾亂天命，能救的人當然要救，如果救不了也無可奈何。簡單來說，主人不是好心的神，也不是救世的觀世音，他不會求著人讓他救。”
    “你們也信天命？”鏈蕪煙問完就後悔了，主子都信，下屬能不信嗎？
    “天命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一小童說。
    “對啊。其實所謂的天命是萬物的法則，這世界有掌管花花草草的神，當然也就有掌管命運的神。遠古時代，不就有掌管邪惡的神與黑暗的神嗎？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們這些人，終究解不開命運的束縛。”
    當你來到這世間的時候，命運之神就已為你寫好了人生篇章。當你認為你已經扼住命運喉嚨的時候，對不起，那隻是命運之神的惡作劇。沒有人，任何人，不論是精怪還是妖與仙，無人能逃離。他就擺在那裏，你就是筆，經曆就是白紙。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遵從著命運之神的指示。抗拒也好，怨恨也罷，這就是人生。僅自己才能書寫的篇章。
    “什麼叫與冠絕六界之人糾纏？”鏈蕪煙冷著臉，看不清思緒。
    童一童二忽然為他感到悲哀，跟在白清漠身邊雖還不算久，但值得主人親自出馬的事一定是非同小可的。那個少年，很重要。這狐王生性高傲怎麼可能會接受這說法？但內心的拒絕終因對少年的擔心和白清漠的態度而有所動搖。也苦了他了，果然啊，與終弦沾邊的人都會變得不像自己。
    兩小童想，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他會把少年親手送到天之涯，但，時間可不等人的。
    “當你遇到你認為可以當你對手的人的時候，那個人就是與他糾纏的人。當然，也是他命盤開啟的時刻。”
    對手？鏈蕪煙忽然想起了白清漠。眉頭，皺起。
    兩小童也不知他想法，簡單道了別後就走了。
    望著那兩桶水，鏈蕪煙再次皺眉，“來人！”
    兩名侍從連出現，戰戰兢兢的聽令。
    “把水搬主殿去。”
    “是。”
    兩人抹了抹額頭，看著那已然走遠的身影不禁異口同聲，“王真是越來越威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