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陸晨棲習慣的理念——做事要徹底，咬了就是咬了，還不如一次咬狠些，扼殺向“失控”的局麵發展的苗頭。果不其然，韶樂棠的下嘴唇“順利”的出血了。兩人口腔內都是唇齒交融殘留的葡萄酒的清香，混雜淡淡的腥氣。陸晨棲覺得，這樣“鐵鏽紅酒”味道的接吻，真是想忘也忘不掉。
    韶樂棠薄薄下唇上掛著的血珠，如同沒有抿幹淨的紅酒漬，被他的舌尖靈活舔去，“拉圖，1961。”
    手中剩的半杯紅酒被他移到兩人之間，示意給陸晨棲看那些鮮豔魅惑的液體，韶樂棠早已換下那副危險的麵具，清澈的眼神中都是惡作劇的得逞後狡黠的笑意。陸晨棲當然知道他喝的不是拉圖1961，能聞得出那是酒店提供的普通餐酒，韶樂棠是在用紅酒暗喻剛才發生的親密一吻……
    陸晨棲把燭台挪進來隔在兩人中間，火焰幾乎燎到韶樂棠的眉毛，久置的蠟燭煙熏火燎，燃燒時灰塵刺鼻幾叫人淌下淚來。他毫不客氣的回敬一句評價：“五年的蠟燭。”
    “真心狠。”韶樂棠撲哧一聲，他一條長腿硬生生地插了進來，逼得本就位置狹窄的陸晨棲不得不後退一步頂到書桌邊，幾乎大半身體落入他的懷抱。他手掌撐在書案上微微傾斜就能輕觸到陸晨棲的耳側，“或者口是心非。”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雪元一定要對你那麼執著，但如果我們兩個人都不告訴莫雪元真相，這件事就算我們兩個的秘密，不參與他們，這遊戲就我們兩個玩怎麼樣？”韶樂棠拉開一些距離，食指隨性地落在陸晨棲唇上開出條件。
    而陸晨棲探究的目光則緊緊盯著那張講話動作都散漫不羈的臉，仿佛一路看到對方腦子裏。
    韶樂棠微微斜過頭觀察陸晨棲被蒸紅的耳朵……
    “若是遊戲跟我玩，就最多開的‘休閑模式’，毫無危險性，你抓出去頂包的發小那邊可是‘高難度模式’，你肯定不想去攪渾水的吧。我們兩個還可以一起看他們玩，”韶樂棠循循善誘的模樣像隻正在誘捕獵物的狡詐狐狸，“跟我玩有什麼不好？你看，杜卓卓也不會知道你冷眼旁觀把他推出去頂替的事了。”
    最後一句壓低音調輕聲在耳邊說道，收獲警告的一瞪加一記白眼。兩人之間的距離依然保持很近，甚至更近一些，呼氣時熱度都宛如博弈中提示危險的信號撲在雙方臉頰。陸晨棲胸口微微起伏，向來冷靜的眼中眼底暗潮洶湧，盯著韶樂棠輕描淡寫俊臉的目光好像會吃人：“同意。”
    韶樂棠勾唇一笑：“成交。”
    最好他還狀似不經意間補充了一句誇陸晨棲“交易”做得值，“拋開性別或許有些許遺憾不談，我有什麼不好的嗎？況且說不定還省了有誰懷孕的麻煩。”
    不出所料一直側耳聆聽的陸晨棲抬起頭來，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向他，“前一句，是小卓在家說的……”
    很快他明悟過來：“你們在他家裏裝了竊聽器。”
    而且還是裝在了睡房——陸晨棲簡直憋笑到內傷，但願杜卓卓那小子別傻不拉幾的說夢話把自己穿開襠褲那點事都給賣了。
    “咳咳。”他忍不住的掩飾性幹咳了幾聲。
    “不是我，”韶樂棠趕緊否認道，同時語氣也夾雜幾絲看好戲的幸災樂禍，“但你可以猜猜是誰。”
    “另外，這個房間的電線也不是我剪的，”韶樂棠彎腰直視他的眼睛意味不明，“是莫雪元，你猜待會他想做什麼？”
    “所以說，這遊戲單獨跟我玩是不是很幸運，告訴你那些事是我表達誠意，小晨，合作愉快！”
    他還用紅酒碰了碰陸晨棲拿的燭台的基部模擬“幹杯”慶祝，薄如蟬翼的玻璃碰撞金屬發出怪異的“叮當”聲響，陸晨棲在心裏暗罵他“瘋子”一百遍。