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舞會開始到結束，因為曹方若的介紹，岑鬱棋一直用一副殺人眼光注視著昔沐陽，讓昔沐陽如芒刺在背，怎麼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可是，作為始作俑者的曹方若，她絲毫沒有悔悟的意思，還故意和昔沐陽做出各種親密舉動，直把岑鬱棋氣得鼻子冒煙。可憐昔沐陽明明心中備受煎熬，還要硬著頭皮陪曹方若演戲。
    好不容易熬到舞會結束，昔沐陽在匆匆和曹方若告別之後就逃之夭夭，這一整個下午簡直快要了他的命了。
    帶著無比鬱悶的心情回到家，昔沐陽拉鬆了領帶整個人就躺倒在沙發上。閉上雙眼長長的歎息，他果然還是對女人沒轍。
    “老師，你回來了。”路鳴的聲音猶如天籟，在昔沐陽的頭頂響起。
    昔沐陽睜開眼，看見路鳴微笑的麵龐，一個鯉魚打挺就做了起來，一把將路鳴拉進自己的懷裏：“小鳴~~~~”
    “啊！老師幹什麼啊？”路鳴被他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抱住了昔沐陽的腰。
    昔沐陽用臉頰蹭著路鳴的頭發，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我最親愛的小鳴啊，你是不知道我今天遭受了什麼。我跟你說，要是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我一定被岑鬱棋殺死幾百幾千回了！”
    路鳴聽的一頭霧水，不解的眨著雙眼：“什麼岑鬱棋？什麼眼神殺人啊？老師你到底要說什麼？”
    “總之，現在能抱著你真是太好了！”昔沐陽捧起路鳴的臉，“吧唧吧唧”的連著親了好幾下，弄得路鳴一臉的口水。
    “老師！我要去睡覺了！你要不要先去工作啊！”路鳴一邊躲避著昔沐陽的攻擊，一邊提醒著昔沐陽今天落下的工作。
    昔沐陽如夢初醒，對哦，為了參加那個該死的舞會，他可是有一整個下午沒有工作啊！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昔沐陽無奈的歎息。就算已經快九點了，他還是要去工作啊。
    低下頭，昔沐陽在路鳴的額上印下一吻，溫柔的捏了捏路鳴的鼻尖，笑道：“你辛苦了，早點去睡吧。我把工作做完就會過去，你，在臥室等我。”最後一句話，暗示意味十足。
    路鳴垂下眉眼，點了點頭，努力不讓昔沐陽看見自己臉紅的樣子。站起身離開客廳，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路鳴轉過身來看著昔沐陽：“老師，祁凡似乎……”
    “祁凡怎麼了？”正在脫西裝的昔沐陽疑惑的看著路鳴。
    路鳴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沒什麼。我會在臥室等老師，老師也要快點完成工作。”揚起一抹微笑，路鳴在看到昔沐陽肯定的點頭之後，轉身走上了樓梯。
    昔沐陽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往書房走去，他今天的工作還是有很多的。當他走到畫室門口的時候，祁凡剛好從裏麵打開了門，他們兩個人就那樣突然的對峙起來。
    “學長？”祁凡先回過神，一邊關上門，一邊走到走廊上，“你回來了。”
    “啊，你還沒睡啊？”昔沐陽有些生疏的回答，從祁凡的嘴裏聽到“學長”兩個字，他還真是覺得渾身不對勁。
    祁凡淺笑：“因為今天的畫還沒有畫完。額，我想去喝杯水。”揚了揚手中的玻璃杯，祁凡微微點頭。
    “哦，廚房應該有小鳴留下的冷開水，你自便。”昔沐陽側過身，為祁凡讓出一條路。
    可是祁凡並沒有立刻離開，他靜靜的凝望著昔沐陽，半晌才道：“這麼多年了，學長還是一點也沒變。”
    昔沐陽蹙眉，從一開始這個祁凡就一直強調自己和他認識，但是昔沐陽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他有什麼關係。現在又從祁凡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讓昔沐陽真的覺得無所適從。
    “學長真的想不起來了麼？那一年的冬天，在美術教室，學長和我……”祁凡注視著昔沐陽的雙眼，溫和的微笑著，“雖然很冷，但是躺在學長的懷裏，真的讓我覺得很溫暖。”
    昔沐陽猛地一怔，他眯著雙眼盯著祁凡看了半天，視線最終落在了對方左眼角的那顆淚痣上。記憶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湧進昔沐陽混沌的腦袋，所有的畫麵都在他的眼前重現……
    “學長，我很高興學長能夠喜歡我哦！”
    “學長說的話真是有意思，沒有愛又怎麼會在一起呢？”
    “能和學長在一起，即使是冬天也變得溫暖起來了呢！”
    “學長！我愛你！”
    “學長……”
    ……
    “小……凡？”昔沐陽不確定的念出這個稱呼，懷疑的看著祁凡。
    祁凡仿佛鬆了口氣：“學長終於想起我來了。”
    昔沐陽看著祁凡，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悲涼。他覺得有些心酸，畢竟當年確實是他昔沐陽對不起祁凡。十五歲的少年戴著明朗的笑容向自己訴說著愛意，然而昔沐陽卻無情的打破了少年所有的希望和期待。
    “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昔沐陽隻是覺得這三個字或許在多年前就應該向祁凡說出來。從那之後過了多久了？十三年，這句道歉遲到了十三年。
    祁凡愣了一下，隨即走上前擁抱住昔沐陽，在他的耳邊低語：“不要說對不起，因為我從來沒有責怪過學長。能夠回到學長的身邊，即使隻是為學長工作，我也很開心。”
    對方的體溫隔著衣物傳達到昔沐陽的身上，他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搭在了祁凡的脊背上，輕輕的擁抱住了對方纖細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