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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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傾悅和畫蘭一路沿著南邊的方向前進時,聖果山那一邊相對出發的兩隊人也開時往聖山頂出發。地球是圓的,聖果山也是圓的,一直走總會相遇,沒錯!隻是……花傾悅天生就是事故發生地!此刻,畫蘭比他高不了多少的身板堅決的橫在他的身前,一副護花使者樣。
“小子,把身後的美人交出來,老子準放你走,咋著?”粗獷的男人拍拍肚皮上的肥肉,抱著巨大的刀坐在馬背上睨著地麵站著的兩人。
“休想,我家公子是男人。”畫蘭不厭其煩的再次聲明,被擋在身後花傾悅腳已經有些發軟的跡象,手也開始打顫。這江湖真不好走啊!沒點橫的本錢誰敢像螃蟹一樣亂爬。
“年紀小小的就想著騙你爺爺我,哼!別說俺們沒吃過豬肉那也不至於沒見過豬肉,老子這雙眼尖的很,你想騙我,沒門!聰明的就把美人給我交出來。”馬背上的肉粽男再次怕拍他的肚皮,然後摸摸那把大刀。
他是有多喜歡那個動作!花傾悅看著重複了幾遍的動作有點汗噠噠。每次說完話,這個帶頭的土匪就會拍肚皮摸大刀……
“副當家,別跟他們廢話,直接搶了不就成了,順便把男的也搶回去給寨子裏的二妞。”肉粽男身邊騎著瘦馬類似軍師的人賊眉鼠眼盯著兩人,那眼神就像看貨物一樣。
“啪”肉粽男狠狠拍了下講話的土匪,怒道:“二妞都能給他當娘了,你眼睛歪了不成,咱們寨子裏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二妞嫁給這沒幾兩肉的那多吃虧,養著。”然後,拍肚皮摸大刀……
“是、是、是,副當家說的是。”還養,都徐娘半老的老姑娘了,難不成想給寨子裏還沒長大的娃養著……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交人,不然,大爺我可要搶人了。”肉粽男講完繼續做了次他的習慣性動作。
畫蘭一臉冷臉,要他交人,沒門!順手抽出紅綢橫在身前。他們絕冥教的人是誰都能欺負的麼,這種垃圾人物也配動花傾悅的手指。協議失敗,土匪那邊十來個人立即將畫蘭和花傾悅包圍在裏邊。畫蘭冷冷的抓緊紅綢,沒有單打獨鬥過的他心裏也沒底,他們夜衛擅長的是配合著作戰。隻是,讓他將花傾悅交出去,除非他死。
被畫蘭護在身後的花傾悅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群人給他的感覺不像土匪,他們所作所為的確又是土匪,哪裏怪異他一時也說不上來隻得被畫蘭帶著移動。孤身奮戰的畫蘭額角很快也沁出汗,這真的是土匪麼?實力也太強了吧!他動的幾乎都是平時很少用的殺招,以尋常土匪三腳貓功夫來說不該幾招才死一個,一招一個才正常?疑惑間畫蘭攻勢未曾減弱,紅綢飄過立即將打了幾回合的人頭絞下。
“兔崽子,你奶奶的,爺爺的人你也敢殺!”肉粽男大呼一聲,做完他的慣性動作後扛起大刀就朝畫蘭劈來。
他這中間一劈,本跟別的對手廝殺的畫蘭瞬間與花傾悅分開。肉粽男趁機將刀架在花傾悅肩上,對著畫蘭大喊:“兔崽子,束手就擒。不然,這個美人就要下地獄會閻王了。”光說不動,顯然他還是沒想著殺花傾悅而是生擒。
花傾悅斂下眸,看著肩上的刀終於明白了哪裏不對勁,壓低黯啞的嗓音,道:“畫蘭,別管我你先走,我不會有事的。”
畫蘭看到花傾悅脖子上的刀頓了一下,這一停頓瞬間被一個小嘍嘍刺傷手臂,眉頭一緊拍斷劍後閃身出了包圍圈,收起紅綢。後麵的小嘍嘍立即拿著繩子湧上來,困了幾圈將他五花大綁。無視他們誇張的綁法,畫蘭隻是擔憂的看著花傾悅焦急的臉。他不能丟下他去找教主,先不說教主知道後會殺了他,他也不想丟下他。
花傾悅即焦急又無奈的看了眼被五花大綁的人,真是固執!他花傾悅能得冥爚另眼相待已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如今,又怎能承受的起如此驕傲的人為他成為階下囚!
挑花寨四麵環山,從外邊看倒也瞅不出什麼特別的,無非青山綠水,景秀伊人。當這幫土匪開啟陣法將他們兩個戰利品帶進去後,有那麼一刻花傾悅未能回過神來。中心建立的寨子突兀的映入他的眼中,說破舊嘛,翻修一下一定很豪華,說他豪華嘛又太破舊了!一時間很難看出這是算行情好還是壞,也許一般般而已。
進入桃花寨後,花傾悅因為沒有功夫被帶到了一間破舊的房間裏,外邊還很像那麼一回事的讓人守著。而畫蘭自從進寨子後就被帶往與他相岔開的路。不知道被帶到哪去帶去幹嘛?別告訴他真讓畫蘭這麼一個美少年娶什麼二妞的娘親級人物……畫蘭絕對會選擇死……
花傾悅再焦急也無濟於事,傍晚時候,所謂的副當家拿著一塊破舊的紅蓋頭來給花傾悅,讓他拜堂時自個蓋上嫁給他們的大當家。花傾悅揪著紅蓋頭一路被帶往大堂,心底徹底無語了,據說這個紅蓋頭已經傳了好幾代了!隻要寨子裏有喜事用的都是這一塊……來到大堂,一眼便看見主位上鋪著破舊虎皮的椅子上坐著一位同樣破舊的人,臉是舊的,衣服也是破舊的,最重要的是這個桃花寨裏本身沒有新的,除了他和如今被當成他爹娘要見證他跟土匪頭成親的畫蘭……
“這就是你們這回搶回來的美人?”破舊男指著花傾悅對著他旁邊的人詢問。
“是啊!美吧?”肉粽男拍拍肚子,摸摸刀子。
“嗯,人間極品!準能給老子生出一個比老祖宗還帥的娃。”很破舊的男人粗獷一笑,眼神猥瑣的打量著花傾悅擰眉,“這娘們胸部也太小了吧?”這麼小,生個娃喝什麼?
花傾悅嘴角抽了抽,生娃?胸部小?先不說他是男的,就算是個女的,跟他這種貨色也生不出好看的娃娃來!做人做到如此沒有自知之明不是誰都能辦到啊!無視自顧自交流的兩個土匪,花傾悅看著高堂上坐著的畫蘭更是嘴角抽蓄的厲害,嘴裏塞著,雙手捆著,腳也綁著,還外加兩個人壓製著不準動彈……他們是多忌憚畫蘭的身手……
畫蘭見花傾悅終於看向他,掙紮了幾下又被按住,隻得眼神焦慮的瞪著。花傾悅要是嫁了就完了,他這輩子都沒顏麵見他,更不敢回去跟教主交代。此時,畫蘭心中不禁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連花傾悅都保護不了又憑什麼喜歡他。
“老大,這個人手上有奇怪的圖案。”押著畫蘭的人指著畫蘭的手背,將他的特質的半截手套拿掉戴在自己手上。
花傾悅驚恐的看過去,原來畫蘭掙紮的時候不小心弄鬆了手套的扣子,紋身露出來了。這回真完蛋了!這天下人有誰不痛恨魔教。破舊男和肉粽男對視一眼上前查看,破舊男看到畫蘭手上的薔薇圖後臉色陰沉了下來,語氣陰森駭人:“絕冥教。”
“絕冥教!”肉粽男一驚,瞪著眼看著畫蘭,怪不得這個兔崽子殺人的手段令他這個老江湖都覺得果斷發麻。
一聽到是絕冥教,押著畫蘭的人趕緊鬆開手退後幾米,取下奪來的手套放在桌上,他可不想這隻手跟他的身體分家!一有人帶起頭連著廳內來的人也紛紛散開,往門口走去。絕冥教如今是江湖第一魔教,連正道圍剿都無功而返還奉上不少奇珍異寶才能避開滅門,他們這清苦潦倒的破寨子哪裏敢得罪!
破舊的男人眼一瞪,聲如洪鍾:“都給老子站住,跑什麼。”
“老大,這可是絕冥教的人。”肉粽男不禁提醒自己老大,不跑才不正常好不好。
“絕冥教的人怎麼了,老子把他綁成這樣就不信他還能翻的出什麼浪。”破舊男將刀架在畫蘭肩上,一副要宰掉他的摸樣。畫蘭卻是不驚不怒淡定的不能再淡定,這樣也好!他們不敢強娶花傾悅了,隻要保住花傾悅他死也甘願。
花傾悅一驚,慢步走上前,優雅的往畫蘭身前一站,“畫蘭並沒有故意傷害你們,你們憑什麼殺人,是你們先擋住我們的去路。”就算畫蘭殺了他們的人也是他們自找的。想完這句話後花傾悅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汗顏,是不是跟冥爚相處久了,看的多了就變得如此輕賤別人的生命了!
“娘們,你這是跟老子講理嗎?”破舊男哈哈大笑一聲,欲伸手去摸花傾悅的臉,被花傾悅閃身躲開。畫蘭淡定的形象立即消失,眼神陰戾的像要直接裁掉那隻手,縱然氣的半死也隻能狠狠瞪著那隻豬扒手,畢竟五花大綁著。
“先不說別的,你們可認識端木琴?”還是先問清楚該問的再說,不然他也不知道有幾成把握可以和畫蘭從這個寨子逃出去。
破舊男將刀收回扛在肩上,粗野道:“誰不認識他,告訴你,他可是我老大,老子十歲那年跟他是拜把子的兄弟。”估計現在跟他差不了多遠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頭了。
“那就好說了,想必寨主還記得這東西才對。”花傾悅掏出懷裏的玉佩和濕透的信號彈遞到破舊男的眼前。
破舊男瞳孔一縮,緊緊盯著那塊玉佩,沒錯!那塊玉佩的花紋和他們刀上是同一款紋。“你怎麼會有端木琴才會有的玉佩?”破舊男像變了個人一樣,眼神平靜下來。
花傾悅將玉佩收回,“他是我師父。”雖然他老人家千叮嚀萬囑咐不準說是他的徒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借借關係。
“什麼!師傅?”破舊男像不相信一般圍著花傾悅轉了幾圈,左看看右瞅瞅,然後狠狠打了肉粽男一掌:“這貨就一男人,你也敢擄回來騙老子。”端木琴居然收了一個這樣的徒弟,還真是老糊塗了。一不適合練武,二不適合行醫,三不適合陣法,收這樣的廢物除了能陪他彈彈琴還能幹嘛?
“男人?”肉粽男起身圍著花傾悅轉了幾圈也沒看出啥不對:“是女人啊!還挺香的。”
挺香的……八成是在花叢裏待久了的原因,這香味很難洗掉,“我確實是男人,隻是你們副當家的不信,硬是跟畫蘭動武強行擄來。”花傾悅再度為自己推卸責任的心態汗顏,為了救畫蘭隻能推的掉多少就推多少了!
“你知道端木琴為什麼會有我寨子裏的信物嗎?”破舊男像忍著極大的憤怒一樣,幽暗的眼眸一閃一閃要吃人一樣。
“額!”花傾悅不明白的看著他驟變的態度接著道,“師傅隻告訴我可以幫我找到聖果的信物,沒說哪裏來的……”那老頭不會又坑了他吧……花傾悅很是肯定,以破舊男的神色看來,要是端木琴就在他眼前骨肉渣子都不會剩下。
“那個混蛋,將老子祖宗留下的鑰匙帶走了,說什麼出去遊蕩幾年就回來還,你以為老子為啥這麼窮。”這荒郊野外的,他們這些巫疆人是不出去的,他開著寨子也隻是收留人很少去搶劫。
“師傅沒說……”端、木、琴,你這個死老頭,花傾悅狠狠在心裏罵著他。
“你們打開過洞穴了,隻是為什麼不選擇去聖果山的路反而繞道來這?”按照他們來的路線就是那裏通往而來的,這裏布下陣不是那麼容易來回的。
“被水衝來的。”說來尷尬,想必他們都清楚那幅圖。
“小夥子,你行啊!能破解我老祖先的圖,老子連看都沒有勇氣,隻是按照祖傳的方式開門。”破舊男拍拍花傾悅的肩膀,力道的大的一下子將人拍在地上。畫蘭反應極大的瞪著尷尬的破舊男,在他眼裏花傾悅身子骨被他這麼粗魯一拍還不得散架。
“端木琴他徒弟,你不是吧!”破舊男不可置信的看著艱難爬起來的花傾悅,趕緊上前拉了一把。
“那個,能先把畫蘭放開嗎?”破舊男的幫忙讓花傾悅不平衡的踉蹌了下,就算沒站穩仍不忘畫蘭被綁著。
破舊男一臉不同意,側身搖著手噴著口水星子:“端木琴他徒弟,這個不成。這娃娃殺人厲害的很,心眼不好。放開了還不得屠完我這桃花寨,我寨上就那麼幾口人,已經被這娃殺了幾個了。”
花傾悅著急的移步到他的身前,舉起手認真道:“我可以發誓,隻要你們放開畫蘭,他絕對不會再殺你們桃花寨一個人。”說到底他還是很好奇,沒有一株桃花居然叫桃花寨?
“你發誓?”破舊男怪叫一聲接著道:“你是端木琴的徒弟,那家夥跟我發過的誓多如天上繁星,就是沒有一件做到了,全是糊弄人。再說了,他殺了我幾個兄弟,咱跟他們可是幾十年的感情,能就這麼把凶手給放了麼。”破舊男鄙視的看了眼花傾悅,白白嫩嫩,整個娘們一樣。
“就不能看在師傅的麵子上,放他一馬嗎?再說,你們先招惹的不是,自己也有責任,怎麼能一味的推給別人。”
破舊男睜圓虎目打量了下花傾悅,還跟他講道理了,“他有麵子嗎?跟妃子勾勾搭搭又跟皇帝曖昧不清,整個天下都傳的沸沸揚揚,他的才氣還沒他的豔史那麼出名呢。是我們先招惹你們也不能殺那麼多不是,我放過你們,這滿廳的兄弟還不得反了我。”
“那你想怎樣?還債?有匕首嗎?”花傾悅堅定的看著破舊男。
“怎麼?想自己動手放人啊?”破舊男將匕首丟給花傾悅蔑視著他勸道:“你沒有一丁點武功,空有一身內力也不是咱們的對手,死心吧!”他也不想為難他,總的有個台階下吧!這兄弟都看著他呢……端木琴除了喜歡坑蒙拐騙,對他好歹也是不錯的,不然他早就死了。
“不,你要消氣要討債,我替他們還。”說完,花傾悅將匕首紮進手臂,血液瞬間染紅純白的衣裳,“這一刀替師傅還你。”說完,花傾悅再度揚起匕首:“這一刀,替畫蘭還你兄弟。”畫蘭驚恐的看著花傾悅再度揚起的的手,冰冷的眼眸蒙上霧水,眼眶紅紅的。他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人物,哪怕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花傾悅根本無需為他這麼做。
破舊男驚了下趕緊丟掉大刀,攔住花傾悅往下紮的手。“成了,成了,成了,你別紮了,讓端木琴知道了會廢了老子的。”真是小看了這娃了,看他弱不禁風又膽小的,居然真往自己身上紮刀子。奶奶的,算他狠!
“那你答應放了畫蘭。”花傾悅擦擦冷汗堅決要求,一副他不答應他還會紮的樣子。
“答應你還不行,既然你都這麼做了又是端木琴的徒弟我也不想為難你。你們是可以走,隻不過你們得答應鬆綁後不會殺任何一個人。”破舊男將刀再次架在畫蘭的肩膀上,虎目直視畫蘭。
畫蘭無聲的點了點頭,花傾悅為他犧牲那麼大,他怎麼能讓他變成不講信用的小人。就算要計較,他也不是天下無敵的教主,一旦落單的他是打不過這裏兩位寨主的!
“放人。”破舊男喊了一聲,沒人敢上前放。破舊男瞪了眼嚇軟腿的兄弟,每個都避開他的視線,生命誠可貴啊!肉粽男也仰著頭數星星一樣往旁邊挪開,他也打不過畫蘭,之前若不是抓住了花傾悅早就跟著橫屍了。
“我來吧!”花傾悅拿著占了自己血的匕首來到椅子前,解開畫蘭嘴裏的布條。
“公子。”畫蘭沙啞著聲音,激動的看著他流血的手臂,雪白的衣裳上妖嬈如梅花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
“我沒事!別把我想的太弱了。”花傾悅努力揚著蒼白無力的笑安慰著畫蘭,然後伸手將頭上的天蠶發帶取下來綁在畫蘭還在流血的手臂上,固定穩了才替他解著身上的束縛。
一頭青絲散落,雌雄莫辨的臉蛋即使毫無血色依舊傾國傾城。畫蘭深深凝望著附身替他解繩的容顏,明明就在眼前,他也感覺遠的讓他夠不著!嘴角不禁露出苦笑,花傾悅是他的劫,明知萬劫不複亦無怨無悔。
解完繩索後,花傾悅扶起失血過多的畫蘭,輕道:“桃花寨的事情不要跟冥爚稟報,知道嗎?”冥爚知道這件事的話畫蘭就完了,他不想畫蘭因他而死,冥爚會殺了畫蘭,他知道。
畫蘭點頭,教主自然會殺了他,不管是不是關於這件事。以教主了解他們的程度,不出幾分鍾便可以看出他喜歡花傾悅,光是這一條他就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