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美雲愣了一會兒，突然猛地跳起來抓住聞謙的衣領：“你想打死我兒子是不是？！”
    聞謙抓住她的手狠狠地甩開：“我要是想打死他早就打死他了，還用等到現在？羅美雲，你長點腦子吧！”
    羅美雲盯著聞謙看了好一會兒，仿佛在想為什麼以前沒有看清這個人的真麵目，帶著兒子跟自己一起掉入了火坑，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努力地鎮靜下來：“聞謙，我要帶程程離開，你的錢我會還給你，你把契約還給我。”
    “還，怎麼還？”聞謙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再把你兒子轉手賣給別人？”
    “正你別管，總之你的錢我都會還給你，反正你的目的也達到了，我們離婚吧。”
    “你說離婚就離婚？當初是誰哭著求我結婚的？我告訴你，離婚你想都別想！”
    “聞謙，過河拆橋也別做的太絕，我們當初結婚你也是有好處的，我已經問過律師了，我們簽的合同是沒有法律效益的，就算告到法庭上你也沒有勝算，況且你也不想你聞氏的名譽受損吧？”羅美雲看著聞謙，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樣。
    “羅美雲，你早就想好算計我是吧？就算鬧到法庭上我也不會怕你，你告我什麼？家庭暴力還是非法買賣兒童？第一、我告訴你，我沒有在你兒子身上留下一點傷痕；第二、大不了我們一起完蛋，一起進監獄，你兒子就等著淪落街頭吧！”
    羅美雲近乎絕望地衝過去捶打著聞謙：“你個混蛋，你不就想報複我嗎，你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放過我兒子！”
    聞謙好整以暇地看著羅美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說過，你兒子我還要留著給我養老呢，隻要他乖乖聽話，我絕對不會對他怎樣，反倒是你，你在外麵怎麼玩我都不管，但最好有點分寸，別給我們聞家丟臉。”男人說完，又在沙發上坐下繼續看著球賽。
    羅美雲看著眼前這個惡魔般的男人，簡直想撲上去將他撕成碎片，這個聞謙還是當年那個可愛的少年嗎？或許仇恨的力量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但是自己好像也怨不得誰，聞謙對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羅美雲又坐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穿上外套外麵走走。
    羅美雲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像瘋了一樣對著聞謙大喊：“程程不見了，程程不見了……”
    “說不定在院子裏藏著呢，你好好找找。”聞謙不以為意地說。
    “院子裏我都找遍了，小區裏也沒有，保安說看見一個很像程程的小男孩出去了。”
    聞謙以為程逸軒膽子小肯定不會跑遠才由著他跑了出去，外麵又冷，以為他自己過一會兒就會回來，卻沒想到他真的離家出走，聞謙頓時也慌了，拿起外套就要衝出去，卻被羅美雲死死抓住：“聞謙，我告訴你，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瘋女人！”聞謙把羅美雲一把推倒地上，“程逸軒也是我兒子，我比你更關心他。”
    外麵的雪已經下得很大了，層層疊疊的讓人看不清楚路，這裏是郊區，周圍除了幾個高檔小區之外全都是山林，四周圍靜得可怕，聞謙不敢開車，隻得慢慢地走，他一路喊著程逸軒的名字，回聲從很遠的地方傳回來，聽起來極為孤寂駭人。
    聞謙蹲在路邊不知道該怎麼辦，所有認識程逸軒的人他都打過電話了，校長，老師，同學，沒有一個見到過程逸軒，程逸軒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萬籟俱靜，寒氣逼人，兩排昏黃的路燈晦暗而潦倒，這一切都像極了五年前的那個夜晚，聞謙從公寓樓追出來，鮮紅的血在雪白的地上灑了一路……同樣都是少年，同樣都留不住。
    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二十幾年，聞謙從來沒有感到過這樣的挫敗，可笑的是這樣的挫敗都居然來自兩個看上去弱小的少年，聞謙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自己辦不到的事，隻是這次似乎需要花一些時間和精力。
    聞謙坐在沉沉的黑夜裏，仿佛和黑夜融為一體。
    過了一會兒，聞謙撥通了喬林的電話，那頭傳來喬林帶著朦朧睡意的聲音。
    “喂，我是聞謙，程逸軒離家出走了，你馬上去給我發尋人廣告，覆蓋全市所有的媒體，一定要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把他給我找到！”
    “你丫的又發什麼神經，你把程逸軒怎麼了？”喬林的電話被付禕凡搶了去，衝著聞謙大吼。
    “我打了他，他離家出走了。”
    “你活該！”
    接著便是悶悶的一聲響應該是付禕凡把電話扔掉了，然後便是付禕凡吵鬧和喬林哄勸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聞謙才有從電話裏聽到喬林的聲音：
    “阿謙，你可要想好了，消息我可以給你發，但是你要考慮好這可能給聞氏帶來的後果。”
    聞氏是整個M城最大的家族企業，聞謙的兒子走失當然會是頭條消息，這帶來的影響當然是不言而喻的，明天或許就會有股民跳樓了吧，聞謙不在意這樣做值不值得，這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我已經想好了，你找我說的去辦就好。”
    “那好吧，我現在就把消息發出去，最遲明天早上就會出尋人啟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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