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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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花棧,二樓欄樓邊,冥爚一行人仍舊坐在同一個位子吃飯,隻是今天多了一個位子。左千川就像怕花銘偷偷跑掉,硬拉著他跟他們同吃同行。
“去巫疆?”花輕柔吃驚的放下筷子,掃了眼桌子上多出來的人。
“當然,雖說找不到花花,但人都出來了,不繞去巫疆不就白跑那麼遠了。”左千川頭也不抬的回道,不管花輕柔是不是問冥爚,反正他都得代答就是了。
“花公子是吧?”花輕柔不善的看了眼慢條斯理吃飯的花銘,他吃飯的樣子讓她覺得很礙眼,就像她三哥一樣,說難聽點就是太娘娘腔。
花傾悅不解的點頭,小妹對他的敵意好像很重?花府遭遇了大變故,如今家業怕是兩個哥哥擔著,聽說小妹也嫁給了皇上,隻是身為柔妃的她為什麼會跑出來,跑出來也沒人阻攔?他們兄弟和妹妹多久沒聚過了!總感覺花輕柔似乎變了,笑容不再像以前那樣幹淨了!那最疼愛自己的兩位哥哥呢?
“你啞巴不成,本小姐問你話不會開口回答是不是?”花輕柔瞪眼,隨手抓起筷子往花傾悅砸去。一個冥爚就氣的她半死,導致她看到沉默以對的類型就討厭。
花傾悅還沒看清花輕柔扔來的東西便被冥爚半途掃落:“花小姐不樂意隨時可以走,沒人求你去。”重重將筷子放在桌上,冥爚冷眸有些微怒的睨著發大小姐脾氣的花輕柔。
“爚哥哥,你為什麼幫他說話,我跟你才是家人。”花輕柔立即撤下滿身的刺,換做一臉委屈埋怨的看著冥爚。要麼不理她要麼直接冷言冷語,她真懷疑他娶她哥到底是不是因為喜歡,喜歡的話不至於這麼不待見妹妹的吧!
花傾悅低頭扒飯,努力掩飾通紅的眼眶。家人?冥爚跟花輕柔?那他花傾悅又算什麼呢?
左千川挪了下椅子,附在花傾悅耳邊小聲咬耳:“花公子別往心裏去,花小姐脾氣大了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無視亦可。”
“左千川,你跟他在說我什麼?別以為我聽不見就看不出來。”當她眼瞎不成,她看得見。
“要跟就別跟鳥一樣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冥爚哼了哼,起身往房間走去。他心裏總是會直覺把花銘當花傾悅對待,怕再呆下去他會生氣的擰死花輕柔,她可是花花的妹妹,而這個花銘,可能性太低,低到他隻能不停找借口騙自己相信。
“什麼,我像鳥一樣嘰嘰喳喳?”花輕柔不可置信抖著手指指著自己,縱使不喜歡她也不至於為了個外人這麼說她啊!,從一出生她的身份一直就是尊貴過三個哥哥的,就算兩老比較喜歡寵著三哥也會被她變相欺負回來。從沒人敢這麼說她,不管是身為花小姐還是柔妃。
左千川起身向花傾悅眨眨眼睛示意他離開,花傾悅一走左千川才假意道:“生那麼大氣幹嘛?老的很快的。你可以想象冥爚是說你的聲音像鳥叫一樣好聽,不是有句話說黃鶯出穀,天籟之音什麼之類的嘛!總之、你當他讚你就是了!”見好就收,左千川趁花輕柔沒回神招來青鸞收場,快速閃人。
說到底還是鳥……花輕柔回過神轉身欲跟左千川理論,隻是,空蕩蕩的餐桌哪裏還有人影……恨恨瞪了眼青鸞,花輕柔伸腳將椅子踹倒後氣呼呼回房。
青鸞瞄了眼被踹倒的椅子眼底閃過一絲厭煩,拉開些距離才麵無表情跟上。
新月如鉤,挑花棧處於集市中心,縱使夜幕降臨也是人來人往,家家戶戶的商家掛起的燈籠將街道照的通亮,暈黃的光為夜幕增添了一層暖暖的氛圍。
過了今晚就要離開這個西陵城了!花傾悅伸手將剛洗過的發絲抓起,甩了甩水珠後順齊別在耳後,雙眼迷離的對著燈籠發呆。
“這樣甩頭發可不會幹的,要上來嗎?”
花傾悅嚇一跳將頭伸出窗口抬頭望去,雖看不到人,根據他的直覺肯定是冥爚不會錯。他爬屋頂去幹嘛?還爬他的頭頂這邊……
“要上來嗎?”冥爚居高臨下的看著半截身子都爬出來的人,估計再出來一節他就會從窗口掉下去了。
花傾悅猶豫的看了看高度再看看自己的腿,有些失落:“我不能爬也不會飛……”
“那簡單。”冥爚自信的一笑,花傾悅背脊一寒雞皮疙瘩還沒冒出來,下一秒就被飄落的紅影伸手從窗口抓住拉了出去。依稀感覺有風迎麵撲來,花傾悅閉著眼睛直到肯定腳踩到了實物才張開眼。
小心翼翼的移動著眼眸,當瞄到傾斜的屋頂花傾悅有種冥爚一放手他絕對會滑下去的錯覺:“會不會太高了……”也太傾斜了……
“會麼?風很大,頭發一會就會幹。”冥爚拉著花傾悅坐在屋頂上,自己躺下。
花傾悅坐著動也不敢動,雙手緊緊撐在瓦上,風將發絲吹亂也不敢放手去攏:“會滑下去的。”
“放心,本大爺在這,你滑不下去。就算滑下去也隻是骨折,死不了。”冥爚輕鬆的語氣在屋頂格外清晰,就好像對方死活也不關他的事,他高興就成。
弱弱的瞪了眼事不關己的人,花傾悅沉悶道:“我已經斷過一次了,治好了也隻能慢行,再骨折神仙都不能治了。”
冥爚斂起笑,側過身撐著腦袋看著在月光下像渡了層銀光的人:“你穿衣袍比穿勁裝好看多了。”氣質上比較像他的花花,柔弱沉靜,月下謫仙。
花傾悅嘴角僵硬的笑了笑:“是麼?我師父也說勁裝不適合我!”說不適合是好聽,端木琴笑歪嘴的樣子,他至今想起還很無語……
“哦,師傅?知道聖果山的人這世界上可沒有幾個,不知花公子師承哪位高人?”冥爚故作隨意問的試探著,這個花銘藏掖了很多事誰都看的出來。說是高人一點也不誇張,那內力和醫術,他聽過的人中莫過端木琴一人。
“師傅?”花傾悅喃喃自語,想起端木琴嘴裏總是掛著的話:出去後別說你是我徒弟。嘴一撇:“端木琴。”他就說,哼!
“什麼,是端木琴?”冥爚直起身,怪物一樣盯著眼前毫不起眼的人,想當初端木琴還未傳去世時,想入他門下為徒比登天還難,那一條條過分的離譜的條例,這家夥那一項沾上了……
“很奇怪嗎?”花傾悅不解的看著冥爚瞪大赤眸呆愣的樣子,突然捂住嘴輕笑。冥爚有時候其實很可愛,當然不包括他殺人的時候。
“當然,那老家夥很多年前就已經墜崖死翹翹了,沒死前想做他徒弟美貌身材、錢財地位都必須達到他的底線。這還不是最令人咂舌的,最過分的是不管男女都要上得台麵下的廚房,琴棋書畫樣樣皆通,還不能天生愚鈍,教一遍不會立即可以收包袱滾人了。”說到琴棋書畫的時候冥爚幾乎是頭頂冒煙,眼眸還有發怒征兆。
“有這些條列麼?我倒是沒聽說過,隻知道他很令學子尊敬。”原來他比他聽說的還牛,怪不得不準說是他的徒弟,有他這樣的徒弟對端木琴而言的確是件很丟人的事情。
“所以說,他沒有一個徒弟,就算有也中途被踢掉,順利出師的沒一個。框我也換個人物行不……”冥爚眼白了下連人都不清楚就敢亂報師門的人,雙手抱頭躺下。
花傾悅不解:“可是,我師父的確是端木琴啊!”
“騙人……”
“我沒有。”
收起玩笑的態度,冥爚冷硬的對著空氣喊:“出來,給你們三秒。”
花傾悅奇怪的看眼四周,隻見屋頂另一邊走出來兩個人,左千川和慕斯嵐?“你們也爬上來吹頭發嗎?”
左千川嘴角抽了抽,自然風啊!他還是喜歡風筒多一點:“不,你身邊的怪人腦子不正常,我得看著,免得他神誌不清亂來。”
腦子不正常?神誌不清?花傾悅疑惑的打量著冥爚:“我怎麼看不出來,好好的啊?”
冥爚不悅的拍了下花傾悅的腦袋,瞪了眼左千川:“這麼巧,一切起來的?你不會和慕公子看對眼,然後約好在這偷情,隻是沒想到屋頂早已有人,逮著了還死不承認拿本大爺當借口掩飾自己是來偷情的事實吧!。”
“咳咳……”慕斯嵐被口水嗆了下,正往他們那邊移步的腳一頓。他是看到花銘跟這個怪異的人呆在一起才上來的好不好,誰知道會遇上像賊一樣的爬上來的左千川……
銳利的掃了眼對麵的屋頂,左千川寬袖遮臉,一副女兒態羞澀樣揪著慕斯嵐:“奴家覺得應該是慕公子愛慕奴家才跟上來的,很遺憾不能接受公子的好意,奴家已經許過人了。”
慕斯嵐震驚的瞪著左千川無言以對,而他們都用了然的眼光看著他。慕斯嵐心口冒起一股怒氣,不善反駁的尷尬讓他白皙的臉蛋瞬間漲紅,怎麼看都像給說中心事的樣子。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不停顫抖,他們故意的,絕對……
“原來這樣啊!慕公子喜歡千川才上來的?”花傾悅笑眯眯的問著慕斯嵐,不曾察覺冥爚和左千川微僵的神情。
“不是,我是……是……”憋了半天,慕斯嵐說不任何字來,不是跟蹤左千川就是跟蹤花銘了,都是男子,他哪有退路……
左千川回神,繼續整慕斯嵐:“公子真是害羞,暗戀人家就大方承認嘛!奴家不會吝嗇的連暗戀的機會都不給你。”
“左公子,休得再胡言亂語,不然本公子定會把你從這屋頂推下去弄個骨折,讓公子長長教訓。”慕斯嵐僵硬的擠著笑,大有把左千川丟下去的意思。
冥爚風騷的撩了下被風揚起的銀絲,拍拍看呆了的花傾悅:“咱們下去吧!夜如白晝,他們居然要在屋頂表演推倒如此香豔的戲,也不知道四處有多少雙渾濁的眼睛盯著,咱們純潔的視覺可傷不起,還是乖乖的回去睡覺吧!”
“香豔?”不就是慕公子要跟左千川打架嗎?為什麼要用香豔這個詞?而且,怎麼看他們都像在欺負人……
臉一黑,左千川放下衣袖指著冥爚吼:“這世界上最沒資格說視線純潔的人就是你,你這個喜愛看現場‘鈣片’的大淫魔。”冥爚好的總學不好,壞的聽一次就能記住,就這方麵他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天才。
“謝謝誇獎,作為你口中的死黨,我還是忠告你一句。一會動作輕點,別推個人把屋頂也推垮了,小心這屋頂下住著的人!”不管後麵臉色發黑和聽得一臉懵的人,冥爚抱起花傾悅飄落下去。
看了眼隻剩下兩人的屋頂,左千川轉身對慕斯嵐道::“慕公子……”話未說完,慕斯嵐立即擺出架勢,一副要開打的樣子。左千川翻翻白眼,丟下慕斯嵐跳樓去也,這個姓慕的聽不懂冥爚講的黃段對他來說還真是一種幸福!
左千川一離開,慕斯嵐就收起架勢,冷眼對準對麵屋頂上的那雙眸給予一記警告,隨後翩然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