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取出東西一一擺放到男子麵前，隻見書案上一個精致的木盒內裝滿了赤紅的朱砂，旁邊還有幾塊烏金的墨錠。
    “嗯，這次這些的成色都不錯，用它畫出來的畫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男子放下一盒朱砂拿起旁邊的一塊墨錠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
    “石竹齋的劉掌櫃知道是您要的還少算了幾個錢呢，對了，他還托我問公子下個月初會不會有新畫出來，說是已經有好幾個人跟他訂了您的畫。”
    “咳咳……，怕是趕不及了，這陣子也不知道怎麼了老是靜不下心來作畫。”
    “公子，您別累著您自己，什麼事情都比不上自己的身子重要。劉掌櫃那兒他催他的，您歇您的，什麼時候有畫了咱再給他送過去就是了。”
    “我要是一直歇著我跟你還有小有就要一起喝西北風了。”
    “都怪芸兒沒用，不能為公子分憂。”說到這裏芸兒的眼眶微微泛紅。
    “傻丫頭，你又來了。”男子怕芸兒繼續在那難過忙地轉開了話題：“好像覺得有些餓了，你今天買了些什麼？”
    “瞧我光顧說話了，芸兒這就給公子做飯去。”
    “不礙的，你慢慢來。你好像買了很多菜。”
    “嗯，今天集市上比……”芸兒本要說集市上比往常還要熱鬧東西多也便宜，想了下馬上改口道：“哦，今天集市上的菜比平時便宜，我又看挺新鮮的就多買了點。”
    “是嗎，那挺好的。”
    芸兒想著得趕緊離開才行，就怕等下又被問起什麼。“公子，芸兒先下去了。”
    “嗯，去忙吧。”
    看著芸兒走出房門，男子緩緩地走到窗前用手輕撫著眼前的那把古琴，嘴角不禁浮起一絲無奈與諷刺，有誰能想到曾經南朝第一琴師樂莫離如今卻隻能落得以作畫為生。
    —五年前—
    “哎喲，我的殿下。咱還是趕緊回去吧，再不回去這宮門可就要關了。”
    傍晚的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一男子身著寶藍色綢緞，發髻上一把鑲著藍寶石的發簪更是璀璨耀眼，惹來街上不少來往的人不時蹙足回望。
    男子收起手上那把描金的扇子轉身敲了一下身後仆人的額頭。
    “關了才好呢，我剛好可以去二哥的府裏住上一晚，他那裏估計又添了許多新玩意兒了。”
    “這可使不得啊殿下，咱今天是偷偷溜出來了，要是被宮裏的人發現您不見了非得出大事不可。這要是再讓皇上和皇後知道了怪罪下來非拿了小的命，殿下您就可憐可憐小的吧。”
    “小李子，你跟著本殿下這麼久了怎麼就不見你長點出息呢？你聽著，你要是再囉囉嗦嗦的本殿下今天可就真不回去了。”
    “是是，奴才不敢多嘴了。”
    “去，趕緊去找那才酒樓裏他們都在談論的那個樂舍，本殿下要去會會那個傳說中的琴師。”
    “是，奴才這就去打聽。”
    “小李子，你到底打聽對了地方沒有？這地方這麼偏冷哪來的什麼樂舍。”
    “殿下，奴才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是這裏，應該不會錯的，再往前興許就到了。”
    走出一片林子，男子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鵝黃灑瑩綠，鏡麵映橋舍。’妙，妙，這地方真是妙極了。”男子走到橋上展開手裏的扇子：“小李子，你先去通報一下。”
    “是。”
    小李子快步跑上前去敲了敲木門，和一男童交談了幾句後跑回男子身邊。
    “殿下，那男童說他們家公子正在調琴，讓我們先到前廳等一會兒。”
    “嗯。”
    男子搖著扇子看了看屋內的擺設，簡單卻不失清雅，隻是不知道這主人是故作清高還是真就這般清冷。
    男子一轉身就看見一青衫男子從木簾後走了出來微微做了個揖：“久等了。”
    動作聲音都跟那人一般無欲無求，活脫脫就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