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1 難言之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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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沐陽帶著櫻庭彥一從會場的後門溜了出去,兩個人行走在東京熱鬧的街頭,卻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昔沐陽一副悠閑的樣子,櫻庭彥一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雖然跟在昔沐陽的身後,但是櫻庭彥一的臉色十分難看。
    在轉過一個路口之後,昔沐陽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看著櫻庭彥一:“你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開心。”
    櫻庭彥一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被昔沐陽突然的詢問嚇到了,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他驚惶的雙眼看了看昔沐陽,但很快就低下頭來:“不……我沒有……”猶如蚊呐,櫻庭彥一絞著自己的手指,連指節都微微的泛白。
    昔沐陽盯著櫻庭彥一看了一會兒,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家在什麼地方?我送你回去吧。”
    “是……好的……”櫻庭彥一遲疑的回答,抬起頭環視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打到車。
    站在路邊的昔沐陽比起櫻庭彥一更加的方便,他伸手攔下一輛的士,打開車門讓櫻庭彥一先上車,接著他自己也鑽進車內。
    “請問到什麼地方?”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著昔沐陽,用日語詢問。
    櫻庭彥一連忙報出自家的地址,接著便陷入了沉默。
    昔沐陽靠在車座後背上,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內心卻覺得好笑。為什麼櫻庭彥一看起來很緊張?他不知所措,驚慌無比,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濃重的不安氣息。昔沐陽不知道櫻庭彥一在緊張什麼,他完全沒有頭緒。
    的士在東京的街道上平穩的行駛,漸漸遠離熱鬧的街區,駛向幽靜的郊區。一幢幢充滿和式風情的房屋出現在昔沐陽的眼簾中,比起銀座那些高樓大廈,昔沐陽更加喜歡這種樸素的房屋。
    終於,的士在一間民宅前停下,司機轉過頭來說了一句“到了”。
    櫻庭彥一猛然回神,他低著頭在自己的身上搜索,想要找出錢來付車費。但是在他找到之前,昔沐陽已經把錢付了。
    “下車吧。”打開車門,昔沐陽下了車之後站在車門口等待著櫻庭彥一。
    櫻庭彥一不知為何渾身顫抖了一下,他說著“真是不好意思”,一邊小心翼翼的踏出一隻腳,然後是另一隻腳,之後他才緩慢的將自己的身體與那個車廂完全的抽離。這個過程花了很長的時間,甚至讓昔沐陽產生了櫻庭彥一不想下車的念頭。
    在櫻庭彥一下車之後,的士調轉方向,又重新向市區開去。櫻庭彥一站在自己的家門前,望著的士遠去揚起的灰塵,整個人都顯得呆呆的。
    “你不進去麼?”昔沐陽覺得櫻庭彥一越來越有意思了,他怎麼會這麼喜歡發呆?
    櫻庭彥一回過神,臉上帶著窘迫,在前麵為昔沐陽引路。
    “因為父親去世了,母親身體不好也在療養院裏,所以,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在前麵緩緩的走著,櫻庭彥一低聲說道。
    “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少爺呢。”昔沐陽笑道,他真的覺得櫻庭彥一就是一個大家族的少爺,從裏到外都是。
    走在前麵的櫻庭彥一的肩頭不知為何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他沒有回話,隻是帶著昔沐陽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請您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為您泡茶。”跪坐在和室的門口行了一禮,櫻庭彥一站起身向另一邊走去。
    昔沐陽坐在房間內,不禁開始打量起這間屋子。這是很典型的和室,八疊半的麵積並不算大,但作為一個人的房間也不算小了。屋子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矮桌,四張坐墊,還有一個矮櫃。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就在此時,櫻庭彥一端著茶走進了屋子。他在矮桌前坐下,將手中的茶盤放下,為昔沐陽倒了一杯茶。
    “請用。”將陶製的茶杯輕輕的推到昔沐陽的麵前,櫻庭彥一垂著頭不再說話。
    道了一聲謝謝,昔沐陽微笑著看著櫻庭彥一:“你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屋子裏,不會覺得害怕麼?”
    櫻庭彥一咬了咬唇瓣,低聲說道:“我母親並不是父親的正室,父親的正室很多年前就因病去世,母親是繼室,所以身份很尷尬。父親去世之後,大哥和二哥奪走了父親的公司和財產,隻留下這一間宅子給我和母親。母親也因此積鬱成疾,才會住進療養院裏。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害怕,但是一想到這是最疼愛自己的父親留下的唯一的東西,就不會再害怕了。”
    櫻庭彥一的話讓昔沐陽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故事。不過想想剛剛那個山田弘說過的話,他就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麼能夠如此對待櫻庭彥一了。
    “所以你才會努力的寫書,為的就是支撐這個家,對不對?”昔沐陽覺得一陣心酸,明明還是個孩子,為什麼要經曆這些事情呢。
    櫻庭彥一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
    “那你要好好努力才行了。”昔沐陽端起茶杯淺酌一口,鼓勵道。
    隻是這句話聽在櫻庭彥一的耳中卻完全不是那麼個鼓勵的意思,他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都緊繃了,他的雙眼露出近乎絕望的眼神。雖然不想,但是他明白他沒有選擇。如果不能完成山田先生交代的事情,那麼母親的醫藥費就會沒有著落,他也就不能去看望母親了。
    “彥一?”發現櫻庭彥一的臉色變了,昔沐陽擔心的看著他,“你還好麼?”
    櫻庭彥一沒有說話,他顫抖著手指解開自己和服的結扣,長長的睫羽羞恥的顫動著,他的眼中是無助和悲哀。最外麵的和服自他的肩頭滑落,櫻庭彥一緊緊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他很想就這樣轉身離開這個房間,離開昔沐陽,但是……
    “彥一,你……怎麼了?”昔沐陽莫名的看著動作古怪的櫻庭彥一,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昔先生……我會……我會做好的……”喑啞的嗓音說出足以令他羞恥致死的話語,櫻庭彥一幾乎要掉下眼淚來。
    直到櫻庭彥一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滑落下來,露出少年青澀的身體,昔沐陽才明白這個十七歲的孩子想幹什麼。昔沐陽猛地站起身來,一個箭步來到櫻庭彥一的身邊,虎著一張臉將他散落的衣服披在他光裸的身體上。
    “昔先生?”櫻庭彥一驚訝的看著昔沐陽,被對方眼中的怒氣所震懾,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可不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你家的。”昔沐陽的臉色很難看,他重重的歎了口氣,歪坐在櫻庭彥一的身邊。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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