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三章 虛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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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緩緩滑入地平線深處,頭頂未褪去色彩的殘霞淡去了晌午的溫度,車隊被拉的細長的孤影在平原的凹痕上鐫刻下印記,又隨時間的流逝隱藏在濃綠的樹影裏。
廣闊的平原何時多出了一片鬱鬱蔥蔥的密林,護衛們竟然誰也不記得馬車是怎麼就進入了這樣一片廣袤的叢林中。
玉白的手掀開了車簾,陰鬱的眼神盯著身邊飛速而過的樹木,男子對著懷裏的少年輕喃了一句:“怎麼會……”
“主子。”城策馬到了車旁,一臉擔憂:“這片森林有些古怪,聽不到鳥鳴,也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裏麵的路就像是鋪好了等我們進來似的,怎麼走都找不到盡頭,剛剛我從外圍觀察這片林子,看起來它根本不大,按照我們的腳程,早應該離開林子很久了。”
“我們大抵是中了高深的術法吧……會是他嗎?要阻止我找到他,亦或者是在考驗我?”男子掀開車簾仰頭注視著四方的天空,片刻後,他又立即下令,“所有人下馬,兩人一組,井字形排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離馬車一丈之遠,城,你上來駕車。我們緩慢行進。已行至此,我不能回頭,但也絕不能輕易冒進。”
“是,謹遵主人令。”
城應了男子的命令把戰馬交給駕車的小廝,又於他的手中接過馬鞭趕著馬車前進。
這樣安安穩穩的在密林中不知走了多久,天上的紅暈徹底被一層灰黑色的布幕代替,沒有月光,沒有星辰,護衛們隻依靠著火把的淡淡光亮辨清道路。
“咦?這是什麼?怎麼一瞬間樹林,竟然變成了山穀?”五名侍衛中的一個突然驚呼。
山穀中的風卷著稠密的霧氣降下,呼嘯的風頃刻吹滅了侍衛手中的火把,白色的霧氣慢慢遮住了視線,漸漸的在人與人之間形成一道無形的阻隔。
“所有人不準動!原地待命。”城在霧氣裏大喊。
所——有——人——不——準——動!原——地——待——命——
“回聲?主人!”城惶恐的回頭。密不透風的霧氣中,他能感覺到他身後的馬車已經沒了蹤影,而上一刻他駕著的馬車竟會無緣無故的變成了一塊巨石。
此刻,他手拿馬鞭,拉著韁繩,正坐在巨石之上。
城怕了,他驚慌了。
城跳下石頭,在眼睛什麼也看不到的情況下,他伸手觸摸岩石,果然這是一塊真的石頭,可是……
這時,霧氣中透過一個麵目不清的黑色身影,細長的發輕柔的繞過城的脖頸,竟一下子又消失了。
“誰?到底是誰?不要在這裏裝神弄鬼!”城拔出劍,原地轉了幾圈,他剛剛分明感覺到了令人發麻的寒意,不像是活人的稍微帶著熱量的發絲,倒像是一雙形若枯枝的手拂過他的脖子,那手指尖端都浸著極冷的冰霜。
“城,鎮定。”一絲清冷穩重的聲音傳入城的耳中,瞬間化解了城的慌亂。
有了主心骨,城立刻恢複了平靜:“主人。您在哪?”
“城,你切勿無措,我和莫兒都沒有危險。你聽好,我是以密宗傳音的法術在和你說話,我們現在被重重迷霧隔絕了,或許我們還在迷霧之中,峽穀之內亦或是密林深處,又或許你眼前這一切都是虛幻的,我們被屍蠱毒人追趕,脫離峽穀本沒有走多遠,而日前經曆種種我想不過是障眼之法罷了。”
“那主人,現下我們該怎麼辦?”城再次看了眼四周,黑暗仍然繼續,身邊依然靜的出奇。
“我們……”
“你是誰?怎麼會……不會的……不是……不要!救命……救命啊……”
啊——
城的耳中傳來侍衛淒厲的慘叫:“是一隊四,到底出了什麼事?快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