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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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
“小羽你慢點吃,瞧你,越兒說來接你就把你急成這樣了”農村裏的一家四合院內,坐在木桌一邊的婦女對著坐在另一邊的少年說。
“楊阿姨,你也快點吃,一會我們還得坐車進縣城呢!”急於見到對方越的小家夥這才將臉從碗裏抬起來,露出一張絕美的小臉。
惹得楊阿姨不由道“我們小羽是越發漂亮了,越兒見到該高興了”東方羽平時最不喜歡別人說他漂亮了,即便楊阿姨說也不行,大小都會發點脾氣,而眼下卻顧不上楊阿姨的調侃,回敬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後,繼續埋頭吃飯。
坐上開往縣城的客車,東方羽的心就開始莫名的加快,四十分鍾後就能見到許久未見的親人了,不知六年後的東方越是否還會與從前一般寵愛自己(現在的東方羽,顯然沒有發現這樣的擔心不是‘兄弟’間該有的顧慮)心裏開始緊張,小手揣在褲兜裏緊緊的握住藏了6年的棒棒糖,6年來,這顆棒棒糖已經偏離了本質,成為了人兒的精神支柱,在過年,生日,中秋等沒有東方越歲月中,陪伴自己吃飯睡覺,即便是嘴饞的時候都沒舍得舔舔。
東方越離開六年了,期間隻在前年回來過一次,也僅僅隻呆了兩天就離開了,那會陪他回來的還有一位申叔叔,東方羽還清晰記得那位身著西裝,四十來歲,看上去卻像五十歲的叔叔,挺著一個大油肚,還總是對自己擠眉弄眼的笑,前年東方羽十七歲,這樣的年齡還看不懂其中的含義,但東方羽還是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哥哥,因為這個男人的存在而疏離了自己,不再像以前一樣抱著自己睡覺,所以便將申明冠上了“討厭鬼”的稱號。
“小羽啊!”楊阿姨將東方羽的思緒拉回了現實,語重心長的囑咐道“到了城裏,要聽越兒的話,好好上大學,越兒這些年在外麵奔波不容易,為的就是你有一個好將來,你可不要讓他失望啊”說著聲音開始哽咽起來“你父母死得早,沒能看到你們長大成人,可是阿姨依然羨慕他們,能有兩個孩子……”
東方羽看著麵前這個善良質樸的女人,聽說她才過門就死了老公,失去擁有孩子的幸福,但就是這樣一個寡婦卻將滿滿的母愛給了自己。拿出兜裏的手覆上楊阿姨粗糙的手“阿姨,我就是你的兒子,將來我給你養老送終”一句話,讓楊阿姨幾番強忍的眼淚奪眶而出,打濕了布滿歲月痕跡的眼臉。
到了車站,東方羽與楊阿姨下了車,正準備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給東方越打電話時,“你好,請問你是東方羽嗎?”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說著標準的普通話。東方羽聞言抬頭入目的是一張英俊的男人的臉,男子一生黑色西裝,高挑的身材,臉上掛起的微笑標準而疏離。東方羽腦中迅速浮現出,電視裏放的大企業開會的場景,就是由這樣的精英組成的。“恩……”東方羽下意識的點點頭。
“你好,我是越總派來接你的,我叫楊洋”楊洋?這個名字和他給人的感覺並不符合,東方羽的小腦袋瓜,首先想到的是這一點,而忽略了楊洋伸到自己麵前的手。
“你看你,嚇到人家小孩了”忽然一張大手牽過了眼前的大手,東方羽這才注意到突然出現的人,身著粉色襯衣,銀灰色西褲,本是各不相幹的色彩卻被他結合的異常和諧,在這繽紛的夏日裏,奪取屬於他的眼球。或許感覺到了東方羽的眼光,男人將“深情款款”的眼光從楊洋身上移開,對上東方羽歪著頭痞痞一笑“嗨!小天使,我是你明浩哥哥,接你去見你親哥哥喲!”說罷大手就開始禍害起東方羽的頭發。
原來東方越並沒有親自來接自己,東方羽有些低落的低下頭,顧不上“自來熟”的明浩,悶悶道“我們走吧!”
楊阿姨偷偷的在一旁撥了東方越的手機號碼,通了卻沒人接隻好跟著楊洋和明浩一塊走。
到了車站的停車場,一張賓利很是醒目,楊洋打開車門讓東方羽坐進去,隨即從穿衣服裏拿出一個牛皮信封遞給楊阿姨。
楊阿姨瞪大了眼睛,知道裏麵是錢,看厚度還不少,哆嗦的手拽著手機遲遲不肯接錢。突然電話響起,楊阿姨趕緊接起“越兒呀!你終於來電話了,……哦是你的人啊,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就死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他們把小羽帶走的。”楊洋在一旁聽的一頭黑線,‘我知道我平時是冷麵了一點,但我不是壞人好不好?!’同樣的話,電話那頭的東方越卻是聽得一陣感動。
掛了電話,楊阿姨這才接過錢,轉手又通過車窗往車裏東方羽坐的位置上塞。
“阿姨你自己留著用吧!越總那邊什麼都準備好了,小羽過去用不上錢的。”看著婦女善良的舉動,一向冷漠的楊洋難得地開口勸解,不過令明浩皺眉的是,那麼冷清的口吻怎麼聽怎麼像是“你省省吧!用不著!”這不,楊阿姨瞧了瞧這不知名,卻依然感覺很貴的車,抿了抿嘴這才收起了錢。
東方羽與楊阿姨告別後,楊洋發動了車子,在楊阿姨的注視中駛向昆明,那個四季如春的城市,那個東方羽最終的歸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